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热烈的,无法言诸于口的深刻爱意。
在指尖游弋摩挲间,在手臂摆动起伏间,在深深浅浅波动难平的呼吸间,也在不断溢出、累积、坠落的汗水间。
每时每刻都在卖力向身下人证明自己有多欢喜,欢喜于她的到来,欢喜于二人的人生有所交集,欢喜于光明正大的拥有。
蜿蜒起伏的山峰越过,狭窄幽暗的峡谷穿过,湿滑曲折的小径走过,即使闭着眼也可以熟悉在脑海中描绘出这绝美风景。
“呼——”小乾元长长呼出口气,这并不容易,既要恰到好处的运动节奏,又要控制住蠢蠢欲动的乾元信香。
宁长乐眼尾炫红,看着明明动情却只能咬着下唇百般隐忍的某位小乾元,笑吟吟道:“累坏了?”
是挑衅,明明白白,毫不遮掩。
顾迎溪哪受得了这个,睁开那双委屈屈的小鹿眼,揪着雪上红梅花蕊埋怨道:“姐姐真坏。”
轻“嘶”一声,宁长乐白她一眼,谁坏谁心里有数,就算心里没数,眼睛呢?是摆设么?
美人嗔怒,勾人心魄,宁长乐轻抬下巴,示意小乾元看看自己的杰作,嘴边笑意不减。
“不要颠倒黑白。”
“姐姐欺负溪。”仗着自家夫人宠爱的小乾元毫无负担倒打一耙。
浅浅勾着,空闲的左手将身子支起来,仔仔细细去看,眼中又爱又怜,略微起伏的小腹里孕育着属于她俩的孩子。
“真神奇。”顾迎溪喃喃说道。
无论过去多久她还是觉得神奇,这里竟有一个小小生命在逐渐长大,还是在她亲眼见证下,一日又一日有了明显的变化。
宁长乐偏过头去看她那副痴痴的样子,抿了抿唇:“别看。”
她不太好意思,总觉得不好看,不愿让自家小乾君长长久久凝视那处,即使她已经相信顾迎溪不会嫌弃自己,但她总觉得这不是自己最完美的样子。
“过来,抱我。”言简意赅,是命令的语气,有些不好意思,那两个字似乎不仅仅只是被赋予了关于一个拥抱的期待。
顾迎溪懂得,于是不知浅浅勾着,往更深处探,俯下身子亲吻有些无措的宁长乐,她爱极了自家夫人这副沉沦欲海无法自拔的样子,尤其还是因着她,更爱了。
向来直抒胸臆的小乾元仍旧保持一贯的坦诚,她直言:“夫人,溪好爱你。”
那紧紧绞着她的力道兀地加重,顾迎溪眉心紧蹙,享受着宁长乐用那美好身体给出回应,无论是她所说的话,还是动作,看来宁长乐都是极欢喜的。
“呜~姐姐,也很爱,哼溪溪......”
倔性子的人即使泣不成声也依然抖着身子颤着嗓子坚强回应自家小乾君的爱意。
待得两人平复下来,顾迎溪摸着自家夫人被汗水打湿的发尾,正欲抱着人再次沐浴,早些收拾干净也好早些休息。
她倒是无所谓,以乾元那副体格,就是折腾三天三夜
不睡也没大事,但是自家夫人可扛不住如此肆无忌惮地造。
“别动。”宁长乐拉着想要起身的人,贴靠在她怀中缓着气。
顾迎溪疑惑,亲亲她眉心,“怎么了?”
“这是什么?”
