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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淞君猛然睁大双眼!
眼前的男人,身着官服,看不清模样制式,却让楚淞君感觉很眼熟。
他坐起身,眼前的男人立刻尖叫一声,熟练地抱头蹲下。
“大人饶命!我是来提醒您的啊!”
话音之中还带着些许委屈。
是地府的阎王爷。
阎王爷抱头蹲了会儿L,见楚淞君没有跳起来打他膝盖的意思,他松了口气之余,又焦急万分:“还差十息的时间,您就要死了!”
死?死!
他为何要死了?
“发生何事?我因何而死?”
楚淞君抬头。
四周是一片虚无的空。
这里并不是鬼门关。
“反正不是病死的!”
阎王爷见楚淞君醒了,连忙鼓起气朝楚淞君吹气而去。
楚淞君朝下跌落,猛然从梦中苏醒。
夜色正暗。
一片寂静。
“有人杀我?”
楚淞君开口说道。
从他的影子里冒出来的楚承鸿:“不可能!楚家绝不可能给杀手机会!”
没错,他如今在楚家。
楚家前些日子因天冬的背刺而重新筛选过人,连王佑鱼都被带离了楚淞君身边。
刺客并不现实。
十息。
为何如此之快,如此笃定?
地府到底是什么存在?
兀得,一种奇异的预感在楚淞君心头晃动。
是因他突兀横死多次而养出来的,对危险的预知。
楚淞君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赤脚下床,直朝门外奔去。
“公子?怎么了?”
被他吵醒的松枝正疑惑地叫喊着。
一轮银月落于天空。
楚淞君能听见自己急促地喘息。
他听见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哭泣声,模糊的视线里,从远处到近处,西京内一切建筑都在被解构湮灭。
速度极快,快得吓人,转瞬而过,如同无声的闪电。
走到他这里,只是转眼间。
死亡或许近在咫尺。
他定会因此而死!
这么短的时间,他能够逃去哪!
楚淞君的手在颤抖。
他不禁扭头去看自己的影子。
去看影子深处沉默着的猩红。
他还不能死!
【您的天赋正在发挥作用。】
【正在为您连线!】
无边无际的星海之中,祂睁开了眼,朝某个方位投去一瞥。
那是一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蛇,偌大的身躯在虚空之中滑动,每一片蛇麟都散发着恐怖的不可名状之气息。
【向伟大之****献上寿命,恳求时光流转!】
【————】
“弟弟——”
楚承鸿喊了一声。
楚淞君垂眸,手中不可名状的泥巴像让他想起了时间点。
天色刚蒙蒙亮,住在影子里的朋友们便迫不及待地叫醒了他,为他送上了独家祝福。
楚淞君下意识伸手,撸开衣袖,只见手腕处,正缠绕着一圈密密麻麻的卵,漆黑的脑核正随着他的脉搏而跳动,它们正在争分夺秒地发育生长。
他沉默地注视片刻。
楚承鸿也沉默地盯了许久,他颤抖道:“这,这是啥?”
楚承鸿看不得这些簇拥之物,让他下意识心生恐惧。
“弟弟,这些是什么?”
那些不可细看的卵带着恐怖之气。
“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楚淞君摇摇头,注意到了楚承鸿的惊恐,将袖子放了下去。
现在仔细想一想那个能够“杀死他”的东西。
似乎并不是单单针对他的,反而是针对整个西京,而楚淞君是在它破坏西京之时,顺道杀死的目标。
那种转眼之间就能够湮灭西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朝堂之上,有人注意到了吗?
楚淞君试图推测这种东西的由来。
可是这东西来得太过突然,他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没关系,他不知道线索,有人一定知道。
能靠着三言两语,就在偌大的西京之中找到“南州蛊师”,楚秉天在西京的能量不容小觑。
楚淞君一手拽住楚承鸿,一手朝挂在墙上的《长寿宫鬼宴图》招去:“走!快带我去找你爹!”
