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大小姐回府。”
上官府门外列队站了好几l排人,阵仗十分夸张,远远看去,不知情的还要以为是公主出行。
只见一辆十分奢华的马车停在上官府大门前,随着领头的管事嬷嬷带头喊了一句。
马车里钻出来一个身影,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穿着虽然讲究但也能看得出她并不是众人口中的大小姐。
那小姑娘下了马车后便候在一旁,立即便有十分机灵的小厮上前将马车梯放下。
有一只纤细素白的手从马车门帘之中伸出,小姑娘上前两步,恭敬的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充当支撑,那只手便自然落于她手背上。
司天阙垫起脚尖去看,终于见到了马车中的那位,想起昨天顾迎溪的吩咐,她一咬牙,便在那女子下马车之时冲过去。
大概是没想到在这谢城之中还有人胆敢冲撞上官家的贵人,是以旁边那浩浩荡荡的仆从全都没有反应过来,自然也不会有人伸手去拦,竟然就这般轻易的让她闯到了那人的面前。
司天阙本以为以她自己的演技,大概要费点力气才能挤得出眼泪,没想到她才一抬头,对上那女人寒光四射的狐狸眼。
她刚张嘴欲哭,就被吓得打了个嗝,“哼唧”一声,腿一软,就这么软倒在那女子腿边。
众人都一愣,就连司天阙自己也一愣,她想想她堂堂司家大小姐竟然沦落到来给上官家分家大小姐装可怜,好让对方收容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
“嘤嘤,上官小姐~”司天阙十分自然的哭了出来,甚至大有一种能把这天都哭塌了的感觉。
上官惊弦看着眼前这个抱着自己左大腿哭的女子,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她右脚脚边微动,是一个将要抬腿踹人的动作。
司天阙本就是一直在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自然没有错过她如此细微的举动,于是吓得立马松开手,发现不对,又赶忙抱了上去,只是这次紧紧抱着的是上官惊弦的两条腿。
被人紧紧抱住导致差点失衡,踉跄了一下的上官惊弦“......”
忍无可忍地开口道:“放手。”
明明是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搭配上她的这副语气,只让司天阙更加害怕,仿佛随时就会被这个传说中手段狠厉的大小姐让人拖下去大卸八块。
“不...不放,呜呜,你别杀我,我我没恶意。”司天阙一边哭一边喊饶命。
渐渐吸引到周围不明真相的群众聚过来围观,上官惊弦气得快要炸了,这莫名其妙的女人也不知是从哪里跑出来的,上来就抱着她不放。
现在还一直哭哭啼啼的让她饶命,就连上官惊弦都开始有些怀疑起了自己是不是一个没注意就说了要人命的话来?
她忍着怒意,被人当做猴子般围观的感觉可真是差劲到了极点,咬牙切齿道:“再不放开,我就真要了你的命!”
很显然,她的恐吓很有效,司天阙当即就吓到了,于是便哭得更厉害
,抱得也就更紧了。
“......”
司天阙一边哭一边在心里头狠狠将顾迎溪和宁长乐骂了一顿,奸商小妻妻,她都已经投诚了,还派她来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你们都瞎了不成?还不快来将她拉开!”上官惊弦已经不指望司天阙自己将她放开了,于是怒火转移,看向那一个个杵在一旁毫无反应的下人。
刚刚扶着她下马车的丫鬟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跑过来拉司天阙,可司天阙根本就是豁出去了的打算,整个人就像是焊死在上官惊弦身上一般。
远处某座茶楼的二楼雅间里,宁长乐饮一口香甜的茶水,十分满意的评价道:“她真努力。”
顾迎溪在一旁将手中软糕轻轻伸到自家夫人唇边,小心伺候着人一口口吃着,眼睛虽没看向上官府门口的方向,但也不担心司天阙会搞不定。
“我跟她说,若是进不去上官府,我就把她联合飞骑营设局拿下济山郡的事情让人做成告示张贴全城。”
“毕竟司家小姐这样的正义之举,值得我们传扬并歌颂她的功绩。”
顾迎溪笑眯眯道,现在她家夫人吃起东西来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像是一只可爱的小松鼠,给人投喂之时便也充满了成就感。
宁长乐斜睨自家小乾君一眼,将口中软糕咽下,“我是不是该小心点?毕竟我家溪溪现在可真是懂得如何拿捏人心了呢~”
那边的司天阙若是听到这句话肯定也得猛点头表示赞同,这哪是为她传扬,分明就是送她上断头台呀。
在上官家的势力中心,告诉全城百姓,司家的司天阙是如此这般坑了八大世家一波,乐观点想,也许上官家会留她一个全尸吧。
“上官小姐,我是司家的司天阙!救救我!那天杀的顾迎溪要杀了我呜呜呜。”
司天阙哭得情真意切,所以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上官惊弦的裤腿上。
听她这样说,原本还在考虑是不是该拿把刀来将这家伙不老实的两只手给剁了的人便好奇出身问道:“你可有证明?”
