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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岁:你就这样被饲养员领回了家。
每天被她泡进温水里孵化。
饲养员偶尔还会在你的耳边吐露些许心声。
大抵都是些小孩子的烦恼,今天的饭不喜欢,没有朋友怎么办,嬷嬷好像不喜欢与她说话。
你偶尔打起精神听,偶尔睡觉时当白噪音。
但多多少少在她的话里了解了不少关于自己所处的地方的情况。
单听着似乎并不像是之前转生世界的某一个地方。
那些特有的地点名词,也不是什么容易记住的东西,总之你没记住。
但这一切都不紧要。
最紧要的是,你今天就要破壳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呼之欲出的冲动讯号从全身蹿过,你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时间到了,你该破壳了!
你兴奋地用头猛然顶住壳,全身肌肉发力,摆尾一撞,一点光从缝隙处透了进来。
好好好!再接再厉!
你狂冲!你就是阿*木!
外壳一点一点碎裂,蜘蛛网般的缝隙从最光亮的地方延伸。
“啪——”
你出壳了。
外面没有饲养员,也没有人。
你的肚子饿得厉害,但怎么都没有你看你自己到底长什么模样来得让你期待。
你早就查探了清楚,破壳而出后瞬间你就流进了一滩水中,好在并非什么湍急的河流,或是什么纵深的湖泊,你很快就触了底,你的饲养员应该是从哪里寻来了一个木盆来养你。
你凭借着先前的卷王之力,很快在平静的水中控制住了自己前进的方向,甚至无师自通,学会了游泳。
你小心翼翼地游上水面。
探出头来。
三角头,黑鳞片,大眼睛,流畅优美的线条,以后可以叫自己黑娘子。
啊!你重生成了一条蛇蛇!
嗯……难怪你没有发声器官却能够发声。
好了,疑惑解答完毕。
你该吃掉你的壳补充营养了。
你盘在水中吞吃着你的壳,正吃得香,本能反应却突然嗡嗡作响。
你下意识扭过头,尾巴一甩,无声无息地游至木盆边沿,探出头来。
这是一个装潢古典的房间,房间内帷幕晃荡,门边突然跳出来一群蛙,蛙腿有力,你一看便知肌肉紧致,必定是上好的蛋白质。
你的双眸忍不住盯着那群蹦跳着离开的青蛙。
应该不是你的错觉,它们跳得更快了。
等最后一只都着急忙慌地蹦走,你才遗憾地收回靠在木盆上的蛇头,钻回去继续吃你营养满格的壳子。
也不知道用蛇身去吃蛙和用人身去吃蛙有什么不同。
你极其人性化地吸溜了一下。】
吴悠嘴角抽搐:“不愧是我,同样有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躺下的精神,很好!”
这边老四看起来还需要再养一会儿,现在才刚刚破壳呢,对一只小蛇宝宝来说,现在还指望它遇见什么有趣的冒险情节?帮饲养员出去打酱油?
还是算了吧,养一会儿。
另一个自己的找哥哥之旅还没结束呢!
***
王裕在油炸鬼和白糖糕的陪同下前往附近的神医门堂口找人,他百般打听出来的消息,兄长在这里出没过。
而相比起单独一个人可能受到的碰壁情况,有油炸鬼和白糖糕二人相陪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油炸鬼和白糖糕手持幺字牌,是南州各大门派座上宾,毕竟大家都得给现在的实际掌权人申国师一个面子,而幺字牌,则是申错近卫之中的近卫。
油炸鬼二人对这位少侠的能力心生敬慕,一听寻人,立刻跳出来决定相助一臂之力,同生共死之友呢!
不就是找哥哥吗?大侠有令又岂敢不从?