楚承鸿不禁纠正道:“是我们的爹!来!走这边!”
守夜的侍女一愣:“公子!你去哪!”
楚秉天起得时候,郑元瑛也跟着一块起了,二人一同吃早饭,边吃边讨论楚淞君生辰的安排。
楚秉天絮絮叨叨,郑元瑛就一边听着,一边望着门口出神。
“总之啊,我得问问王老,我儿L能吃糖炒栗子否,那栗子他定是喜欢。”
“我儿L?”郑元瑛骤然起身。
楚秉天连忙寻着方向去瞧。
只见楚淞君一袭睡袍,披着一件披风,身后跟了一串侍女,正大步跨过门槛,朝他奔来,楚秉天惊喜道:“我儿L怎来了?”
“早安。”
楚淞君俯身一拜。
被按着喂了点东西吃,这两位都有些奇怪。
“今日怎如此早来寻为父?王老说,你该多睡一会儿L。”
楚秉天奇道。
“我想问问,西京是否有怪事?”
楚淞君问道。
他说不出具体的缘由,只能旁敲侧击地询问。
此等程度的湮灭,想必必然是做了长足的准备,才能成功。
楚淞君猜测,那种湮灭来自于某种仪式,不管是鬼蜕生为诡,还是献祭,反正都与诡秘沾
边(),?魎?[()]?『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都与人脱不开干系,或许能从人的失踪之中找到蛛丝马迹。
“怪事?”楚秉天眨眨眼:“不就是不久前那副《长寿宫鬼宴图》?”
“不,另一种,”楚淞君摇摇头:“西京有没有人失踪了?”
“失踪?”
楚秉天和郑元瑛对视一眼。
郑元瑛凑近:“淞儿L,你问这个做什么?”
“昨日翻书,瞧见案件集之中,有侦破失踪案的办案方法,就想来试一试有没有用。”
楚淞君随口扯谎道。
“淞儿L,可是你……”
郑元瑛有些焦急,她凑得更近了。
“好!我儿L有此等志向自然好!”
“楚秉天!你说什么呢!”
“瑛娘,这孩子有兴趣,不好吗?”
郑元瑛冷冷地瞪了楚秉天一眼,楚秉天只好闭嘴。
温柔地转过脸,朝楚淞君道:“淞儿L,莫听这家伙胡说,今日呀,你生辰,何必搞那些东西,不吉利,听伯母的,你啊,现在回去好好睡一觉,等会儿L让王老陪着你吃点东西,看看书。”
“伯母叫佑鱼陪着你,好不好?”
楚淞君还能说什么,顺从地点点头。
楚淞君知道是自己断指真的吓到了郑元瑛,见她担忧的双眸,楚淞君无法拒绝。
天冬的突兀跳反出人意料,楚淞君身边的侍从全部被重新检查了一遍,王佑鱼也在其中。
楚秉天却突然拉住了楚淞君,他偷偷道:“我儿L,无事,无法出去探案,也可在家中探,为父之后差遣人为你送来案卷抄录本,你的生辰,必定要开心才是。”
楚秉天伸手将楚淞君鬓边的碎发撩至耳后,抹掉孩童额上薄汗:“你的出生之日,楚氏复兴之时,你不高兴,楚氏也不会高兴。”
***
西京之中,存有大量人口失踪案。
时间跨度从十几年前涵盖至今,有些找到了人,有些找到了尸体,有些则是了无音讯。
楚淞君将失踪案按照时间顺序排列,发现在时间尺度之上,每一年发生的失踪案大多集中在节假前后,数量也未曾超出平均水准,近十个月的人口失踪案,大部分被证实死亡,小部分被找回,被列为悬案。
悬案只有三桩,楚淞君拜托楚承鸿带着厉鬼们前去探查。
有两桩发生于西京东城区,两个壮劳力无故失踪,他们的家人报了官,案卷上记载,有人目击到他们在夜禁之前,结伴前往春红阁,大理寺调查过后,却从老鸨口中得知他们凭空失踪在了厢房之中,他们也很惊恐,之后因再也找不到目击者而无奈没了后续。
剩下一桩则是同样发生于西京东城区,有一商户家千金在自己家中凭空失踪,这位千金并无任何情人,平常只会去寺庙之中拜拜,偶尔也去道观,人际关系简单而干净,大理寺调查来去毫无线索,时间也过了八九月之久,想来生还可能性也不大,于是只能封存。
()楚淞君身边摆着大片大片的卷宗。
楚秉天并未只给他带来了失踪案的卷宗,也有些他精挑细选过后,瞧起来有趣而诡谲的案件,之中明显涉及到了恶鬼杀人的可能。
楚淞君还从中找到了自己为受害人的鬼画案。
“奇怪。”楚淞君执起一卷:“为什么大理寺总能找到目击证人?”
