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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岁:当那个巴掌大的小木人冲上你的脸的时候。
你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弄散架。
虽然你曾经拳打□□旬老人,但是总不能真的脚踢小孩的玩具吧?
可那些老人是恶人变老。
这小孩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人家刚从树口脱身,你觉得你还是别给这个木工小天才雪上加霜了。
你和那个小木人过了两三个回合,作出一副势均力敌后,大显神威击败了他的模样,而后小心翼翼地擒住了他。
完美!没有受到一丝损伤。
你骄傲地抬头,对上对面小孩愣愣的表情。
嗯……看来你这套还没有过时,以前那些小孩子喜欢,现在的也很喜欢这种桥段!
她的表情都平和安详起来了!
在你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声遗憾的叹息幽幽出现,第一次,你的道德减少了,这实在是令人遗憾啊。
总之,她现在非常愿意与你们交流了!
师太和岁娘都是说话的一把好手,她们和小孩简单交流了几句。
大家都明确了双方不是坏人。
小孩松了口气嘟囔:“差点以为今天真死在这儿了呢!”
随后她嘴里就说着什么你完全听不懂的东西。
比如“手机里的浏览记录忘记删了,羞耻死了。”“这么多天奋进读书,该死得还以为真的回家摸到了高考考场。”“我想吃爆肚炒肉溜鱼片,醋溜腰子炸排骨……”
你咽了咽口水。
抱歉,你们手里只有馍馍。
你食不知味地嚼了嚼,馋了。】
***
“这个少侠,名字叫王裕,我呢,我叫岁娘,这位是诚心师太。”
岁娘笑眯眯地介绍道。
王裕点了点头。
师太道了句:“南无阿弥陀佛,孩子要是身体哪不舒服,找贫道拿药,加了山楂,甜甜的喔!”
对面的孩子点点头。
她长着一米六上下,一头凌乱的短发,一身绿白相间的古怪衣着,尽管一身脏污,但还是能够瞧出料子的用功和裁剪都是极其出色,她掉落在鬼槐附近的背包里装着几沓纸,此刻被她抱在怀中,那张画着黑脸绿衣大汉的纸已经被她收回怀中。
她长得很白净秀气,黑溜溜的杏眼如澄澈的湖水,明明面貌瞧上去已是少年,但总给人一种孩童之感。
她紧张而磕绊地介绍道:“我,我叫温书。”
“喜欢画画,现在已经很擅长跑八百米了,一千也可以啊!总之我不是累赘!我还能画物成真,帮助你们杀敌!我,我现在的大脑还处在发育巅峰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真,真的!带,带上我出去吧!。”
小孩颠倒着话语,努力表现自我价值:“我,带上我你们绝对不亏!”
岁娘和师太对视一眼,又和王裕对视一眼,三方都明白了
意思。
“行,暂时跟着我们吧,我还真有件事情挺需要你的。”
鲜艳的飘带划过岁娘英气的脸颊,她向上飘了飘,半张疤痕的脸上露出一个肆意的笑来。
这让温书不由看呆了眼,小孩眨了眨眼,有点激动得红了脸颊,兴奋地应了一句。
师太走在前面,王裕跟着,温书走在中间,最后面断后的是岁娘。
身为剑客,惊春每一次斩击出手都从不会落空,树杈枝桠纷纷掉落,扫平前路的一切障碍。
林间闷热,但温书不敢脱下校服外套。
她皮薄肉嫩,还是个O型血,蚊子不吸在场所有人都不会放过她。
她可是还记得那些晚上在被窝里点灯看恐怖故事的日子,很难说这里的蚊子成没成精。
反正她不想挨上一下。
前面后面都有好心的人。
前面的剑客虽然看上去很冷酷,但是会快速地劈砍走顶头拦身的树杈,贴心地充当一个树木造型师。
后面的鬼姐姐虽然看上去很戏谑,但是率先接纳了她,还告诉她不用担心被抛弃。
真好啊,又遇上好人了!