二人就这么选了个好时间叩响神医门门扉。
神医门是南州医门中名气最盛的一派,能力也与名气有着相匹配的强度,多与锦衣卫有合作关系。
这座城中的神医门堂口坐落于城中一幽僻小巷内。
许是少有人踏足,门前一派清幽。
守门人本百无聊赖地背着医书,一见来客便神色不好地驱赶,见了幺字牌也如丧考批。
这一时间都不由让两位想要装一把的锦衣卫感到些许尴尬。
神医门这个堂口的堂主接到消息时,脸色同样差劲。
锦衣卫背靠南州王朝,而神医门自保手段有限,为了避免被其他门派觊觎,便收拾收拾投了锦衣卫去,换句话说神医门就是锦衣卫的下属部门。
是以哪怕是神医门在此城的堂口堂主,也不能下锦衣卫的面子。
堂主强撑着带笑一出来,却只看见了一毛头小子,一身布衣,飞鱼服绣春刀皆无,一副平平无奇的模样,脸瞬间垮塌。
王裕正想说话,堂主就极其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甚至话里话外还冷嘲热讽,更言说自己这种大人物,岂是某些低贱之人想见就见?
随后便打算挥袖离去,他这个堂主出来瞧瞧便是全了个幺字牌的面子。
幺字牌的锦衣卫最爱到处给人送腰牌,送给过不少低贱之人,那些人携着腰牌上门求助,胡堂主每每一见,就知对他前途没甚用处,又每每不得不出来一见,对此最是厌恶。
王裕一瞧就知不是什么大人物,至于他背后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往嘴里塞糕点的,想必同样不会是什么大人物。
堂主立刻就决定送客,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真是什么东西都能上神医门了,看见不着那门槛吗!”
王裕不由抿了抿唇,手扶上剑柄,既想让他与他坦诚相待,又想帮着精进一下他的个人修养。
他眉目生冷:“得罪……”
可他一不小心忘记了自己还随身带着两个嘴替。
二
人突然跳出来,挡在了王裕面前。
王裕一懵,就见油炸鬼给他抛了个“别担心,看我们表演。()”葶?幹?
兒??殌???詢兒?虎??
“晔?????虎???????幹?????????????虎?????葶???????嵥敜??()『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白糖糕一出口立刻打蛇打七寸,笑眯眯地露出自己的脸。
他见过堂主,之前狐鬼拜月之际,他曾调动过这堂口的神医门支援附近百姓,印象中能力平平,倒是爱拍马屁。
这种人最会为地位妥协。
而申错可是南州最顶格的实权人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抬出来对付这种眼高于顶的人算是最好不过的良药了!
请叫他白糖糕一声白医生!
油炸鬼给王裕塞了一嘴糕点,先把己方这个毫无骂战能力的送下场看戏,同样阴阳道:“哎呀,连这幺字牌的影响力,不足以让神医门助一臂之力了?还得锦衣卫自己出面?”
果不其然,胡堂主铁青的脸色瞬间发白,他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试探道:“白大人,这位少侠当真……”
“国师大人交代了要好好照顾的人,但是没想到还没走多远就出现了错漏啊。”白糖糕笑嘻嘻道。
胡堂主脸色白了又青,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这个白大人是故意的!他定是刻意躲在后面捉自己的把柄!明明当初他来办差的时候,他行了不少方便!该死的!居然阴他!
他杀心渐起。
可这是幺字辈锦衣卫!他的药根本无法触及他们一根汗毛!
胡堂主心瞬间一静,下意识寻软柿子捏。
暗地里阴毒的目光在王裕脸上徘徊一瞬。
这只是个普通人……要是在护送过程中出了点什么事……就算是心腹……
胡堂主努力平复情绪,正要开口求饶。
油炸鬼就语气凉凉道:“哎!得了吧白大人,小心人家向上边告你一状,说你钓鱼执法!非要为难他这个小小堂主,人家小堂主忙啊!忙得嘞!没时间接待幺字牌,又怎么了?你个大人物也不体谅体谅,真是不懂事。”
“哦?”白糖糕挑眉:“胡堂主,你是这么想的吗?”
胡堂主脸色越听越慌乱,等等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对贵客不尊重了点?怎么扯到这儿来了!
油炸鬼当即道:“你个瞎子,没见他已经大汗淋漓,被戳中心事了吗?小心我向国师大人参你一本啊!”
“不,不,不!”胡堂主连忙摆手,试图解释:“卑职并非……”
油炸鬼转身搭住胡堂主的肩,脸上挂着笑:“胡堂主,你说,官大欺民,这个罪名怎么样?保管让他吃一挂落,一解你心头之恨啊!”
胡堂主冷汗淋漓,颤巍巍地扭头,对上油炸鬼噙着笑的嘴角,眼中尽是冷漠。
他明白了,他们就是要当场把他搞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如此绝情?搞得他当场丢了工作?这不合理!
