“你!!!”齐先橙又惊又怒,没想到顾迎溪竟然说杀就杀,丝毫不给他面子。
“怎么?齐郡守有意见?”顾迎溪一甩手中剑,将玄极剑剑身上染着的鲜血甩在地上,剑尖斜斜指着齐先橙的方向,这是无声的警告。
齐先橙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双眼赤红充血,愤怒的盯视着她。
当前对方势强,他不得不低头,所以齐先生最后咬着牙开口:“没有。”
他又补充道:“也不敢有。”
笑话,顾迎溪手上是皇帝御赐的玄极剑,她又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一言不合就直接斩了人项上人头的举动将齐先橙吓得够呛。
他收起了想要拿捏顾迎溪的心思,顾迎溪就算人不聪明,但这柄剑在她手上所能带来的威慑却是实打实的。
“没有最好。”顾迎溪一副听不出他话里阴阳的意思,剑尖始终斜斜指着齐先橙,手连半分抖动都没有。
“那么,顾将军还有什么想要同下官说的吗?”齐先橙目光深幽,自称从‘本官’换到了‘下官’,心态早已发生了改变。
场中还有没有人证已经不重要了,这些人证有多少是顾迎溪自己飞骑营里的士兵也不重要了。
齐先橙此时分外的清醒,顾迎溪想杀他,不需要证据,也不需要走过程,杀一个郡丞和杀一个郡守,对于顾迎溪来说,不过都是一剑的事情。
他看得出来,顾迎溪是真的不会在乎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更不会去考虑他背后那些势力的纠缠勾连。
所以他此时不打算硬着头皮再去和顾迎溪作对,反正即使今日认了这个怂,回头他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位刚硬的小将军。
“也没什么想说的,就说说闻人一家究竟犯了何种罪责,齐郡守又是如何能够判下抄家灭族的刑罚的。”
顾迎溪并不睁眼去看齐先橙,瞄着地上跪着的闻人一家,虽然他们身边此时还躺着孟弘的无头尸体,血流了一地,将他们跪在地上的裤子都浸湿了。
可是这一家人竟然丝毫都没有害怕的反应,听到了顾迎溪的问话,尽皆抬起头,仇恨的目光直直撞在齐先橙身上。
看来他们也很在乎这个答案。
抄家灭族,简简单单四个大字,背后已经是血淋淋的人命。
齐先橙跋扈蛮横,派去抄家的人早已作恶多端,多年来搜刮了济山郡不少的民脂民膏,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命。
那些人刚一踏入闻人府,就像是见到了肥肉的恶狼,□□了闻人府不少侍女,甚至连未曾及笄的小姑娘都未曾放过。
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即使被这些人昧了去,都不会让他们这样仇恨心痛,真正让他们恨不能活撕了这群畜生的是因为闻人家里有一未成年的小姑娘。
生的花容月貌,虽未成年及笄,已经能看得出未来将是何等风姿,被带头抄家的人看上了。
这是闻人梨的妹妹,闻人淑。
本来抄家之时,这些
人都是得了授意,下人如何处置都随意,或是发卖或是丢去流放都可以,但是闻人府的那些主要人物,是万万不能碰的。
可那带头抄家的人仗着自己和郡守齐先橙有些关系,算得上是远方亲戚,想来齐先橙也不会为了一个区区阶下囚来难为自己。
于是便想要玷污闻人淑,小姑娘性子刚烈,狠狠一口咬在那人手上,趁他痛的松手,便毫不犹豫立马转身跑掉,跳进闻人府内的池塘之中。
大约是活生生溺死了,但那人恼羞成怒,不让人去施救,到后来也不肯让人将她尸体捞上来。
还十分恶毒的说道:“哼,我倒是要看看在水里泡胀泡烂了,还能有几分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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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癞?癑?h???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齐先橙也不是真的毫无准备,既然他本就是想借机用闻人家这件事将飞骑营的人钓过来,对外不宣布任何罪责不过是为了让顾迎溪自己撞上来。
顾迎溪也没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动摇,简简单单两个字,“证据。”
一切都得讲究证据,即使她猜到了齐先橙应该早早就准备好了相应的证据,但顾迎溪也相信,无论再准备的再齐全,一定也能找到缝隙。
这世上任何事,既然发生了,就不可能毫无痕迹,越是掩盖,只会越是留下更多的痕迹。
“来人,将闻人氏私铸官银、资敌叛国的证据拿上来给顾将军过目。”齐先橙成竹在胸,这件事上他有绝对的自信。
毕竟这些证据并不是凭空造出来的,而是真实存在并且发生了的事情,虽然他们动了一些小小的手脚,但齐先橙也确信,没有人能够找出这里面的不妥。
证据奉上来,顾迎溪并没有第一时间查看,而是先开口询问道:“确定是全部的证据吗?”
