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重重磕在地上,隐约有些红色溢出。
萧寒锦揪住他衣领,像他方才掐着小瞎子那样用力掐住他的脖颈,他嗤笑嘲讽:“你们如何行骗与我有何关系?被骗之人皆是愚昧蠢笨,那是她们活该!而你,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我家里,胁迫我的家人!”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大爷饶命,饶我一条狗命……”
“二弟,留他一命还有用。”蒋亦疏轻咳一声,饶是他都有些不寒而栗,这小子一身的戾气当真是吓人,哪里像个读书人?
这种骗子死不足惜,只是不能死在萧寒锦手中,也不能死,有他在,才能将庙里那些一网打尽。
萧寒锦显然也明白,在蒋亦疏出声提醒时他就知道差不多了。
他立刻收手,将木棍扔到旁边,笑道:“既如此,那蒋兄就将他带走吧!”
蒋亦疏点头:“这是自然。”
说完便示意车夫过来将这假和尚带走,他也没多留,只临走时告诉萧寒锦辣炒田螺的生意要做。
院子内还残留些血迹,萧寒锦与萧永福合力铲土把这脏东西盖上。
做好这些,他微微抬头,略愣了片刻,喊道:“阿祥阿瑞!”
本就时刻在暗处关注的两人立刻跑出来。
“你们,去把爹找回来,一路顺便把村长也叫到家里来,就说我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说。”萧寒锦声音有些沉,带着深深的疲倦。
萧永福几乎瞬间就猜到他口中“重要的事”是什么。
他心脏几乎快要从胸口跳出来。
这一天,果然要来了吗?
第68章断亲Ⅱ
萧大山原本正在别家坐着闲聊,各个都在夸他有福,有两个好儿子,还能有下人伺候。
正当他不以为意时,外面却有人急匆匆来叫他,说是家里的仆从来找他回去,看着是急的要命的事,他脚指头动动就知道可能是萧寒锦又在家里发疯了,紧赶着就回去了。
这头他往回走,那头万德禄也被找了。
最近他春风得意,自家儿子在镇上铺子里做事,每月跑跑腿,打打下手,卖点力气,就能拿到五百文,俩月就是一两!
这可是别人家几个月都不一定能赚到的!
一听是萧寒锦让他去,他甚至都没多想,只以为是要再商量些生意上的事,就赶紧过去了。
可谁知,等他到了萧家,院内早就吵骂的响声震天了。
“你不孝父母,你天打雷劈!当初就该掐死你!你个白眼狼!自从娶了夫郎就跟着了魔似的在家里闹!我今天就打死他,我看你你能怎么办!”
“父母在不分家!你老子还没死呢,家就分了,现在居然还敢提断亲!你他娘的狼心狗肺!忘了是谁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你学了几个字连爹娘都不愿认了!”
“不用你断亲,老子现在就去县城报官,让他把你这个不孝父母,不睦兄弟的贱种给抓起来打死!”
萧大山像是要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憋屈情绪全都发泄出来,也是要叫别人看看,他们口中能赚钱的好儿子,就是这样的白眼狼!
万德禄震惊的看着这场闹剧,完全没想到好端端的怎么就闹到要断亲了,这可是天大的事!
别说乡下泥腿子,就是城中大户人家也是极为讲究血缘亲疏的,若是能和大户人家沾亲带故,那是绝对能横着走的,断不会有断亲这种事发生。
可如今,真发生在萧家,万德禄居然有种“果然走到今日”的感慨。
“不孝父母?谁不知我拼命赚钱,给父母换上青砖瓦屋?谁不知我与大哥每人每月给父母五两银子?谁不知我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好?”萧寒锦字句反驳,这些事说出去,谁敢说他是不孝子?怕是连县令都无话可说!
他是对萧家父母没有归属感,毕竟他实在无法接受他们的脾性,但他也从未想过不去赡养。
只是,他连自己的父母都没来得及养,在没有亲缘的情况下,能保证他们富足的生活,他觉得这已经仁至义尽,若再有奢求,就实在过分了。
他的话宛若惊雷散在所有人耳朵里,来看热闹的人群也是震惊不已,那可是五两银子!萧家兄弟一人五两都是十两!寻常人家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
万德禄赶紧挤上前,他看向萧寒锦:“寒小子,你冷静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要断亲!你为父母做的,我们都看在眼里,有什么事好好说!”
“那我就跟你们好好说说。”萧寒锦冷笑一声。
他偏头看向人群中看热闹的妇人们,微笑道:“想必诸位婶子嫂子们,都知道郊外的神母庙?说是求子得子,其实就是骗人的假和尚!喝酒吃肉不说,还与庙里的姑子们关系不清,而我娘,在我屡次三番劝解下一意孤行,几十两银子全都给了骗子!还把骗子藏在家中,差点害我夫郎丧命!”
“神母庙之事,县令早就知晓,也已经准备捉拿那些假行僧,今日之事我只告诉诸位,袖手旁观最好,若是胡乱插嘴,我便让县令挨家挨户搜那些假药!”
他神情冷凝,言语更是冰冷无情,大有一副“谁要是敢多嘴,就让县令把谁抓起来”的冷血无情模样。
他自然也是说到做到。
这话一出,男人们立刻看向自己的娘和媳妇夫郎,看到她们闪躲的模样,就知道萧寒锦这话说的是真的!
“寒小子,这都是你们的家事,我们哪能说啥!”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就是附和声,谁也不愿看个热闹看的引火上身。
万德禄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档子事,他家里不重这些,所以从未在旁门左道上想过,没想到村里居然有这么多被骗的!
听萧寒锦的意思,几两怕都是少的!
而且萧寒锦此举,真说起来,也勉强算是大义灭亲了,虽说如今推行孝道,可大义当前,即便是县令来询问,都要夸奖他一番的!
“寒小子,断亲是大事,马虎不得,若是真断亲,那就说明往后再没有任何关系了……”万德禄还想再劝解两句,“你娘是做错了事,但他们年纪大了,不能没人照顾——”
“我呸!我们就是死了,也不要他管!”萧大山骂了起来,“猪狗不如的东西,让他断!也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没心肝的玩意!”
萧大山骂得难听,萧寒锦不说什么,却有人站在他面前护着。
小瞎子壮着胆颤抖着声音反驳:“明明就是你们做坏事,二寒那么努力赚钱,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娘却听假和尚的话,给他下药!是你们坏!”
萧寒锦将他拉到身侧,本想再与他亲近些,可此时的情况有些不适合,他拍拍小瞎子的后腰,示意他去后面躲着,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