“可是这些全部加在一起,也只是三个人而已,这些失踪案应是无法支撑起如此宏伟的灾难。”
“如果不是失踪案的话,又会是什么原因呢?”
“我们回来了!”
楚承鸿高声喊道。
大郎和决明也在一同用痛呼附和。
楚承鸿坐在桌子上缓了缓:“淞君,三个地方我们都去看了,两个男的的娘子带着孩子另嫁了,如今生活幸福,红红火火,而那户商家,我们去的时候只见荒草丛生,约莫是因这件事太过伤心,离开了西京。”
他顿了顿,忍不住道:“弟弟,你的手还好吗?”
楚淞君拉开盖起的衣袖,原本攒动的蛙卵此刻已经长进了手臂之中,在血肉里勾勒出尾巴的形状,已然发育成了蝌蚪,那些鼓起的肉囊簇拥于手臂之上,如同皮肤上的肿瘤,令人惧怕。
楚承鸿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弟弟,跟王老说吧!你这是什么怪症!怎能讳疾忌医!”
楚淞君摇摇头:“这件事,不能说,我有我自己的理由。”
他拒绝了世家子们的赴宴,自然也找理由拒绝了王太医的诊断。
时间紧迫,那场湮灭之灾,大约是在零点前后发生,如今正是晌午,他还没有一点线索,他不能浪费时间。
决明突然从影子里冒出来,他轻声呼道:“疼……”
楚淞君伸手拍了拍决明的头。
决明不知因何而感到惧怕,他说听见了古怪的响动。
大郎也从影子里冒出来,抱住楚淞君。
楚淞君有些疑惑:“是什么样的响动?哥,你听见了吗?”
楚承鸿的视线全在楚淞君的手上,闻言不禁摇了摇头。
“死?死?斯?嘶?”
楚淞君蓦然一愣,手臂上的蝌蚪突然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往他的身体深处钻去,剧烈的疼痛让楚淞君发出闷哼。
血肉之中的蝌蚪。
“si”的声音。
楚淞君若有所料地抬头。
一道漆黑的缝隙不知从哪里冒出,迎面蹿出来一条恐怖的黑蛇!
那黑蛇转瞬之间冲进楚淞君张开的口之中!就要冲滑进他的胃里!
蛇吃青蛙。
楚淞君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上一次循环的结束,就是以蛇吃了青蛙为终局。
他冥冥之中自有所感,若是这条蛇吃了青蛙!他的循环也将结束!在什么都没能改变的当下,带着不甘死去!
蛇尾在楚淞君口中打了个摆,猛然撕裂胃壁冲进楚淞君的血肉内里。
绝不能让蛇吃到青蛙!
在激烈的情绪驱动之下,影子霎时膨胀,将孩童整个人笼罩,血肉转瞬之间横飞!连带着游进他心脏的蝌蚪!
一条黑蛇从空中跌落,血肉碎块哗啦啦坠下,它茫然地支起身,重新回到了虚无之中,等待下一次的猎杀。
【滋哇——】
【你死——滋哇——你没死】
【向伟大之****献上寿命,恳求时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