负责将案件证据提供过来的那名长史点点头,“全部都在此处,绝无遗漏。”
“好,长清过来,一一登记好,带回去。”顾迎溪也不说要看,直接将宁长清喊过来,让她和对方交接登记。
明摆着是要把证据带回去看,齐先橙也不拦着,看起来十分自信。
等到宁长清将所有证据整理清楚,交接完毕之后,这才开口向顾迎溪禀报:“将军,都已登记完毕。”
“嗯。”顾迎溪下巴微微一抬,示意自己知道了。
随即她转头看向齐先橙,嘴角上扬起一抹浅淡弧度,“齐郡守,等本将查阅完所有相关资料,咱们再见。”
说罢,她偏头示意人将闻人一家带走。
这下齐先橙就稳不住了,直接开口阻拦:“顾将军,您这不合规矩吧?”
“闻人氏目前嫌疑虽然还未洗清,但在本将军查清之前,还算不上罪犯,关在郡府牢狱之中,才是不合规矩。”
顾迎溪说着,手中剑上抬,剑尖靠近齐先橙的下巴。
“
()......”
齐先橙又气又无奈,明摆着是威胁了,那他又能怎么样呢?
只能忍下这口气,就算憋出内伤了也得憋着,决不能在此发作出来。
该死的,皇帝怎么就偏偏把自己的佩剑赐给了顾迎溪这个油盐不进的家伙!
心中吐槽归吐槽,齐先橙面上还是挤出一个笑意,“顾将军请便,但要保证,决不能让犯人逃跑,事关重大。”
“这就不劳齐郡守操心了。”顾迎溪收剑回鞘,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对方,“而且,闻人氏在定罪之前,都算不上犯人,齐郡守慎言。”
“你......咳咳咳,噗~”齐先橙被她怄的,先是剧烈咳嗽了几声,随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宁长清震惊。
楚知眷“哇”的一声跑到前面来,弯腰伸手去探他鼻息,然后一脸可惜道:“啧,没死。”
飞骑营的人都不为所动,顾迎溪也没什么表情,郡府衙门里的人有心想去救治,但慑于顾迎溪的存在,谁也不敢上前。
“走吧。”
顾迎溪转头淡淡吩咐道,对着自家夫人眨眨眼,宁长乐笑,小傻子还挺聪明的嘛,知道装作不认识。
待顾迎溪带着飞骑营的人退出去之后,郡府衙门的人才敢上前来将齐先橙抬去救治,好在人是救回来了,只是听说得要卧病休养一段时间。
楚知眷得知此事之后,十分不屑的评价了一句:“嘁,真是脆弱。”
众人找了落脚的地方,飞骑营将士交换巡防,各处城门还有郡卫所都得牢牢控制在顾迎溪的手中。
而郡府衙门以及郡守府门口都有飞骑营的士兵守着,干脆就将郡卫所的宿舍当做临时的驻扎地,大部分飞骑营士兵都在里面住着。
而顾迎溪则是带着自家夫人,以及楚知眷等人住进了驿馆之中。
闻人一家也被带来了驿馆之中,虽然没有多好的条件,但终于不用做阶下囚了,闻人梨代表闻人一家向顾迎溪表示感谢。
顾迎溪只是摆摆手,已经没有心思和她们闲聊,便让人先下去好好休息。
随后关起房门来,转身抱着自家夫人撒娇:“夫人,我好累噢~”
宁长乐心疼的摸摸自家小乾君毛茸茸的脑袋,今日这番场景,她知道顾迎溪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
虽然自家小乾君执剑的手并没有颤抖,可是她能感知得到,在顾迎溪挥剑斩下孟弘头颅的那一刻,她身上的乾元信香变得浓郁苦涩。
小傻子还是会因为杀人而感到难过,即使她杀的人算不上一个好人,甚至这人可能还犯下了不少罪恶。
可是在正常的审判程序之前,为了威慑齐先橙,顾迎溪就这样将人杀了。
这人是该死,可是他的脏血也将自家小乾君的手弄脏了,宁长乐心疼,也知道这是双方势力博弈之下不得不为之的决定。
“乖,好好沐浴一番,再吃上一顿好的,咱们早点休息好吗?”宁长乐温柔低声哄着自家小乾君。
“听夫人的。”顾迎溪像是没骨头的面团一样,整个人搭在自家夫人身上,但也克制着自己,生怕将她家软绵绵香喷喷的夫人给压垮了。
“想吃糖,夫人。”
小傻子难得提出不一样的要求,宁长乐一怔,本还以为她会说要吃猪蹄呢。
“好~让人去给你买糖吃。”
宁长乐此时满心都是心疼,不论自家小乾君提出什么要求,都会尽量去满足她。
更何况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吃糖’的要求呢?
“夫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