胡堂主苦苦思索。
等等,官大欺民?这个罪名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成为了锦衣卫眼中钉。
不过他为什么会成为锦衣卫的眼中钉?
胡堂主疑惑的视线投向正吃着糕点的剑客。
难不成他真的重要如斯!他以前从未听说过这号大人物啊!
他到底是谁!他跟国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胡堂主满心惊诧,上下打量着王裕。
少年人鼓起的脸颊微微动了动,察觉到他的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半晌。
胡堂主下意识心里一凉,那种极其强烈的危险感他许久不曾遇见,上一次还是他十年前直面即将蜕生的鬼的时候。
这个剑客,他绝对不简单!他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但他并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了,只因白糖糕的压力接踵而至。
“胡堂主,你怎么看?”白糖糕慢条斯理道。
胡堂主试图挣扎:“小,小人与门主的关系……”
“啊!你提醒我了,我有时间会与你们门主说的,说起来,他现在还在国都哦?”油炸鬼求证道。
白糖糕点点头:“说是什么交流会。”
该死!他惹那剑客干什么!否则也不会有那么一遭!
胡堂主彻底认命:“二位大人不必为了小人吵嘴,实在是不值得……”
他颤抖着唇瓣,心都在滴血,他艰难道:“小人,不日久要辞去职务!”
白糖糕和油炸鬼对视一眼,油炸鬼拍拍胡堂主的肩膀:“胡堂主姓胡,不糊涂啊,知道什么叫退位让贤啊,不过,在离开之前,作为优秀员工,是否也得站好最后一班岗呢?”
白糖糕连连点头:“不错,刚刚还有个拿着幺字牌求助的呢!”
胡堂主脸上闻言急忙挤出一个笑来,小步挪到王裕面前:“您来神医门是有什么需要吗?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王裕的眼神越过胡堂主,只见白糖糕和油炸鬼各自握拳拍了拍心口,得意地朝他挑眉。
他不禁失笑:“找人。”
“名字,是花佗。”他抱着剑,轻声道。
胡堂主一愣。
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谁,任是谁见过他的医治别人的手段,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了。
回忆起那个男人,胡堂主的心不禁一颤,那个男人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个人剖开,心肝脾肺肾都掏了出来,而后又缝了回去的狠人!
“你,你是……”
王裕的脸上慢慢透出些许仰慕之色:“我的,兄长。”
胡堂主咽了咽口水,他迟疑地瞥了眼正在思索的白糖糕和油炸鬼。
同属幺字牌锦衣卫,他们这两位不可能不清楚那位叫花佗的人成了锦衣卫吧?那他们来这儿一遭不是单纯玩弄他一下?定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当真是无
妄之灾!
胡堂主心中悲愤情绪达到顶峰,而后又瞬间松了口气。
知道原因就好办了,过了这一遭应该没有大事,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原因。
推测出事情前因后果的胡堂主低声道:“他早已去了国都,成了幺字牌锦衣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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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炸鬼见白糖糕正记着,随口补充道:“一定要记得盘盘帐,这种人不可能不贪,等他交接完,还要重点审一审有没有买人试药,杀人害命这种案子,顺藤摸瓜找找他贿赂的人,有就砍了,震慑震慑他们。”
“不过最后他怎么怪高兴的?人傻的?”
“鬼知道他脑子里想什么,莫名其妙的。”
王裕抱剑,站在在一旁定定地瞧着二人的举动。
不禁想到,他们嘴上说着什么只是工作而已,别对他们抱太高的期望,但很显然,他们并不像他们嘴上贬低自己的模样。
他们比这世上大多数人都要尽责柔软,都要能够看见别人的痛苦和困难。
若是他没记错,他们被绑在丹鸟村的行刑架上的原因,也是因为看丹鸟村贫瘠,试图带领他们修一条通向外界的路,虽然如今丹鸟村被夷为平地了,他们先前的努力也打了水漂。
但是从丹鸟村的居民的表现来看,他们是如此爱戴白糖糕和油炸鬼,甚至爱戴到想要分出两份永生不灭的名额送给他们。
虽然他们恨不得村民们别那么爱戴他们。
他们究竟是如何长成的这般模样?
剑客好奇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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