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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纷纷架起,他们一路打听、追踪,好不容易跟到了病房,等来这儿子重生后,父子相见的感人一幕,岂容错过。
一个个争先恐后在门口相互推搡,都想进屋占据一个好位置。甚至还有人现场冲突,若不是被其他人给冲散的话,直接就干起架来了。
记者们正手忙脚乱的时候,白南早已经一把扑在白凯身上,眼泪、鼻涕长流,不管三七二一的擦在了白凯身上。
白凯也哭了,他不是感动,而是急哭的。身为阎君,竟然被一个凡人的污秽之物沾染,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却又是他必须接受的,因为这是父爱。
白凯就在这样万般矛盾和纠结的心态中,伸手搂住了父亲,挤出眼泪,贡献给记者们一张完美的照片。
汹涌的人群,很快吸引来医生、护士和保安的关注。如此多的记者出现,让他们不由得紧张,万一搞出个医患矛盾的新闻,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很快,在医院方出面下,记者们被请离病房,这让白凯松了口气。
“爸,您先在这看下咱妈,我回一趟学校,晚上过来陪你。”白凯边安抚白南,边坐下。
谁知,白南一把拉住他,攥得更紧了:“儿子,你别走,哪都别去,等你妈好了,咱就回家,不读书了。”
在他爹的心里,读书还是没有儿子的命重要。
但在白凯听来如遭雷击,好不容易跑到人世一遭,难道要跑去农村种地?如果真那样的话,那也太黑色幽默了,这事要传回地府,真是笑死鬼了。
白凯见无法脱身,只得在父亲脑后一掐,让他趴在病床旁睡着了。
“便宜老爹,你先睡会,本王去给你儿子报仇。”
白凯走到楼下发现记者们并未走远,谁都不傻,他们都知道如果能堵到白凯,拿到更多信息,便能搞个大新闻。因此都分班蹲守在医院门口,守株待兔。
“呵呵,跟本王玩这招,你们还嫩了点。”只见白凯抬手一招,身边空气一阵扭曲,整个人就凭空消失了。
他大摇大摆的从众记者和镜头前走出医院,竟然无一人发觉。由于身无分文,紧接着又逃票蹭公交车,就这么一路回到麓才大学。
白凯并没有急着撤去障眼法,按照记忆,他本是麓才大学商学院商业管理专业的大二学生,一周前因为溺水身亡。
他脚步不停,直奔商学院后面的老教室宿舍楼。因为,距离学院较近,虽然还是80年代兴建的宿舍,但依旧住了不少老师。
白凯要找的黄骅便是系主任黄天之子,回校的第一站,便是他们家。
当房门被打开,一位气质清雅的知性女性跃然眼前。
“请问你是?”秋怡看着眼前这位男生,感觉有些眼熟,却又记不起来是谁。
“你好,我找黄骅。”白凯光明正大的将对方打量个遍,心中啧啧称奇,万没想到气质如此优雅的母亲,竟然生出黄骅这种儿子。
“哦,他心情不好,旅游散心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秋怡倒也不隐瞒。
白凯正准备回复,从屋里传来一个男声:“谁找儿子?”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
黄天穿一套淡白居家汉服,看上去儒雅斯文,风度翩翩,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一双眼饱含精光,直射白凯。
“哟,这位就是黄主任吧。我是黄骅同学,我叫……”
“白凯?!”
黄天瞳孔猛缩,不由得失声尖叫起来。当初他可是亲眼见到白凯尸体被打捞上岸,他还亲自去慰问了白凯父母,谁知竟然又在自家门口看见一个死去的人!
“你你你你你、你是人是鬼?!”黄天双腿发软,若不是秋怡扶住,只怕已经瘫倒在地,风度尽失。
白凯嘿嘿笑着,踏步走进了黄家,自顾自的走到沙发上坐下,道:“既然我来了,那就坐下来慢慢聊吧。”
秋怡陡然见丈夫失态,投去询问的眼神,却发现黄天已经失神,兀自念叨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黄主任,我是人不是鬼,你放心吧。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白凯拿起茶几上水果边吃边说,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
秋怡还不知其中深意,出声询问:“什么人啊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主任,你不给你老婆讲讲,你跟你儿子干的好事吗?既然我没死,你觉得隐瞒真相还有必要吗?”白凯满嘴食物,嘟囔着说个不停。
黄天面色惨白,喟然长叹:“这真是,天要亡我!”
呸!
白凯吐出嘴里枣核,霍然起身道:“放你娘的屁,你儿子品行不端,你还助纣为虐,现在遭报应了却怨天尤人,你是傻逼吗?”
黄天作为学院中层骨干,平日里备受师生尊重,哪有人敢如此粗鄙辱骂,不由得心血翻涌,愤愤难平却又无言以对。
“你们谁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秋怡眉头倒竖,竟有些不怒自威。
白凯冷笑两声,淡淡道:“既然黄主任不说,那我就说说吧。一周前的晚上,黄骅在阳湖边强暴院花青雨被我撞破。他先是以利益许诺,说是黄主任能让我保研,让我保守秘密。却趁我转身之时将我推进阳湖溺死。至于事后将我的死因改成失足,想必黄主任没少费心思吧。”
“你没有证据,口说无凭!”黄天突然咆哮起来。
白凯将手里的半个苹果砸在他脸上,道:“傻逼,老子都死而复生了,这就是最好证据。你觉得警方会听你的,还是听我的?这么好的新闻,你以为媒体会放过吗。只要我开口指正,你们父子两无路可逃。”
砰!
黄天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内心防线彻底被击垮,瘫坐在地。表情激烈的变化着,就连肌肉都开始抽搐起来。
“怎么是这样,你不是失足落水的吗?!”秋怡也被真相给震惊到了,看她的反应不似作伪。
白凯微微一叹,对秋怡道:“既然这件事你不知情,那就不要搅和进来的好,权当不知道吧。”
“难怪小骅最近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秋怡失神的想了想,很快回过神来,凝视着白凯:“事已至此,你想怎么处理?”
“公事公办,依法处理。自己犯的恶果就得自己吞下去,赶紧让你儿子回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免得让我多事。”白凯吃着红枣说道。
秋怡颇觉诧异:“你作为受害者,难道不要求赔偿吗?”
“你当我趁火打劫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是你儿子活命的最后机会。三天之内他没去自首,我必取他狗命。”
白凯噗的一下,将枣核对着墙吐去,瞬间墙上便出现一个洞眼,足以将人的小指插入。秋怡见到如此神技,震惊樱唇大张,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白凯扔下这两人,扬长而去,到了门口时还不忘举起手中提的袋子:“这枣不错,我拿走了。反正你们也没胃口,我就帮你们吃掉好了。”
在目光呆滞的黄天和秋怡目送之下,白凯潇洒离开。
秋怡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身体一阵无力,神色疲惫,瞬间就显露出老态,知性清雅之气荡然无存,她沉默良久,才声音嘶哑的道:“自首吧。”
黄天早已躺在地上,呆呆的凝视着天花板,依旧在念叨着那句不可能……
白凯的那番话和行为举止,彻底的击垮了这对高知夫妻的心理,让他们无力反抗。杀人诛心,于无形中击垮一个人的斗志、信心,远比肉身摧残来得更犀利、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