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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种种,宁长乐不愿再回想,实是太过放肆,比起生气,更多的只是羞恼,羞恼到不愿意再同自家小乾君同床共枕,又舍不得那甘甜醇厚的山茶花香。
是以便在床边放了个小榻,总不好让人一直在地上打地铺,省得她自己也感到心疼。
顾迎溪倒是装了几日委屈,日日都要先来床上缠着她抱一会儿,最后发现不管如何撒娇耍赖都无法留在大床上睡觉,只好悻悻回到一旁小榻上去,如此睡了几日。
宁长乐昨日睡得早,今日便也起得早些,睁眼时尚有些不清醒。
本想伸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被禁锢住了,她才发觉自己被人紧紧抱在怀中,背后怀抱是如此温热可靠,宁长乐勾起嘴角无声笑着。
原来自家小乾君竟是每夜偷偷爬上床来抱着她睡,想来又是每日趁她睡醒前回到小榻上假装无事。
她不声不响,没有惊动顾迎溪,闭目假寐着,想来再过不久小乾君也该醒来了,到时捉弄一番,看看顾迎溪会如何应对。
宁长乐心里打好了主意,悄悄用指尖卷着身后顾迎溪寝衣上的系带,生怕自己因着这怀抱太过熟悉又睡过去,抓不到这个偷香窃玉的小贼。
“嗯...”身后人嘤咛一声醒来,抱着宁长乐的手下意识收紧又忽而放松,大抵是怕太用力会抱疼了人。
宁长乐还没做什么,小乾君又十分依恋的将脑袋埋入她颈窝处蹭了蹭,细细嗅闻着,她鼻尖不轻不重地刮过,带来一阵痒意。
“痒~”宁长乐没忍住,还是装不下去,将那烦人的大脑袋推开。
“嗯?”刚睡醒的小乾君嗓音带着哑,“夫人?”
宁长乐翻过身来,看她还迷迷糊糊的样子,捏着她脸上软肉问:“哪来的小淫贼,竟然半夜偷入坤泽床帐之中,好生放肆。”
“哼哼~”顾迎溪低低笑着,也不觉得被人扯着脸疼,既然宁长乐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她赶下去,自然便是原谅了她,纵容她在床上待着了。
“夫人何时醒的?”
近几日来,宁长乐都有意与自己拉开距离,虽然自己每夜待自家夫人熟睡之后偷偷爬到床上来抱着宁长乐入睡,可是每每在她醒来之前就得回到小榻之上,好难得睁眼之时,能与她如此亲近。
顾迎溪问完,又贴紧了一些,唇与唇相碰,香甜气息相互交换,温情脉脉流转于二人之间。
“比你早一些。”宁长乐也懒得同她计较,到底那日之事也是她自己允准了的,只是一时有些无法面对,想起那日后来,自己失控多次,到得后来竟如同孩童般无法自控的溢出许多,脸微微红了。
“今日大朝会,恐怕会提北临之事。”
小乾君黏糊糊的埋在雪团之中,是以没看见宁长乐红着脸咬着下唇,衣襟被人用牙咬着拉开,宁长乐想去阻止,“端木钰走得急,定是北临国内出了大事。”
接了这话便是想提醒顾迎溪,说正经事呢,别这么,一大早的,
就让人如此难为情。
“雪团子好像肿了(),???????荇u??”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凑到宁长乐脸侧,叼着玲珑可爱的耳垂说:“端木钰可曾同夫人提过?”
既然端木钰临走前将锦夏交于她家夫人看顾,总不至于半句话也不给留,况且北临此来目的还未达成,按理来说,若非极要紧之事,没道理端木钰就会这样匆匆离去。
“嘶,你轻些。”宁长乐嗔了一句,这才回她的话,“她当日走得急,来不及多说什么,但她最后说了句话,我觉着像在提醒些什么。”
“嗯?说了什么?”
见着时辰不多,顾迎溪只好加快些动作,细密的吻一路往下,抽空还说了句:“前两日陛下同我提了晁王之事。”
渭城有金矿,但矿山每年只能按照规定定额开采,开采之后大部分都得上缴朝廷,渭城只能余三成。
宁长乐喘着气,暂时将胡闹的小乾君摁住,否则她没法好好说话。
“陛下可是怀疑晁王擅自超额开采?”宁长乐心中盘算着如今能调出多少银钱与人手,若是要暗中向渭城那边发展产业,不知能不能办得成。
顾迎溪不满就这么停下,顺着敞开的衣襟就摸了进去,鬼鬼祟祟的,还自以为无人发现,暗自窃喜。
“派了几批人,渭城像是铁桶般,根本无法渗透。”顾迎溪蹙眉,此时还要分心思考,手上动作却不客气,掌心紧贴雪山之巅上盛放的腊梅,“但陛下收到密报,大延那边向渭城出售了大量军械与战马,若非晁王麾下养着大量私军,自然用不上这些东西。”
她一直揉捻着脆弱的花朵,宁长乐只好捏着她偷偷作祟的手,“别闹,一会儿L还要上早朝。”
“陛下密报来源可靠?”宁长乐追问一句,“大延人就是什么生意都敢做。”
而且大延对于晁王有可能反叛之事定是乐见其成,楚氏皇朝若乱,大延定会趁机挥兵边境,到时正好趁火打劫。
手被按着,小乾君便伸着脖子,凑近将人亲了又亲,像是被冷落许久的小猫,委屈巴巴地缠着人不放,“自然可靠。”
说着,顾迎溪叹了口气,不再折腾自家夫人,只乖乖抱着宁长乐,附在她耳旁轻声说:“陛下可能想让我往渭城走一趟。”
宁长乐一怔,她如今身孕已有八月,眼见着生产也就这一两个月的事,此时若是将她家小乾君派出去,也不知能不能及时赶回来,而且渭城那边情况难料,不论是皇帝那边的暗卫还是顾迎溪手底下的人都没能查出点有用的讯息。
于是她说:“让你去又有什么用?”
