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误伤。
“还下药了?!”
饶是万德禄也有些难以维持平静了,虽说这些都是家事,可萧寒锦他是秀才啊!
给有功名的秀才下药,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居然还下药,这可是亲儿子呢?哪家有这样的孩子早就烧高香了,大山家的,你们这是干啥呢?”
“怪不得每次夸寒小子,他们都一脸不高兴,还以为是谦虚,没想到是真的不喜欢,这种丧心病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人家寒小子不说这事才是真的孝顺!你们当父母的还老糊涂了,这还是亲爹娘吗?”
…
村民们似乎也没想到还有这内情,搁谁谁都要分家,亲爹娘都要这么害自己了,不断亲等着被害死吗?
听着他们的指责,萧大山更是气急败坏,满口都是他生养的,就能随手掐死等等。
万德禄有些听不过,先前他也觉得萧寒锦此人变化有些太过,但总归都是在往好的发展,现在孩子变得这么懂事,不该欣喜欣慰吗?
怎么能各自扯着脸皮,像是有杀父之仇呢?
“都别吵了!”万德禄呵停他们的谩骂声,“寒小子,这事确实是你爹娘做的不对,可也到不了断亲这一步,这事一旦决定就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你可要想清楚啊!”
萧寒锦偏头看他,轻声道:“村长,您大概还没明白我把您叫来的用意。”
万德禄瞬间愣住,他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把他叫来,不是为了当说客,而是让他做见证罢了。
“寒小子……”
“我今日请村长来,也容许乡亲们进门,都是为了让诸位做证,我萧寒锦要带着夫郎,与萧大山李桂兰断亲!”他扬声说着,语气满是不容置疑。
他连“爹娘”都不叫了,可见是真的死了心。
萧寒锦早在之前便一直忍着,虽说分家后过不到一起去,但他也没有这么快就动这个念头。
如果没有今天这档子事。
如果没有江以宁被掐着脖子挟持。
他还愿意继续得过且过下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万有盛在萧寒锦的铺子里做事,能赚多少,也完全是看萧寒锦的意思,他怕自己如果劝说太过,会让萧寒锦对万有盛也不再上心。
“若是断亲,有些事宜是要你们都清楚的。”万德禄沉声说着,“这是我们万渔村头次有要断亲的,所以有些条例我要都念给你们听听!”
他说完看了所有人一眼,给人群中的万有盛使眼色,对方立刻明白过来,忙跑回家里将那东西拿来。
他将纸包拿给万德禄,后者慢条斯理解开纸包,拿出一本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书,封皮都放得有些泛黄了。
这东西万德禄一直拿来压箱底的,没想到还真的有拿出来的一天。
他清了清嗓子,扬声念道:“家中不睦,日子不和顺,打架斗殴,反目成仇等人家,可选择断亲,断亲第一条:断亲后再无任何亲缘关系,如同陌生人,绝不能再回头纠缠不休;第二条:断亲后,生死祸福与彼此再无关系,若愿看在往日情面吊唁也可,第三条……”
萧寒锦听着听着竟是笑了起来,断亲后的每一条都像是在保护他不受这对夫妻的迫害,这亲便更是非断不可了!
念完这些,万德禄看向萧寒锦:“萧寒锦,我再问一遍,你当真确定要与萧大山夫妇断亲?那你与萧永福一家呢?”
萧寒锦沉声:“我确定,并且绝不后悔,至于其他,我大哥还是我大哥,我不曾多打算。”
意思便是他和萧永福还会继续维持亲缘关系。
万德禄点头,转到另一侧看萧大山:“萧大山,你也是如此想吗?”
萧大山冷笑:“这种白眼狼,我们可不要,断亲就断亲,我们死了都不用他管!”
“好!”万德禄扬声,“笔墨伺候!”
江以宁便立刻回屋里拿了纸笔,腾空了石桌上的东西,万德禄便顺势坐下,将断亲事宜亲自书写一遍,末了再让他们全都按上手印,这断亲书便彻底完成了。
这东西只有一份,放到村长这里做见证即可,来日就算没了这断亲书,有整个万渔村的男女老少做证,来日他们想闹都没得闹。
这事处理完,万德禄没再多说什么,只把看热闹的都带走了,整个大院,就只剩他们萧家人了。
不,应该说是只剩萧寒锦一家和萧大山一家了。
第69章后怕
“你这个妖怪!你究竟想干啥!”
李桂兰突然厉声喊着,她嫉恨如仇般盯着萧寒锦,视线一刻都不曾移开,像是企图从他眼底看到些什么。
她确定这个人绝对不是她的儿子,从前的儿子虽然不着调,但对她却是言听计从的,从不忤逆,向来孝顺,可自从病愈后,就再也不像之前了!
萧寒锦偏头看她,神情淡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是被断亲打击的失心疯,尽早去镇上看看,之前给的银子最好省着用,我以后都不会再给你们了。”
语毕,他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李桂兰,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都到今日结束了。
往前数所有的事他都可以不计较,但从江以宁挨得那巴掌开始,所有事都不能善了了。
萧家从分食到断亲,也不过一年多时间,一年里数次成为村里人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从起初的不喜到争相讨好,也仅仅一年罢了。
如今面上没人说什么,但关起门来,谁又知道呢?
萧寒锦不在意这些,只要他自己日子过得舒心,那些话不说到跟前来,他就可以装作不知。
“二寒……”小瞎子轻声唤着他,虽说早晚都有今日,但他还是能察觉到对方心情不好,该说烂到了极点。
“无妨,现下我实在疲累,无心再陪你玩,待我养足精神再与你说话,可好?”萧寒锦轻声询问,难得的示弱姿态。
小瞎子鼻尖一酸,忙眨眨眼将泪意逼回去,他连连点头:“好好,那你早些休息,本就不早了,你睡里头,我就吵不到你了。”
萧寒锦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但好在小瞎子看不到,他曲起手指弹弹对方脑门:“那我先休息,你记得敷药。”
“记得呢!”
江以宁听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在原地愣了片刻,重重抹了把眼泪,抬脚去了小厨房,炭盆上还温着小药炉。
他蹲在炭盆前默默掉着眼泪,他能感觉到萧寒锦没想走到这一步的,他脾性很温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不会断亲,人和人之间的亲缘可以在表面斩断,可内里谁又知晓?
他怕,来日二寒会后悔,人怎么能没有父母,那多可怜啊?
二寒今日断了亲,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