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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截西江市委书记、市长,甚至时拦截省委书记、省长的事都时有发生。但法子想尽了,因为没有资金,北街一直无法从根本上解决水患问题。政府也查看了情况,启动北街旧城改造工程。这个工程启动之后,与此配套,政府将拿出七个多亿的资金来完善这里的民生项目。
可是,就是这样的拆迁,却经过了足足两年之久。
到现在,还剩有好几户没有签约。
这个拥有上千年历史的三江省城,和中国任何一个省会城市一样,这些年既享受了发展进步带来的方方面面成果,也滞留了改革阵痛中无以消解的种种顽疾。观其历时两年的拆迁过程,其房屋征收过程中所反映出的人事关系之复杂,规范征收的难度之大,历史遗留问题之集中,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原因,西江市下面的北江区归结最“和谐阳光拆迁”,他们没有像中心区域所在的区那样搞“强拆”,可“和谐拆迁”似乎又进行不下去了。
这真是不同的情况,对比着来啊!
曾省长调查着,还真是感觉内涵丰富了起来。
西江市北街区还真还了一个一切为拆迁户着想,没有政策,就“摸石头过河”,采取政府主导,部门负责人包干上门宣传政策、化解矛盾、扶贫帮困等人性化的手段,派干部和每一个拆迁户协谈。
可是,至今为止,虽然基本达到了预期目标,但在这次拆迁过程中,整个个北街区上下为此动用的人力、物力、财力远远超过了预期的计划,仅就干部上门做工作,没有一户上门少过七八十次。不仅如此,区政府所承受的压力和风险已经不堪重负,“我们这几年,恐怕再也不敢提拆迁二字了。”
那留下的几户不拆迁出来的居民更是有一番说词。
“修成最美的一条街与我无关,补多少钱我才关心。”
“我这一辈子没沾过政府什么光,让我遇到拆迁是运气好。这样发财的机会来了,我不多要点钱,以后还有什么机会要?”
“千年等一回!遇上拆迁等于中了头彩,我要用它享用一世!”
“你说我要钱不要脸也没关系,有的人为了钱还去杀人,我不要脸又算得了什么?”
曾省长在微服私访中,从这些拆迁户的心态,可想而知工作的难度。
北街区政府的干部说,“政府要求讲公平、讲良心,干部上拆迁户的门怎样进门,怎样说话,遇到尴尬局面怎么办?成了每一个上门做工作的干部每天都要绞尽脑汁去想的最头痛的事。”
为了进一步印证结果,曾省长坚持亲身去棚户区看看,可还不愿签订拆迁的这几户居民还真是难找。多方打探,得知一位户主在一片菜地里劳动。
大热的天,头顶烈日炙烤,地面焦干滚烫。一位街道干部不停地抹着脸上的汗水,一步不落地跟着一个六十来多岁的老人,行走在菜田里来回穿梭,他想通过帮助老人喷肥料,做通思想工作。
可老人丝毫不为所动,一桶肥料完了,全身衣服汗得透湿,拧得出水来,老人背着桶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撂下一句话:“我的房子不拆!”
这位街道干部竟然没有想像中的那般暴怒,见怪不怪的摇头作罢。
曾省长上前就问了,“这么不近人情,你好像不生气?”
“习惯了。”
那名干部真是习惯了,他说:“这一家我跟了一百七十多回了,就因为拆迁条件满意不了他,硬是不同意拆迁。我估计不跑上两百回,他是不松口的。”
“你还真有毅力。”
曾省长是由衷的赞了一声。
那名干部中一位四十多岁的汉子,脸色黑黑的,人看上特老实,“你们是…?”
曾省长淡淡的笑笑,“我们出来随便走走,没影响你工作吧?”他没说身份,还掏出烟来散了一根过去,“群众工作很难做,但有耐心就会有收获。”
“是啊,几千户的工作都做下来了,还余几户,无论如何也要做下去的。”
“你是哪个街道的?”
那位干部笑了笑,“上河街道副主任罗刚…”
“你工作做得不错!”
“唉。”罗刚叹了一口气,道:“做这工作快两年了,有时真是疲惫极了,前几个月我们也松懈了一下,这不听说省里来了一位务实的省长么,讲了要讲效能,可我们街道这一级,效能有时急不来,于是我们就只好这样天天与拆迁户软磨硬泡,希望有朝一日能打动他们….”
“一定会的。”
一起坐到了菜地边,曾省长就与这位街道的事主任罗刚聊起了北街搬迁的事来,据罗刚讲,这里的故事太多了,难度很难说清,特别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当他们得知自己的房屋列入拆迁范围后,怎么也不愿意搬迁。有一位老人的工作不好做通,他曾经经过多方打听,得知老人有个儿子在沿海打工,电话号码拨了上百次,仍然是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他没法,只好直接前往沿海,到其所在的区域打听。好不容易见了面,可人家说:“我现在都生活这个样子,咋还顾得了家啊!”
罗刚没有放弃,“你顾不了家,正好帮助家人拆迁之后,由政府让他们住上新房,过上新的生活……。”
几天不舍不弃,最后硬是让其儿子回家呆了一个星期,才算把老人的思想做通了。
这还算顺利的,罗刚介绍,街道有一位女干部刘晓华记得,每次到一个叫户主家去做工作,户主都不在,家里只有一个身患癌症的七十多岁婆婆。她上百次到这户人家,每次进门,看到老婆婆,她都会发自内心亲热地喊上一声“大娘”,口气比喊自己的妈还要亲热。看到婆婆在种菜,她就帮着提肥料;看见老婆婆烤火炉坏了,就赶紧拿到外面去修;没有什么事情做,就陪着老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