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溪伸手替自家夫人轻轻擦拭着额间细汗,悄声问:“可还畅快?”
宁长乐抿着唇,只摇头,不说话,倾身抱住她,将脸贴在她怀里,像一只溺水的幼猫,委屈又可怜的喵呜叫。
某人看似贴心的替人擦汗,实则另一只手仍在努力为她制造出更多的汗,想怪她,又舍不得,只能怪自己经不住小乾元的诱惑,一次次被她拽着坠入欲壑之中。
不知从何时起,顾迎溪就学坏了,从前刚开始时虽然也会常常在亲密之时问问宁长乐的感受,生怕自己做错了让人不适。
可两人之间早就熟悉了身上每一处敏感之地,都清楚知道如何能够让对方在这场欢爱之中得到最好的体验。
于是此刻顾迎溪问出这话,很显然只是想使坏。
“得了,便宜,还卖乖。”短短一句话,七个字,咬着牙憋着气,仿佛用尽全力才能稳住话声不随着某个小乾元胡作非为的动作而起伏。
“夫人荡过秋千吗?”顾迎溪一手扶着她腰,另一手始终掌控着节奏,她低着头凝视,一点也不知害臊,似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顾迎溪小声惊叹道:“落雪了。”
徒劳睁着眼,眼前只有一片空茫茫的白,但她脑子还算清醒,便开口纠正道:“春天,哪来的雪?”
“是真的!”小乾元怕人不信,掌控节奏的那只手动了一下,宁长乐便意识到自己就是那场雪,簌簌而落,被欺负的泣不成声。
可好强的性子让宁长乐不甘示弱,同自家小乾君争辩道:“明明是雨。”
雷声轰隆中,倾盆大雨兜头而下,将她淋了个透湿,身下床褥不仅没能为她带来温暖,被打湿的面料厚重冰凉,恰巧为现在被炽热火焰烧到迷糊的人缓解分毫,只是她受不得那黏腻湿滑的触感。
便小声埋怨道:“不舒服。”
在某个正在作乱的小乾元听来,她这语义不明的一句话似在回应最开始那句“可还畅快”。
知错就改的顾某人点点头,更加卖力表现,舍不得自家夫人在任何事上受委屈。
“...你...哼...”宁长乐气急,咬着下唇,想骂她,却实在分不出空闲来。
她想告诉自家小乾君,自己就不是那个意思,可是顾迎溪感觉自己的能力受到了质疑,一手捏着绵软,一手仍旧不忘翻弄着,若宁长乐是一本书,此时便被人翻来覆去的来回钻研。
“是哪儿不对呢?”小乾元琢磨了还久,总觉得自己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既然是自己所服侍的人对她不满意,那顾迎溪干脆就直接对那人提出疑问,找到症结,才能对症下药。
宁长乐没忍住,闷哼了一声,“你问就问,不要动。”
又要动又要让人说话,你到底还要不要人回答了?
“嗷~好~”
于是顾某人不问了,她自己研究还不行吗?夫人怎么凶巴巴的,不过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疑问,夫人就对她不耐烦了,顾迎
溪更加确信自己没做好。
本是照着记忆里熟悉的方式去做的,看来凡事都讲究一个与时俱进,小乾元仔细回想,那些小图册里还有大半的花样她没能学会。
宁长乐想起幼时母亲带她做打糕,糯米研磨成粉,和水发面,静置几个时辰后便可取出,绵白色的大面团,还得经过无数次的揉按捶打,才能使得面团达到理想的状态。
现在的她就是那坨面团,被非要证明自己的小乾君搓圆揉扁,任她摆布。
一眨眼天翻地覆,不知怎的,明明上一刻还在躺着的人,下一刻就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家小乾君大腿上,宁长乐疑惑问道:“做什么?”
顾迎溪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小鹿眼,一副潜心研究妻妻生活和谐秘诀的单纯模样,理直气壮地回答她:“学习,实践。”
“......”
听听你说的像话吗?
后来顾迎溪发现了自家夫人觉得不舒服的原因,当然,是她自以为自己发现了。
实则宁长乐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被误解了的人却全程没有机会解释,干脆将自己当做一团不会思考的面团,由着那个迸发了极大学习热情的人做研究。
顾迎溪认为她是因为考虑到自家夫人有孕,许多时候都会克制着,无论是力道还是节奏皆不如从前那样,已经习惯了先前那样亲密的人便会觉得不满。
于是自认为找到真相的人便想到了解法,小图册上有不少妙招,比如让自家夫人骑坐在自己腰身之上,又比如某个被宁长乐竭力否定的特殊姿势。
顾迎溪在实践过后总结出来,节奏和力道确实可以放缓些,但是就要考虑到如何让面团全面受力,这样才能够让面团处处都被照顾到。
顾迎溪双颊酡红,感觉自己像是醉了酒,还是荔枝味的果子酒,不能标记来缓解,可这片空间之中没有一处不是这香甜的果味。
时时刻刻还得苦苦压抑住自己兴奋跃动的信腺,山茶花香只能委委屈屈的被她压在体内,偶有泄露,量却不大。
面团本人表示无所谓,只是揉面的人却不那么想,既然要揉面,就得好好揉,揉得面团浑身都软,揉的面团弹性十足。
至于到后来怎么将面团揉成了面糊糊,顾迎溪表示,手抖了,将水放多了。
“也许溪不是个很有天赋的厨师。”小乾元不无遗憾的开口说道。
宁长乐没忍住,即使已经被欺负得腰酸腿软,她还是抬腿,伸脚,踢出去。
她愤愤道:“你以为是在炒菜么?”
