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锦与萧永福早就将所有的东西准备好,唯独差的就是鸡源,万渔村从前是卖鱼为生,现在池塘也早填的填,有鸡也是家户散养一些,等着下蛋用的,自然不愿意卖肥鸡。
他之前也有想过找万德禄商量,问问对方认不认识养鸡大户,可因为年前的事,万德禄此人在他这里的信用度实在不高,便打消了这念头。
萧永福认识的那些朋友,家里也都没有这些东西,万事开头难,还真就卡在了这里。
他原想着等年后去镇上时再多问问,毕竟这生意他没有想和蒋亦疏合作,所以也不能就这样寻求对方的帮助。
倒是没想到一筹莫展时,冒着风雪来的书生就给他送枕头了。
萧寒锦轻笑:“那这便算做你与伯母的盛情,我们自然不会拒绝,我把鸡蛋烤了,一同吃吧。”他说着便接过鸡蛋往旁边的厨房走去。
“啊?”黄书玉轻声惊讶,看看萧寒锦的背影,再看看稳坐不动的寒锦兄夫郎,莫名觉得有些玄乎,夫郎竟是不用做饭吗?
只是这念头还没转多久,他突然意识到这屋里便只剩他和寒锦兄的夫郎了,这怎么行!
他赶紧站起来,起身追了过去,他怎好和别人的夫郎共处一室?
刚走过去没两步,旁边一扇门缓缓打开,走出一哥儿来,还带着孩子,黄书玉瞬间惊在原地,这、这怎么还有呢?
“这位是……”
“我是暂住这里的,听着有动静出来瞧瞧。”陈生也莫名有些尴尬,看的出他是书生,语气也尽量尊敬些,“您这是要做什么?”
黄书玉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去找寒锦兄,他去厨房了,屋内只剩我和他夫郎……”
陈生明白了,他带着对方往回走:“这里没那些规矩,过来坐吧,你还光着脚,回头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黄书玉面露惭愧,再次回到炭盆边坐下,仅仅这么一会,原先被雪浸湿的外衣已经干了。
萧寒锦自然不会只烤几个鸡蛋,他将鸡蛋放在油锅煎成虎皮,撒上蘸料装盘,又做了两份炸鸡和水果盘。
一份递给黄书玉,一份放到了桌上,让小瞎子和陈生他们吃。
黄书玉面色一红:“寒锦兄,你这是做什么,我不饿……”
“闲聊时随便吃着,家里这些东西不缺,不用客气,你都来找我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萧寒锦不甚在意的说着。
他原和黄书玉也没有多熟悉,毕竟原身从前总是和孙伟岸他们混一起,而黄书玉则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压根说不到一起的。
即便如此,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也能想到他,虽说是情势所迫,但到底不曾因为原身混蛋的作为就讨厌他,也算是正直,或者说是读书人的傲气使然。
不管怎么说,他能这样落魄来,就无谓再有什么尴尬不好意思了。
黄书玉也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话虽如此,他还是有些不自在,毕竟一个屋内有三个哥儿,他可从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
他慌里慌张的吃着炸鸡,起初他没看出来是什么东西,但家里就全都是鸡,他一口便尝出来是鸡肉,他震惊的看着手里金黄色酥脆外皮包裹着的鸡肉,一时陷入了沉思。
“寒锦兄,这可是鸡肉……”黄书玉愣愣抬头,这味道他绝对不会吃错,只是居然拿鸡肉招待人,也实在是豪横!
“是,鸡肉香嫩,略微过油炸都酥脆喷香,我们年后准备做这生意,只是如今却碰到了难题。”萧寒锦微微叹息,神情有些落寞。
刚叫人家帮这样的大忙,黄书玉也不由得想表示心意,他立刻严肃道:“寒锦兄今日帮我大忙,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情吩咐。”
江以宁立刻顺杆爬,天真发问:“黄童生可知晓你们那有没有养鸡大户?来年我们做生意,要用很多鸡!”
“夫郎!”萧寒锦微微厉声打断他的话,“书玉兄是读书人,怎会做这样的事?你不许强人所难。”
“哦。”小瞎子悄悄扯了扯他衣袖。
陈生忙帮他说话:“宁哥儿也只是随口问问,没有别的意思,黄童生要是知晓,对咱们来说是好事,要是不知晓,只当白问了,不是啥大事……”
黄书玉却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他坦然一笑:“这倒真不是什么大事,若寒锦兄不嫌弃,我家就养着鸡,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可你是读书人……”萧寒锦欲言又止,这时候的读书人,总是会格外在意自己的名声。
“这倒是没什么,我阿娘这般费力用心为我,我自然也得用心为她,若寒锦兄不嫌弃,待我与阿娘商议后,便与你商谈协议。”黄书玉直白说道,全然不觉得读书人做生意是什么可耻的事。
他说的坦诚,神情也很认真。
在他看来读书人是该有傲气,却也该认清现实,他家中只有娘亲妹妹,全都在为他打算着,他就是再傲气,也得继续生活。
何况,因着之前院考前生病,已经耽搁了一次,今年不能再耽误了,否则银子就全都浪费了,家里就会更拮据。
萧寒锦本就是要钓他,没想到鱼竿刚甩出去,对方就咬钩了,这自然是皆大欢喜。
他也痛快点头:“没问题,那稍后再详细商议,继续吃吧。”
黄书玉顿时敢下口了,这样酥脆香嫩的鸡肉,若是拿到镇上卖,定然赚钱。
他突然有些感谢这场雪,虽让他困寒难堪,却也让他找到了更合适的所在。
屋外风雪交加,萧寒锦此时无比庆幸当初建房时多建了几个房间,否则若是再多来几次这样的事,家里都要住不下了。
雪下了一夜,这样的小村坳几乎被雪覆盖,再瞧不出原来的面貌,所幸当初建房时屋顶用的都是顶好的砖瓦片,否则怕也是要经历风霜了。
萧家过得舒心,时不时还传出阵阵读书声,俨然一派安静祥和。
中院的萧大山二人自然也能听见,他们坐在屋里吃着好东西,对旁边那些朗读声充耳不闻,甚至偶尔还要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来。
李桂兰冷哼:“对别人那么好,对咱们却不闻不问的,什么读书人,这样的读书人就该被拿走功名!”
“疯婆娘,啥你都敢说,他要不是秀才,以后田地都得赋税,他也确实没为着咱们家想过,利子的腿都好不了了,他跟没事人似的。”萧大山咒骂一声,也跟着数落萧寒锦的不是。
“没心肝的,你说他是不是被脏东西附身了?自从他病好就成这样了,你说要不等雪化了,我去庙里求问求问?”李桂兰低声说着,“总觉得不对劲!”
萧大山无所谓她这些神神叨叨,将掉在桌面的点心渣捡起来放嘴里,还不忘舔舔手指,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