背后的阴风阵阵,若是搁在往常,温书早就瑟瑟发抖,大喊“关圣帝君帮帮我了!”,但此刻她却格外舒适惬意地眯了眯眼,像是回到了过去有空调的房间,带着一种难得的安心感。
温书抱着书包哒哒跟上。
他们弯弯绕绕地走着森林里的小路,光正在不断渗进林间,诚心师太脚步加快,越过障碍,终于看见了出路。
她松了一口气,尼姑双手扶住腰,呼吸略微急促稍许,失笑道:“差点以为真的迷路了,不然就得靠王道友找人问路了,还好还好,贫道还没老糊涂,南无阿弥陀佛,今日又积一份功德。”
外面是几座连绵的山,高耸入云山群下拱卫着的是一处村庄,村庄边一块平原,平原之上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秧苗,风一吹过,稻子便冲着来人摇头晃脑。
可令人惊奇的是明明是开阔之地,但因为天空沉沉压下的乌云与四周大小不一环绕的山,反而衬出几分压抑。
巨大的山体之上,大批树木被砍走,只留下光秃秃的土地,显现出几分丑陋的姿态。
天色渐暗,微风带来了水汽的味道,这里快要下雨了。
温书不由打了个寒颤。
泥土格外湿润,温书踩了踩地,又抬头看了看天,远方的树木稀疏,天气又开始糟糕起来了。
她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她真的讨厌下雨,不管干什么都不方便。
空气中的土腥味重得厉害。
”这里,看着怪眼熟的啊……是了,是了,没看错,是这里。”诚心师太嘀嘀咕咕起来:“贫道原本在这里的佛寺内修行,喏!就在那座山山阴之处。”
“真的?”岁娘不禁飘过来,好奇地问道:“这里的和尚尼姑都像你这样?”
诚心师太诚实地摇摇头:“怎么可能,
贫道可与他们相处不来,他们可是一群癫子。”
岁娘和王裕闻此,都不由得复杂地注视着师太。
师太毫无所觉,笑道:“要是有时间就回去坐坐,没时间咱们就赶紧赶路走吧,毕竟这里出山的路,贫道熟得很!”
他们抄了小道走进靠近山村。
走在小道之上,隐约能够瞧见村口,只见村口贮立着一块顽石,石头被打磨得极其光滑,朱砂刻进石头灰白的内里,勾勒出三个大字——“丹鸟村”!
或许是他们来之前,雨已经下过几阵了,小道上的泥土湿润得厉害,师太到底曾是本地人,没有大碍,岁娘为了行走方便飘在空中,而王裕则是实在的武力高强。
最后只有一直小心翼翼,结果还是滑了一大跤,差点咕噜噜滚下山的温书承受了一切。
好在王裕眼疾手快,将她拽住。
温书愤愤不平地拍了拍泥泞的衣服,气得不行。
“该死的老天爷你有没有心啊!”
温书一愣,她也没说话啊?
他们离村子很近,说话声是从村口传来的。
“该死的!该死地浪费我的时间啊!我出来前还和阿斗约好了去斗蛐蛐呢!”
“…….真的?”
“这还有假?要不等雨下来,我试试能不能淹死我自己吧!”
“还是您厉害……那就试试呗……”
“这破雨还下不下!这都酝酿多久了!***那群人绑得还挺紧,原本就快烧死我了!白糖糕你刚刚看到了吧!赶紧把他们给我叫回来,给老子个痛快!老子十八天后又是一个好汉!”
“嗯嗯……您这说对喽!”
双方安静半晌。
“你这混蛋是不是睡了。”
“啊——没有,真没有!油炸鬼!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在认真听!嗷!你别撞我后脑勺!很痛的哇!”
站在村口的四人齐齐沉默住了。
四人走上前一看。
嚯——
一个巨大的土坑里,两个背对背的人,皆绑在一根木架上。
一个人脸红彤彤得气得厉害,另一个人脸粉嘟嘟得睡得香甜。
他们脚下正踩着烧焦的柴木,此刻只剩些微火苗,在飘丝小雨之中艰支撑着那个叫做油炸鬼的人的最后的希望。
明明绑在一根木架上,他们却各自活出了截然不同的风采。
反倒让旁观群众为之一愣。
“献祭?”祭品的态度搞得久经沙场的王裕都闹不清楚状况了。
这位叫油炸鬼的先生,他被绑在这里之后表现,是什么情况?
“你……”温书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悄悄躲在了师太身后小心地观察。
听见响动的油炸鬼不耐烦地抬起头,对上神色各异的众人。
双方尽皆一默,都感受到了一种难得的冲击。
岁娘不由问道:“你们是自愿去死的?”