“有有有,呜呜当然有。”司天阙忙不迭将一只手松开,往怀里掏可以证明的东西,但她为了防止上官惊弦将自己甩开,干脆直接手脚并用,左右腿画圆一交叉,紧紧将上官惊弦的双腿缩在自家双腿中间。
这一举动差点就将上官惊弦气笑了,但是她现在还真有点被勾起了好奇心,司家的司天阙,她也是听说过的。
能生活在云都城里的八大世家子弟,那都是有名有姓的,可不像她们这些分支的子弟,想要出头,就算再有能力,估计到最后也就是提到云都城那边,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帮手,换言之就是给人当狗腿子。
上官惊弦是个骄傲的人,她宁可在这做属于她上官家的小城里当一个土皇帝,都不愿意去那寸土寸金的云都城里给人当奴才。
“你看,这,这是我,我在司家的身份令牌。”司天阙将手中镶金的白玉令牌高举着,生怕上官惊弦没看清楚。
“这一面是司家的族徽,这一面,有我的名字,姐姐你看,是个‘阙’字。”
“......”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几l次感到无语,上官惊弦冷冷纠正着她的称呼,“据我了解,司小姐要比我大几l岁。”
“呃...是,是吗?呵呵,呵呵。”司天阙干巴巴的笑了几l声,“那,那惊弦妹妹?”
“你倒是挺自来熟的。”上官惊弦接过她手中令牌,反复打量了一会儿,确定不可能作伪之后,饶有兴致的观察起了抱着她双腿不撒手的司天阙。
在上官惊弦为数不多的印象中,从前见过的那些云都城中的本家子弟,可有像司天阙这般会不顾身份在她上官府大门口抱着人大腿哭到满脸通红的人?
似乎是没有的。
宁长乐远远看见那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进了上官府之中,而司天阙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上官惊弦的屁股后头一块走了进去。
这才放下心来,偏头问道:“司天阙被你送进了上官家,那么赵永呢?”
“我打算让赵永通过赵家的生意去和上官惊弦接触,鼓动她一块造反,当然,是造八大世家的反。”
顾迎溪眼见桌上糕点都没了,便问道:“夫人可吃够了吗?要不让人再上点?”
“你还真当你家夫人我是猪么?”宁长乐鼓着脸,略微有些不乐意,她也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就自家小乾君的投喂之下便将两人份的糕点都吃完了。
“夫人当然不是。”小乾元这段时间对于如何哄自家夫人开心那可谓是得心应手,“小猪是夫人肚子里的长宁。”
“......”
“很好,顾迎溪,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宁长乐伸手去掐自家小乾君的软嫩脸颊,现在总会时不时便觉得看这家伙不顺心。
顾迎溪当然知道宁长乐是因为孕期情绪不稳定这才会如此,她也不恼,反而还乐呵呵的道:“刚开始当母亲,不是很熟练,夫人莫要怪罪。”
“哼,又不是给我当母亲,我有什么好怪罪的。”宁长乐站起身,不捏了,反正捏过去,自家小乾君就如同被人挠了挠痒痒。
“那夫人觉得,溪这乾君当的可还称职?”顾迎溪腆着脸凑到自家夫人面前,“若是夫人觉得不好,就罚我~~~”
那双小鹿眼骨碌碌转动了好几l圈,她伸出双手,微曲腿,一瞬间便将人打横抱起。
“就罚我将夫人抱下去吧。”
“你!”宁长乐气急,这家伙做什么呢?
“快把我放下去,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平时只有两人时宁长乐倒是乐得被小乾君抱来抱去的,但这时可是在外面,还是人来人往的茶楼里。
尤其,自己也没有到走不了路的程度,也没有昏过去,保持这种清醒的姿态被自家小乾君抱着从无数人眼前走过。
任凭宁长乐再是冷漠淡定的性子都撑不住,她赶忙去拍顾迎溪的手臂,顾迎溪不为所动道:“有何不好意思的,溪抱自己的夫人,天经地义。”
然后她又想起了什么,顺便提了一嘴:“想当初迎亲时,溪也是这么堂堂正正的将夫人抱回家的呢。”
“那怎能相提并论?”
眼看着自家小乾君就快走到了雅间门前,宁长乐情急之下,只能抱着顾迎溪照着她露在衣领外的脖子来了一口。
“嘶”的一声,顾迎溪虽疼,但抱着人的双手没有丝毫晃动,毕竟她家夫人现在可摔不得。
宁长乐松开齿关,小乾元白皙脖颈上留下明显的红印,仔细去看,破了些皮。
“快放我下去,不然还咬你。”
哪知她家小乾君眼睛一亮,丧心病狂道:“好呀,夫人想怎么咬?是一路咬回去吗?”
“顾迎溪!你!!”
变态!
大变态!
禽兽!
衣冠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