“揉面团就揉面团,能和炒菜一样么?”
“你下回再这样瞎胡闹,你就自己去偏房睡。”
身上没有力气不打紧,宁长乐总算是得了空好好说话,确实是自家小乾君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从头到脚都写满了克制一字。
可实实在在又不像是克制,没有那样猛烈,但那绵长的温柔让她回味无穷。
那一脚并没有让顾迎溪有任何不适,但小乾元
还是乖乖配合着表演了一个滚下床,然后颠颠的跑去打了盆热水回来替自家夫人擦拭着。
先为宁长乐披上衣服,吩咐人烧好热水倒到浴桶里,甚至不忘让人采摘几朵新鲜的花朵,花瓣浅浅铺满水面,这才将宁长乐抱去浴桶里泡着。
而后小乾元亲力亲为的收拾那一床狼藉,换上干净绵软的新床褥,就连被子也全都换了,毕竟刚刚大战一场,无一幸免。
心知顾迎溪是有意讨好自己,宁长乐懒懒靠在浴桶边缘泡着,反正她就算睡着了也不用担心,自家那位贴心的小乾君会及时来将她抱出去。
“夫人~莫要睡着~”
那头在收拾着床铺的小乾元高声喊道,虽然她会及时去将人抱出来,但她可不乐意让自家夫人有淹水的可能。
宁长乐双手叠放在浴桶边缘,脑袋搭在上面,歪着头看她,“知道,好吵。”
惜字如金的很,就是想说她吵得人睡不着觉。
顾迎溪笑笑,知道她就是有些小小的怨气想要往外发泄,好脾气的道:“那我小声些。”
手上忙活个没完,宁长乐对她招招手,“过来洗洗吧。”
又补充道:“只是洗洗,各洗各的。”
“噗呲~”顾迎溪没忍住,笑了出来,夫人这小心防备的样子着实可爱。
“当然,只是洗洗。”顾迎溪走过来,将刚刚虚虚搭在身上的衣服脱去,钻进浴桶里和自家夫人挤在一处,“夫人现在是将溪看做是禽兽吗?”
宁长乐推开她蹭过来想贴上自己颈窝处的脸,小声嘀咕了一句:“禽兽都没你可怕。”
顾迎溪被推开了脸,手却如长了眼睛般,寻到自家夫人的软腰便揽过来,紧紧抱着,讨嫌的来了一句:“夫人怕我?可我却爱惨了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呢?”
“油嘴滑舌。”宁长乐如是评价着。
挠挠头,不都说坤泽君都喜欢听甜言蜜语吗?怎么难得说了一句,却被夫人如此嫌弃。
于是她真诚发问道:“可是我表现得太差,让夫人不满意了?所以...”
宁长乐不急着回答她,转而问了一句:“所以什么?”
小乾元便有些委屈的嘟起了嘴,可可怜怜的开口:“所以夫人嫌弃溪了。”
“别装了~”宁长乐笑,抬手捏捏她的鼻尖,“这招用多了,便不管用了,知道吗?”
“......”
刚刚才使完坏的人,报应来得很及时,平时讨好卖乖很是有用,现在自家夫人是完全不会为此心软了。
小乾元只好软着声音眼巴巴的喊了声:“姐姐~”
“溪知错了~下次一定会改的。”
心里怎么想的不知道,反正她嘴上是先做出了保证。
“姐姐~你就原谅溪吧~好不好~”刚刚在床上作威作福的顾某人,现在却像只收敛起爪牙向人露出肚皮的乖巧小兽。
被她一声声撒娇弄得实在心软,本也没有真正因此不高兴,“行了,快洗,我困了~”
她只是因着刚刚某一个特殊姿势,心里觉得别扭,倒不是怪罪顾迎溪不知轻重,就是一向要强的人突然在迷糊之中被摆弄成了一个匍匐承欢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顾迎溪大约也是反应了过来,从前折腾得再厉害,自家夫人也从没有真正生气过,这样别扭的样子,大概是因为有些害羞了。
她想了想,似乎是她在试验某一个画册上的知识要点时,她记得那会儿的宁长乐分外敏感,只用了比平时短上许多的时间,便下起了一场大雨,打湿了娇嫩的花骨朵。
“噢~”她乖乖答应着,加快了沐浴的动作,心中也明白了真相,但她没再吭声,省得面皮薄的人恼羞成怒。
在水变温之时及时将人擦干抱回床上,也不敢再折腾,放出一些平和的乾元信香,欲念平复之后的山茶花香带着浅浅淡淡的甜,很快便将困乏的人哄睡。
顾迎溪抱着人,吻轻轻落在她眉心,无声说了句:“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