“啊?”油炸鬼一愣。
双方对视片刻。
岁娘的脸在昏暗的天色下显现出几分透明的质感,狭长的双眸里藏着阴森的鬼气,眼珠子转了转,她突然咧嘴一笑:“你是叫油炸鬼啊?”
油炸鬼默然,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白糖糕连忙叫道:“怎么可能自愿啊!女侠!帮帮忙啊!杀人啦!杀人啦!杀好人啦!”
油炸鬼猛然松了口气。
众人总算在不寻常的展开下说了句听起来正常的话。
岁娘接过师太递过来的小刀,飘了下去。
在油炸鬼惨白的脸色下,还朝他阴测测一笑。
随后慢悠悠地割着他的绳索。
一下一下,像是割进油炸鬼心里,他不禁后悔,**的,当初取这个破名字干嘛!
背后的白糖糕还一傻子似的朝女鬼感激地喊道:“谢谢女侠!”
神金啊——当初就不该和这人一起出来公干!
坑里的人满脸懊悔,坑外的人默默旁观。
王裕突然直起腰,上前一步,将大坑中的人护在身后,他眸色冷冽,手扶住腰间剑柄。
只见村庄内,一支接一支火把点了起来,将昏暗阴郁的天烧出半边火色。
一团人从低矮的房子之中如同鸡鸭般涌了出来。
领头的人年岁极大,一头花白的发色之中只掺杂着些许黑发,满是沟壑的脸上流露出极其明显的敌意,似乎正是丹鸟村的村长。
他抬起干瘪枯瘦的手向下一挥。
细雨如虫子般飘落,跌进水坑,十几双踩着草鞋的脚踏过。
“你们……”王裕却只是打量般眯了眯眼,感受到了恶意的臭味。
十几个壮男壮女手持钉钯斧锤,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围困,昏暗的灯火之下,瞧不清他们的样子。
其中一人率先抬步出声打断了王裕的话,眼神紧紧盯住王裕,声音带着警告:“外乡人,远离那里!”
“祭祀……”王裕皱了皱眉。
村民再次打断王裕的话语,阴郁的眉眼警惕地扫过王裕的周身,四周的人围拢而上。
“赶紧离开这里!你们这群不怀好意的外乡人!”
王裕颇为不耐地抬眼。
“否则——”
村民瞳孔猛然一缩。
时间正在放慢。
飘落的雨丝被凝结。
一阵冷风清凌凌拂过。
剑客的宝剑在昏暗的火光之下被抽出,泛着暗光。
冷霜般的剑刃横劈而过——
雨滴从中间被分割,瞬间冲向不同的方向!
伴随着一声极其清脆的剑鸣!
那把宝剑架到了村民的脖颈之上!
杀意,冷意,混杂着仍未抹除的血腥味,里头带着两抹树木的苦涩。
一滴冷汗终是顺着村民脸颊的轮廓滴落……
在那双冷幽
的黑色眸子之中,村民试图张开口,却发现声音早已消失,巨大的恐惧攫取他的心灵。
村民瞬间明白了一件事,一件能够要命的大事。
这个外乡人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杀过很多人,他一定杀过很多人!
村民两股战战,勉力支撑起身躯,生怕那把剑割开他的咽喉饮血,村民惊恐的眼睛之中,仿若看见了冲天煞气笼罩在剑客身上。
其余人迟来的惊恐终于到位,此起彼伏的呼声在意识到什么之后迅速消弭在唇齿间!
领头的老者拄着拐杖,不由上前一步:“你!”
王裕冷冽地瞥过,老者瞬间噤声。
剑客持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
细雨绵绵飘落。
丹鸟村的村民们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王裕微微上前一步,唇抿成一条严肃的直线,他斜觑了一眼扒在坑道之上的两个倒霉蛋,两个倒霉蛋尽皆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见王裕看过来,连忙举起两只手,比出一个相同的手势,似乎是一个数字。
王裕回头,审视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丹鸟村村民,仿若一切隐瞒都将在他的眼中无所遁形。
这群人,是人?是鬼?他必须分辨清楚。
一声惊雷划过天际,厉白的闪电照亮整个村口,丹鸟村的村民的脸色格外惨白。
王裕平静地质问道:“你们,在用人,活祭,神明?”
“是吗?”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拉足了压迫感。
毕竟王裕的耐心从来只给人,不给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