随着问句响起,宁长乐白到令人炫目的纤长手臂伸到眼前,手中捏着一本薄薄的小图册,颇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顾迎溪瞥了一眼,很明显,是她刚刚等着夫人沐浴时拿来打发时间的小图册,她想了想,中途之时大概是宁长乐感受到有什么硌到自个儿了,将它抽出来也没在意就往边上一扔。
但是宁长乐显然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故意有此一问,只怕还是想着逗弄自家小乾君。
顾迎溪有时会想,若非是坤泽身子弱些,在某些事情上,要强的夫人恐怕次次都不会认输。
想到这里,小乾元捏着鼻子乖乖上套,“夫人打开看看,就知道是什么了。”
她已经明白了自家夫人大约是想折腾她,没见过如此不服输,甚至在床事上都要与自家小乾君一较高下的坤泽,每每总是因两人之间谁才是那个最快溃不成军之人而计较。
尤其是在夫人有孕之后,每一次,因着顾迎溪不能进行标记,次次强忍着,就算被欲望冲红了双眼,也始终不肯越雷池一步。
本意是为了自家夫人好,害怕将人伤着,宁长乐倒好,将此视为自己魅力不足,没能让顾迎溪失去理智,即便自身畅快了,还是计较着,仿佛这场情事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人沉沦、失控。
“唔~那就让姐姐来看看,这是什么有趣的知识~”说到最后两个字时,有人故意含糊了字音,听在耳多里似乎更偏向‘姿势’二字。
顾迎溪由着她,毕竟只要她家夫人开心,在不伤及宁长乐身子的情况下,宁长乐想怎么捉弄她,小乾元都不会皱着眉头说声不。
“不累么?”她无奈开口的声音温柔极了,明明知道宁长乐坏心眼的想要欺负她,仍旧乖乖巧巧的担心人会不会累着。
宁长乐上下打量了一眼,“啧啧”两声,又道:“顾迎溪,你是不是不行了?”
“换做从前,你可不会问我累不累。”
她意有所指,指向明确到有孕之前,顾迎溪次次将人折腾到昏睡过去,自知没理的小乾元紧闭双唇,即使很想证明自己很行,又怕失了分寸,只能默默忍下,还在心中想着,待长宁出生后,定要向夫人好好证明自己到底行不行。
可惜她等得,她家夫人却等不得,宁长乐一边津津有味的翻阅着手中图册,一边指挥自家小乾君道:“去拿支笔来。”
顾迎溪就这点好,她也不问拿笔来作甚,依言起身,披上寝衣就走到桌前,挑了一支她家夫人最爱的上好紫毫,顺便问一句:“可用蘸墨?”
她是想着既然自家夫人要笔,自然是因为想要书写什么,便问上这么一句。
宁长乐偏头作思考状,也不过两息,那清凌凌的眼睛转过来,看着顾迎溪,笑
得像是准备偷腥的小狐狸,她说:“不必,有现成的。”
“好~”顾迎溪也没多想,拿着笔就往回走。
“给。”小乾元躺下,没急着去抱在始终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的人,知道这么来回一折腾,自己身上多少沾了点凉气。
宁长乐却不介意,接过笔便顺其自然的钻到自家小乾君怀中,兴冲冲道:“姐姐新学了些知识,我们来验证一下。”
她说着,自然而然的抬头,顾迎溪便明白了是要将自己右手穿过她脖颈处给她当枕头使。
宁长乐将图册伸过来,抬了抬下巴,吩咐道:“拿着,手酸。”
“......”顾迎溪无奈,接过来,很想问,您是非得拿着这本图册看不可么?
她瞥向图册上的内容,饶是身经百战的小顾将军也不由红了脸,这也不怪她没见过世面,但她始终没想到这图册里竟还会有乾元与乾元之间如何亲近的教学。
“张嘴。”自家夫人那如清泉淙淙的清润声音响在耳边,看着图册之中的内容,顾迎溪一时之间有些后悔,想逃。
没有第一时间对指令给出回应的小乾元自然惹来某个兴致正盛之人的不满,宁长乐从鼻尖哼出一声质疑,“嗯?”
