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手里的炭笔潇洒写了几个字,和对方又商量了片刻,这才离开。
临走时,他又特意绕过花楼那看了一眼,刚巧看到一位柴夫,莫名有些眼熟,他下意识多看了一眼,对方侧脖上还有一颗老大的痦子。
因为在镇上多耽搁了,家里人已经都回去了,小瞎子也做好了饭菜,他刚到门口,就见对方正坐在大门处胡乱拍着蚊虫。
“我回来了。”萧寒锦立刻开口。
小瞎子瞬间站起来,脸上挂起笑:“欢、欢迎……”
前几日刚被要求每日都说这个,虽然只是简短两个字,却莫名觉得有些羞耻,但能回应,他也很高兴。
萧永福知道他回来连忙来他们院,也想看看那锅成了是啥样,没想到萧寒锦没带锅。
“和铁匠又商量了两句,明日便能拿到,大哥明日得早些去早市置办新鲜蔬菜和肉,然后按照我说的方法提前串好,做好准备工作,就能去摆摊了。”萧寒锦说。
“行行,都听你的,那你赶紧去吃饭。”萧永福说着就要离开。
萧寒锦赶紧喊住他:“大哥可知晓,咱们村里有哪家汉子侧脖有个大痦子?”
“咋了?”萧永福随口一问便开始想,倒真让他揪出这么个人来,“村里崔婶子家的崔亮就是,侧脖有个大痦子,找他干啥?”
“他是不是在镇上做事?”
萧永福有些苦恼:“这我还真不记得了,之前好像是听说过他是给镇上哪户送柴火的?”
萧寒锦笑了:“原来如此,只是在镇上瞧见了,所以问问,怕往后撞上认不得。”
他现在懂事,萧永福很欣慰,只是——
他有些欲言欲止,汉子家不该背后说妇人的话,但秀莲和他骂过很多次崔红娥和孙英,他也就不想二弟和崔亮走太近。
“你嫂子说崔红娥不好,少和崔亮搭茬吧,我走了。”
村里汉子不该管女人们的事,哪家哪户要是女人吵起来,汉子们搭茬帮腔是要被笑话的,因此萧永福说完这话,就臊得抹不开脸了。
小瞎子知道崔红娥是谁,就是头次和王秀莲去山上时遇到的两个婶子之一,说话温吞,但句句都刺剌人,不动声色的挑事。
他点头,颇为诚恳道:“嫂子说的是对的,那个婶子不好的!”
“好,我知道了。”萧寒锦应了一声。
他就说呢。
花楼的客人自是都要从前门进,一到时辰就总有在楼上楼下招揽的,他那日可是从后门进的,还是白日,若不是有人搬弄是非,怎么可能会传成这样?
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村里人都这样,稍微有些口头争执,都要想着法的看别人家落魄和笑话,想踩两脚。
小瞎子敏锐察觉到他的不对,小心偏头看他:“是出啥事了?”
“先前碰到了崔亮,大概是他将我去过花楼的事告诉了村里。”萧寒锦沉声说,他虽然不会因为那种小把戏生气,但平白无故被人搞,说不糟心是假的。
“他?他真坏!”小瞎子先是一愣,而后有些生气,“那我们要欺负回去吗?他太讨厌了!怎么能这样污蔑你清誉?”
萧寒锦被他逗笑:“总有他倒霉的时候,在家里不说这些,先进去吃饭。”
他虽不是锱铢必较,但莫名犯到他身上,也不能就这样轻轻放过。
吃过饭,萧寒锦去了一趟李桂兰院里,略说了几句话,就又回来了。
小瞎子有些狐疑,但因为躺着敷药,便没有多问,只哼唧了两声表示疑惑,萧寒锦轻笑:“去和娘说了几句话,你怎么什么都好奇?”
“你也对我很好奇。”小瞎子直白说,“你想知道我的一切。”
不知是不是话说到这里,还是气氛使然,萧寒锦坐到床边弯身靠近,突破了彼此的距离,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在喷洒。
小瞎子唇瓣微微颤抖着,似乎的想说些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他在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不断靠近,萧寒锦却猛的起身,快步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水,仅一瞬间后背便湿透了。
他抿紧唇瓣,眼底氤氲着热气,他可能是疯了,江以宁可只有十六岁,还是未成年!
禽兽!
萧寒锦在心中唾骂自己,他又不是少不更事的毛头小子,居然还能这样把持不住!
小瞎子委屈的撇撇嘴,果然还是不行吗?
“今晚我去旁边屋睡。”萧寒锦声音沙哑,像是克制,像是在及时抽身。
“为什么?”
小瞎子不明白,分明不讨厌他,待他那样好,就算没有情爱,可欲望是人人都有的,他不明白对方为何要这样。
他哽声继续问:“果然还是讨厌我吗?”
“不是。”萧寒锦听不得他哭,他捏了捏鼻梁,颇为无奈道,“你还太小了,等你再大些——”
小瞎子哭腔更重:“怎么就小了?与我同岁的娃娃都有两个了……”
“那样不对,年岁小,身体还未长好,再过两年……”
再过两年才十八呢。
第33章串串
再等两年。
这简直是江以宁听过最好听的话,只要再过两年,萧寒锦就会跟他圆房,不止如此,他算是摸清了萧寒锦的性子,只要可怜巴巴的和他说话,让他心软,就会很好说话。
这是他利用哽咽试过几次得来的结果。
“再过两年,你就长大了,介时你便能有更广阔的天地。”萧寒锦将未说完的说完。
小瞎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合着说了半晌,说得再等两年,是指他的眼界会变开阔,而不是要和他圆房!
气得厉害,小瞎子胸膛剧烈起伏,虽没有说只言片语,但已经将愤怒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萧寒锦仗着他看不到,嘴角并没有控制,高高扬着,只是他并没有说错,按照他的底线,小瞎子得先满十八岁才行,何况两年的时间,足够对方养好眼睛,介时如何选择,他自是不会阻拦。
“我要讨厌你一刻钟了……”小瞎子嘟囔着,虽未带着哽咽,但语气低落难过,将悲伤演到了极致。
即便是初相识时,萧寒锦态度冷淡,他也从未说过“讨厌”,如今说起来,反倒叫人不舒服。
只是萧寒锦不傻。
他故作无辜和受伤,失落道:“我这般为你,你倒是嫌起我了,终究是我思虑不周全……”
“不、不是!”小瞎子猛的坐起来,伸手摘掉眼上的布条,慌乱的看向萧寒锦,“我只是说笑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求求你……”
萧寒锦不言语,握住他的手缓慢摸上自己唇角,那里有弧度。
“骗子……”小瞎子嘟囔着,却还像有些不信似的多摸了摸,确定不是假的,才稍稍放心。
“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