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此时才确定他说的是真话,木讷不善言辞的汉子,挠了挠头,憨笑两声,说道:“我把这块锯完就回屋。”
“那我陪大哥吧。”萧寒锦深知他脾性,怕他越做越上瘾,干脆真的一夜做完,那他的话岂非都白说了?
“不做了。”
眼看着萧寒锦要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木墩上,萧永福利索将手里的木板放到旁边,不至于为做这么个推车叫二弟跟着他一起熬着不睡觉。
萧寒锦也是吃准他这般,才故意说留下的话,两人并肩回了院里,没再说多余的话,各自回屋睡觉了。
小瞎子时常要和他拢着睡,刚离开这么一会,就已经醒了,坐在床上默默闹着气。
若是白日里,萧寒锦自然是愿意逗他玩的,但这会夜深困倦,他顺着毛哄着未成年的小家伙,将他哄睡着,自己也跟着睡了。
翌日。
许是夜里起夜的缘故,第二觉总是睡得格外沉,但依旧觉得困怠没睡舒服,江以宁难得比他起得早,端着米粥等着他醒了伺候。
这倒是新鲜的很,萧寒锦笑着坐起身:“我们江以宁做什么坏事了?”
“没有做坏事,我是你娶回家的夫郎,这样照顾你起居不是很正常么?小夏与我说过许多规矩,我都记得呢。”小瞎子又是喂粥又是穿鞋穿衣的。
恍惚间,萧寒锦差点以为自己做皇帝了。
江以宁今日过于温顺了,虽说从前刚认识时也很温顺,但说些难听的,萧寒锦知道他都是为了能在这家里生存而刻意讨好他的。
但小瞎子现在又不需要做些事,那八成就是做坏事没跑了。
“你老实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该不会去隔壁中院泼粪了吧?”萧寒锦问着自己都觉得好笑,偏偏若是换做现在被他惯着的江以宁做出这种事,他也不觉得奇怪。
“我香香的!”小瞎子恨不得急得跺脚,他是那么没有规矩又野蛮的人吗?!
萧寒锦没忍住笑出声:“你自己掰着手指数数,哪次求我办事的时候不是这样?嗯?”
小瞎子理亏,愤愤地在他胸口捶了一拳,萧寒锦顺势将那不算柔软的拳头包住,牵起来腻乎乎地亲了亲。
但真想办坏事的江以宁不敢和他多生气,因为让二寒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萧寒锦穿戴整齐,一只脚踏出门,走近院子,就见他们都热热闹闹地说着什么,萧永福也没着急走,似乎是在严肃叮嘱着。
他抬脚过去,笑道:“聊什么呢?”
严鸣立刻招手:“萧弟,大福哥说今晚带咱们去捕蛇,弟夫郎说你喜欢蛇泡酒,回头若是抓的多,我就多给你两条,你泡酒尽管补!”
“什么?”萧寒锦脸上的笑意再难维持他转身就要找作坏的小瞎子,“江以宁,出来,有你这样迫害自家夫君的吗?”
他怕蛇,只是听到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上次那个蛇泡酒没泡成,酒给江以宁擦身子了,蛇也被阿祥他们卖给医馆了,这回可是又让江以宁逮着机会了!
小瞎子躲在门口,扒着门框探头,讨笑道:“可师父说了,蛇酒是能补身的,喝两口总是有好处的,蛇胆还能入药,卖到铺子也是银子呢!”
严鸣哈哈大笑:“萧弟你可是实力差些?弟夫郎,今晚抓到的蛇我都给你留着,还给你送两坛好酒来!”
“多谢严东家。”小瞎子轻轻道谢,唇边的笑意浮动。
“过来。”萧寒锦说。
分明是和之前一样的话,严鸣以为他不会过来,毕竟方才还瑟缩在门后呢,可谁知那小瞎子一听就赶紧抬脚朝这边走来了。
还真是稀奇了。
这么快就不怕了?
小瞎子抱着他手臂轻晃:“不如你在家,我们晚上去,我要抓一条最——”
“闭嘴!”萧寒锦低低呵斥,不用想都知道他要说,抓一条最长最肥的给他……
想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背后凉嗖嗖的。
小瞎子不敢说话了,农家人鲜少有怕蛇的,毕竟靠山近水的,一到夏天到处都是这些东西,而且现在都已经入秋了,都在为冬眠做准备,出来觅食的多的很,二寒若是去,可能真的会被吓到尿裤子?
他在心里叹息,二寒胆子还是有些小的。
这番可是惹得众人大笑,只是这些笑里,倒是真没嘲讽他的。
“我得去镇上了,其他的回来再说。”萧永福打完招呼就和其他人去镇上了。
院内很快就剩他们几个,昨日去河边玩的不尽兴,严鸣提出再去,蒋亦疏冷笑着讽刺他几声,到底没有拒绝。
只是这次他们还特意带了小背篓,若是瞧见什么小鱼虾还能一并装进去,小背篓原是要背在小瞎子身上的,最终进了萧寒锦手里。
这次出来的巧,河里有下网的船只,两人虽说从前也经常坐船,但那都是行商船,来去都是有固定路线,也无甚太多自由可言的,倒是没想到还能看到农家小船。
“二弟,咱们能使银子坐船玩吗?”蒋亦疏看着有些心动,先前坐商船可不如这样的船只有趣。
“这我还是真不知。”萧寒锦也拿不准主意,“不过稍后等他们靠岸,倒是可以问问。”
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萧寒锦曾看过旅游开发区的项目,若是有这样的景点,都会安排船只在这里载来往的游客,只是这些百姓可不是以此谋生的工具人。
眼看着他们将渔网下好,船只就开始渐渐靠岸,河那样宽,起初萧寒锦也没瞧出来是谁,渐渐逼近后,就知道这事妥了。
万有福先从船上下来,他抹了把汗笑问:“二寒,你们怎么来这头了?我们刚放好网,回头拢到鱼给你送两条。”
“多谢有福哥,你们这船方便给我们用吗?”萧寒锦直奔主题,和他们时常都有来往,有话得直说才行。
“方便。”不等万有福说话,刘建也停船靠岸了,他木着一张脸淡声询问,“你们能划吗?”
几人对视一眼,自然是都划不了的。
从前哪里有这样的好机会叫他们学划船,何况都是少爷家家的,即便是去游湖,都是有人给他们划船的。
萧寒锦自然不必提,前世没机会,原身又是秀才,也是不会的。
刘建面无表情返回船上:“上来。”
蒋亦疏觉得这样有些不好,他赶紧拒绝:“还是不劳驾兄台了,我们自己来就是,无非就是用船桨来回拨弄……”
“客气啥呢?要是在河中间走不了了,还不得困住啊?”万有福说着笑了起来,“上来吧,我俩载你们游会儿!”
饶是严鸣脸皮再厚,此时也生出些不好意思来,哪里好叫他们这样劳累,何况若是说给银钱,终究像是在侮辱良善,可若是不给,又总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