眉头紧锁,思考半晌。
才又道:“不像是真想让你去渭城...”
“夫人的意思是?”
顾迎溪对于这些弯弯绕绕之事还是不太敏感,皇帝就算有心想要查晁王,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让顾迎溪这么个征西大将军前去,动作这么大,不等同于直接告诉晁王皇帝要查他,好叫他快点消灭证据吗?
()“真正的钦差大臣应当另有其人,估计也就是将你当做个吸引目光的幌子。”
宁长乐抓着顾迎溪的手嘱咐道:“你今日上朝之时,借机闹一闹。”
“???”
小乾君满头问号,但也没拒绝,只点点头应下了。
正事说到这也算是说完了,顾迎溪又起了小心思,轻轻挣了挣,发现自家夫人估计是被正事吸引了注意力,头先抓着她不放的手此时轻易被挣开,当然,仅凭宁长乐的力气,怎么也不可能真正钳制住顾迎溪。
“做什么?”宁长乐压着声音,不想闹出什么动静来让外面听见了,一大早就胡闹至此,她到底脸皮薄。
顾迎溪不答,忙着呢。
后来是如何匆匆忙忙洗漱换了朝服,又急匆匆策马赶往皇宫上朝以至于头上官帽歪扭扭的,还是到宫门前,顾承看不过眼,替自家女儿L摆正了。
宁长乐正在家中懊恼着,还是不能太纵着自家小乾君,越发没个正形,也不知她一天到底是怎么会有恁多欲望。
只三五天不亲近便像匹饿狠了的狼崽子。
明明时间如此仓促,还偏要来上一次才肯罢休。
但她想到今日大朝会上会发生之事,赶忙起身,吩咐流朱来伺候她洗漱,匆匆用了早膳,吩咐人去将宁长清请来,陛下手上可用之人太少,若真是要查晁王之事,自不可能再去从皇室宗亲中选人。
谁知晁王有没有在云都城的宗室里安插了人手,其他人又几乎都是八大世家的狗腿子,想来想去,最有可能的便是宁长清了。
她在这头忙着提前安排,那头太极殿中,皇帝正皱着眉听着奏禀,说得无非就是今岁各郡应当给朝廷的纳贡不足,皇帝欲要修建一条东省直达中郡的运粮大道,需要费不少银子,只是此时国库实在空虚,无能为力。
皇帝震怒,虽是东省之事消耗了不少,但其他各郡又没什么大事,怎的就纳贡不足了?
齐光掏出一份奏折,洋洋洒洒写着某郡某县某村于某时遇到了何种灾害,本应岁收多少担粮食,实则不仅颗粒无收,当地官府还要开粮赈灾,是以纳贡便少了不少。
问题这份奏折里不仅是一个村或者一个县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大大小小三十几个县城都上报了不同的灾情,或干旱或发了山洪,怎么会这么巧,接连在这段时间里,全都凑到一块去了。
“岂有此理,若是各地发生灾害之事,为何不早早上报朝廷?”楚听寒冷笑,这些人现在是将她当做三岁小童来愚弄了不成。
也是到这时,楚听寒看得清楚,她要清算的不止是八大世家根植于朝堂之中的人,整个楚氏皇朝,还能有几个真正干净的人能为她所用呢?
不过收回了一个东省,尚且只是开始。
在东省上吃得亏,八大世家这么快就想办法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只是不知,这里面究竟与远在渭城的那位皇叔有多少干系,大量豢养私兵,即使有座金矿,恐怕也是远远不够。
“顾迎溪出列听旨,朕封你为钦差大臣,巡视各地,替朕看看,此事究竟就是天灾还是人为。”
顾迎溪苦着脸,没有第一时间跪下接旨,而是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陛下,臣...臣之妻子快要生产了,臣...”
这便是有意想要推拒,皇帝更是恼怒不已,站起身来,随手抓了几份奏折就摔到顾迎溪面前,“怎么?你妻子要生产你就敢抗旨不遵了?”
“顾迎溪!你别忘了你今日站在朝堂之上,是谁给你的尊荣!”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滚!滚滚!退朝!”
“你,顾迎溪,回去给朕禁足府中,好好反思,何时反思好了,何时才许出来。”
皇帝气呼呼率袖而去,没多久皇帝当朝怒斥顾迎溪又将她罚在府中禁足之事传遍云都城上下,不少人都说顾迎溪果然还是那个愚蠢的傻世女,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而顾迎溪已经乔装打扮,带着人悄悄出了云都城,禁足令只是方便她行事的遮掩,她出城之后,果然钦差之职便落到宁长清头上,皇帝让宁长恕带着三千飞骑营将士保护她。
顾迎溪先出得城,此时在一处小山坡上,默默看着载着宁长清的车架出了城,一路向渭城而去,这才调转马头。
淡淡吩咐了一句:“走吧。”
走得却是与宁长清她们截然相反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