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去报官!仗着有个秀才名声神气的!”
“你快别说了,秀才也是老爷呢!何况村长现在对他看重,你不怕啊?”
“他们蛇鼠一窝,不就受了萧家点好吗?免了粮食税就护着,也不怕护出白眼狼来!”孙英来之前就看过洗衣裳的,都是和她相熟的,因此也不怕被听到,这会还为了显摆自己胆大,就差喊起来了!
这话说完半晌没人敢接茬,谁敢这样说村长啊?
而且她们虽然是不喜欢萧家的,可萧寒锦是秀才,还在镇上做事,短短几个月赚银子盖大房子,天天飘着各种肉香,谁看到不羡慕?
她们也就是背后说叨闲话,可这样说,还真不敢。
啪!
突然传出一道湿衣裳丢进水盆里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清晰可闻。
一群妇人立刻扭头看去,就见村长家的大儿媳妇捞着盆子站起来,她冷眼看着孙英:“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看看那丑恶的嘴脸,你敢说我公爹谋私,敢不敢现在就去县衙对峙!”
“有福家的,好好说话见什么官老爷啊!还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萧家要不是有个秀才,你家能那么护着吗?”孙英是不怕她的,都是妇人家的,小媳妇还能打得过她?
陈莲蓉更是气急,但她忍住了,她微抬下巴:“谁不喜欢秀才,若是换成萧家现在的样子,说要重新娶,你们不得眼巴巴排着队把自家哥儿姐儿塞进去,给人做小恐怕都乐意!这会说什么嫌弃的话呢?你家吴贵亏的娶不上媳妇,要是有你这样搬弄是非的婆婆,早晚一摸脖子吊死!”
陈莲蓉还是姑娘那会,就是以泼辣出名的,后来和老实人万有福看对眼了,这就成婚了,她娘家可是做豆腐的,平时见着都得跟她说两句话呢,她可不怕孙英。
虽然她生了娃,可到底比孙英年轻,这会一叉腰,一亮嗓,给孙英骂够呛,回话都不知道咋回!
有些妇人见她泼辣,不由得劝说:“有福家的,你说话也太刻薄了。”
陈莲蓉看傻子似的看着她们:“方才说人家宁哥儿是屎的时候,可没人觉得刻薄,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些人,逼得人家双亲死,一群满嘴喷粪的,早晚老天爷收拾你们!”
她说完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抱着盆子离开了,和这群人说话她得折寿!
万德禄家早知道她是这样的脾气,平时村里有个风吹草动都拽着她不让她出门,这会没看到,闹了起来,萧寒锦去花楼的事就传的更厉害了。
萧家自然也听到了。
这会家里又剩江以宁自己,有好事的还特意凑过来,即便是隔着大门都要说给他听,难受归难受,只是那些添油加醋的,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昨日同回时,对方身上是有些脂粉香气,但淡得很,更多的是一些淡酒味道,也许萧寒锦真和什么人见了面,但绝对没有做那种事。
何况,那时还在做事的时间,对方外出,也定是东家的授意,去做正经事的,断没有村里人说的那般不堪。
只是由此可见,将院墙筑高,将大门紧闭,还是十分有用处的,免得那些说闲话的,爬墙都想让彼此难受。
萧大山和李桂兰在田里也被告知了这事,他们只当萧寒锦旧性子没改,眼看着田地打理的差不多,就急匆匆回来了,要等萧寒锦回来就问个清楚。
哪有农家人成日里去那种地方的,说出去不是叫人笑话?
赶巧,他们刚回来没多久萧寒锦就回来了,为了安抚小瞎子,他还特意买了些点心,想着给家里人都分食些,只是没想到刚进院子,就和李桂兰对上眼了。
“怎么了?”萧寒锦被她盯的有些不适。
“娘以为你懂事了,结果你还是不改啊?那种地方到底有什么好的,非要三天两头的去,家里赚点银子都得被你给那些不要脸的!”李桂兰痛心疾首,拍着胸口哭嚎着。
萧寒锦一脸茫然:“究竟发生何事了?”
他一直都在酒楼好好做事,“那种地方”又是哪种地方?
江以宁赶紧小声解释:“村里有些风言风语,说你去吃花酒了……”
萧寒锦闻言,立刻放下糕点转身就要走,李桂兰赶紧叫住他:“你干啥去?娘现在说你两句,你就要离家啊?”
“我去跟他们解释解释。”萧寒锦说着还特意走到了柴火垛那边,像是在精心挑选什么昂贵宝物。
说是要去解释,可动作却和解释没有半分钱关系。
“二寒……”
“你站住!你看你现在像啥样啊?一个读书人天天喊打喊杀的,咱们还怎么在村里立足!”
萧大山的声音盖过江以宁,小瞎子神情紧张的望着他的方向,他知道萧寒锦会看他,因此脸上摆出紧张和害怕。
萧寒锦视线落在江以宁身上,突然就觉得挺没劲的,他怎么能让小瞎子替他操心?
他随手将木棍丢下,想着再忍忍,等两凉串做起来,赚的更多,他就能暂时离开这个破村子。
“爹娘累了一天该去休息了,我们也要做饭了。”萧寒锦淡声说着,往难听的说是在下逐客令。
李桂兰皱眉:“那你——”
萧寒锦也学着她的样子皱眉:“我白天去的那里,找人而已,不是您想的那样,回去休息吧。”
“那你不早说……”李桂兰不问了,抱怨了一声和萧大山回院子了。
院子里只剩他们两个。
萧寒锦盯着小瞎子,试图从他脸上看出其他情绪,但都没有,双亲离开后,小瞎子原本的害怕一扫而空,只剩紧张,在紧张他有没有事。
“可曾听信那些?”他还是问了。
“不曾,我晓得她们说的都是假的。”小瞎子面朝他,无法用视线给与对方肯定,便只能说得更真诚些。
萧寒锦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翘起唇角,上前牵过他进屋了,嘴里还念念有词:“今日回来早,做些好吃的如何?不如就做串串吃吃怎么样?要吃什么蔬菜,还有些肉和鸡蛋……”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信任,从前身边也跟着许多人,有些是碍于金钱追随他,有些是因恩情忠诚,江以宁哪种都不是,应该说,即便是两种之一,他都不会生气。
在这里,他睁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小瞎子,对方拄着木棍,哒哒哒的一步步走向他,从没有疑心过,对他绝对信任。
他难得这样热情高涨,小瞎子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帮忙洗菜,串肉串,两人安静的各自做着事,莫名生出股温馨来。
只是——
“好热!”
萧寒锦将窗子开到最大,想让傍晚的凉风吹进来,但效果甚微。
小瞎子莫名笑出声:“又不能给你做席子穿身上……”
萧寒锦也失笑,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