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穹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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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向沉眠的巨兽，忽地眼眸一亮。他一咬牙，手脚并用沿着趴伏在地的巨头攀爬而上。

这银翅虎毛发如流银，寒如冷冰，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山头”般的头颅。看着狰狞无比的凶兽，目光中闪过一丝愤恨，小脸一凝，从背后取下一只尖矛，撑起巨兽木门般大小的眼帘，露出里头银白一片的巨大瞳孔，肆虐，冰冷，恶毒在这一只瞳孔中渗人心扉，让人心生惧意。

夏至咬着舌尖，竭力从中冰冷中挣脱出来。

“恶兽，还我爷爷命来。”

他面目扭做一团，愤恨与怒意从细嫩的面庞中迸射出来，他歇斯底里地狂吼，尖锐的木刺对准银光，竭尽全力地刺出。

噗。

木刺应声直刺而入。眼睛是身体中最为脆弱的地方，即便这银翅虎已经超脱了凡人的界限，也不能免俗。

水银般的粘稠状液体从中迸射，犹如岩浆，却冰冷无比，没有血。

“吼。”

这一痛彻骨剧痛，直接便将沉醉中的银翅虎给痛地醒来，山洞般黝黑巨大的口中发出一声震天的嘶吼。风卷着周遭树木拦腰而断，被撕扯着倒卷，冲天而去。

巨大的身躯猛地震颤，这是它从未经历过的痛楚，同时激起了无边的凶厉。嘶吼着，庞大的爪子朝前扑打，要将这个胆敢伤害自己的凡人一掌拍成肉泥。

夏至心神猛跳，醉仙草的效力还是无法彻底让这个巨兽醉死过去。小脸猛地一下子煞白，不过常年与爷爷砍柴的经历，他反应也很快，顾不得眼前受伤的巨眼。

“跳下去，死路一条。所以绝不能下去。”他更知道自己的小身板在银翅虎面前根本犹如微尘，反而呆在巨兽身上更加安全。

他眼疾手快地揪住银翅虎额头上的软毛，翻身一跳，在奋力一跳跃到它脑袋脖颈之后。

呼。巨大的手掌抓了个空。

嘶吼声再度震颤山林，愤怒无比的银翅虎拖着一只刺入尖刺的眼眸，撕心裂肺地吼叫，疼痛与愤怒让它浑身毛发如剑林般竖起。一个小小的凡人，居然敢，能伤害自己，让它出离了愤怒。

犹如巨蟒的尾巴猛地从下而上，往自己脖颈疯狂地扫去。可是夏至身形相对庞大的银翅虎实在太小，仓促之间根本碰不到夏至，反倒是让自己的尾巴将自己抽打地啪啪发响。

吃痛之下，银翅虎开始不甘心地在地上打滚，想将夏至甩下来。一时间夏至感觉天旋地转，星空倒置，头晕目眩起来。但他咬着牙死死地揪住它背后的细软的绒毛，便好像吸附在它背后一般。

单眼的银翅虎愈发地焦躁，连连被夏至刺激地疯魔。突然，那一双收拢在肋下的翅膀轰的一声展开，翼展足有数丈之上。

“将你摔成肉泥。”

夏至仿佛感受到了银翅虎的残暴想法，要将自己带上高空，摔成肉泥。他小脸一白，一手从背后在抽出一根尖矛。

呼呼呼。

这时它振翅，两只巨大无比的翅膀一扇，身形宛如疾风一般直射高空。

下一瞬，地下密密麻麻地山林急速缩小，不多时便只剩下巴掌大小，他感觉出手便能摸到漫天的星辰，山峰河川宛如红豆，呼呼地飓风迎面灌来，冲击地他面目生疼，他高高举起木刺奋力刺下。卡擦，木刺宛如豆腐，应声断做数截。