顾迎溪叹息一声,有些懊恼,她还以为自家夫人就算再如何折腾,那也是勾着她再来上几次,直到没了气力,谁知对方确实是想来的,但却与她所想不太一样。
不敢惹怒自家夫人,只要苦着张脸乖乖启唇,张嘴。
小鹿眼紧张兮兮的看着露出满意笑容的夫人,张嘴的情况下不便说些什么,顾迎溪只好哼哼两声,软软的,带着小钩子,也带着几丝明显求饶之意。
柔软的紫毫落在舌尖,有丝丝苦味,想来是长年累月浸润在墨汁中,即使清洗了无数次,也依然难免带上丝丝墨汁苦味。
“含着。”又是简短两个字,说出指令。
小乾元乖乖照做,有些委屈来着,那图册上也没说得让人含着呀。
看出她脸上的委屈,宁长乐好心在图册右下角的一幅画中指了指,给她解释道:“你看此处。”
那处,那处倒确实是有含着,但明显含着的东西不一样,要说起来,顾迎溪还宁愿含着自家夫人漂亮好看又柔软的纤纤玉指,谁愿意含着这冷冰冰还带着苦味的紫毫笔呀。
她苦着张脸,宁长乐好心情的安抚小乾元,“总要打湿了才好作画嘛。”
顾迎溪这才明白,她家夫人是要照着那画上两个乾元所做那般,也在她身上作画。
这还了得,小乾元张嘴吐出毛笔,轻轻捏住自家夫人抓着笔杆的手,改换姿势,翻身而上。
“溪觉得夫人这法子不好。”
在宁长乐愣神之间,顾迎溪抢过她手中紫毫,语气危险,“溪觉得,既要作画,自然要最上等的墨汁,方能流畅自如的运笔。”
宁长乐怎能听不懂自家小乾君的暗示,有些腿软,她试图收紧双腿,嘴上却不愿服输,“溪溪说得
对,但是画纸我已挑好,墨汁可以改换,画纸却不许换,否则~~”
说到最后,宁长乐气呼呼转过头去,不愿看自家小乾君,竟是当场给顾迎溪表演了一个‘否则我就生气给你看’。
顾迎溪哭笑不得,看来自家夫人今日是打定了主意要欺负自己了,若是不让她满意,恐怕能气上好些日子不理人,她有些为难,低头看着自己已经探向峡谷寻觅水源的紫毫。
算了。
左右也就是在自己身上写写画画,没什么大不了的,撇下心里那属于乾元天生的一丝丝不自在,顾迎溪还是选择乖巧躺下,又将被打湿了的紫毫交还给自家夫人。
一副被打败了的语气,有些颓丧道:“还是夫人来作画吧,溪连字都写不好。”
话音刚落,那人就笑眯眯转过头来,半分生气的痕迹也找不着,知道自己是上了当,但是某位小乾元心甘情愿的受着。
宁长乐支起身子,有些摩拳擦掌的意味了,但在顾迎溪看来,更像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姿态,而她就是躺在案板上待宰的小白猪。
“别怕,乖溪溪。”宁长乐安慰道,湿润后柔软中又带着韧劲的紫毫尖落在小乾元锁骨处,还带着来自于某处峡谷溪流里温凉的溪水,顺着狭长的锁骨滑动。
顾迎溪难耐的吞咽着,心头轻易燃起火焰,那带着熟悉香甜气息的温凉在身上游弋着,她很难说得清自己此刻的心思,身子似乎变得异常敏感。
紫毫尖每每拂过之处,都带起阵阵战栗,就连那一处肌肤都会染上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薄红。
小乾元身上带有道道纵横交错的疤痕,没了衣衫遮掩,虽与自家夫人肤色相差无多,可却没有自家夫人那样完美平滑的身子。
宁长乐有些痴了,看着自己笔尖所过之处,留下一抹暧昧不明的水痕,在月光下闪着晶莹光泽,泛起薄红的肌肤透露出十分好欺负的意味。
乖巧躺着的人是她家小乾君,闭目不愿面对的人脸上带着难耐,宁长乐没忍住一遍遍描摹那一道道伤害,顾迎溪颤着声音道:“不好看。”
虽说是乾元,一向对外在没什么讲究的顾迎溪想起自己身上这一道又一道蜿蜒盘踞像是体型较大的毛毛虫,总觉得有些丑,不想污了她家夫人的眼。
宁长乐心疼,紫毫轻柔在伤痕之上流连,她说:“很美,溪溪,很美很美的。”
听着这话,感受着她轻柔又爱怜的动作,顾迎溪无法克制的呼吸加速,胸腔起伏下带动着那些伤痕像是活过来的古老画作,诉说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曾遭受过多少苦痛。
此时,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有剧烈的情欲,也有难以言说的心动,顾迎溪睫羽剧烈颤动,还是睁开了双眼,被泪水打湿的小鹿眼仍旧清澈明亮,看向宁长乐,欲语还休。
但宁长乐看懂了她想表达的话,她是在说:夫人,别再欺负溪了。
没办法,总是轻易对这人心软,宁长乐叹息一声,俯下身子吻上那双柔软薄唇,将紫毫交给她,也将主动权过渡到某位委屈又可怜的小乾元手中。
夜,还很长。
未完的画作,交由顾迎溪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