啪。就在这时，巨蟒般的尾巴再次抽打下来，夏至躲避不及，这一次却是不偏不倚地拍打在他背后。

顿时间背后衣裳碎做粉末，背后火辣辣地仿佛火灼，同时他感觉自己背后麻木一片，已经被抽得麻痹。他龇牙咧嘴，疼的脸色又是一白。

此时他背后出现一道血痕，丝丝鲜红的血液犹如泉水般涌出，一下子连背负的仅剩的两根木刺都被涂成红色。

剧烈的罡风一袭，更是剧痛无比。

他性情坚毅，便是面对这种绝境，依旧不见他又丝毫胆怯。他忍着剧痛，锲而不舍地又从背后取下一根木刺，灰褐色的木棍已经被染成了血红，在星光下仿佛有种异光在表面流动。

“呀。”

他奋力举起，明知无用，还是狠狠地朝那粗大的脖颈扎下。

噗。

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一次的带着血的尖矛不再像豆腐一样折断，竟然噗呲一声生生地扎入了血肉当中。随着噗的一声，一汪银色的血液从那血矛缝隙中迸溅，劈头盖脸地洒了出来，在空中仿佛一朵朵银色的花朵，却有种淡淡地香味。

他神情大振，也不顾什么缘由，狂喜着抽出最后一根尖矛。

银翅虎吃痛，狰狞地发出撕心的痛叫。仿佛有无极的火焰在体内汹涌燃烧。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挣扎，狠厉之色一闪，再度疯狂地加速朝无际的星空激射。

夏至再度举起长矛，又要刺下。便在这时，也不知道他们到了何种的高空，无边的黑压压的夜空中忽地风云大变。

那银翅虎身躯一震，似遇到了什么恐怖的诡异，竟有种想要退缩的意味。此时再也顾不得甩开夏至，却猛地扭头，要飞离这一片星空降落。

呼哧，一道青紫色的罡风骤然从星空中诞生，不过瞬息之间便直冲刮来。一下子庞大的凶兽仿佛被陷入泥淖，连同夏至，被紧紧地裹住。这股罡风震荡着，仿佛有无穷远古凶兽在其中呼啸，龙吟声，虎啸，凤鸣，麒麟嘶吼，各类不知名的嘶吼在罡风中爆炸。

与此相比，小山旁的银翅虎仿佛只是一只小猫一般，瑟瑟发抖。它要挣扎，又被罡风一刮，呼腾之间直冲穹霄之上。

夏至已经睁不开眼，只得死死揪住虎毛，紧紧趴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他感觉手中一松，一股罡风扫荡，将那巨虎与他分离开去。紧接着，那罡风仿佛是带有某种意志，朝下一拍朝银翅虎扫去，如弃敝帚，眨眼银翅虎便消失在层层的乌云之中。

夏至大惊，他睁开眼，却再度震惊地无法言语。

穹霄之上在那层层云雾当中，那是一片片玉宇，雕龙画凤宛如神仙妙境，楼宇之间鳞次栉比，玉台成片，石座成林，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在星空之下熠熠生辉。只是那成片的楼宇却不见霞光，灰败一片，在这看似壮丽的楼宇之后，是成片成片的断壁残垣，石柱犹如乱石滩，破败如荒凉古城。

“这是什么地方，竟建在穹霄之中。”

相传远古时代，存在仙庭，统御八方世界，主掌万界沉浮。在夏至的记忆中，那只是传说而已，这里.........

他忘却了此时的绝境，物我两忘，要睁开眼睛将这一切看清楚。却在这时，从无尽的残垣之中升起一个巨轮，庞大无比高大万丈，漫漫不知边缘，其上有无数山峦河川，繁星诞生又刹那湮灭隐没，腾蛇青龙等等传说中的远古凶兽沉浮...........

咚，那巨轮猛然化作虚无，化作一缕紫光，激射.......

夏至只觉得有一股无名而苍茫的厚重强行挤入脑中，充斥脑海要将他挤爆。再一瞬，眼前仿有厮杀吼叫之声响彻，旌旗漫天，又有人在摘星拿月，一颗颗星辰仿佛尘埃吹气可破........

不久，风云涌动，仙宫仿佛烟尘，逐步隐没在层层雾霭当中，天空开始清明，星光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