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命途多舛。
不仅是陵阳县,连其他地方都是如此,赵砚稹急得上火,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无奈之下,只好将一众书生聚到一起,自然也包括萧寒锦,试图能集思广益,想到点办法。
只是县城的书生们多是富户家的少爷,平时连田地都没见过,更别提动脑子去思考如何灌溉农田了。
叫他们吃可以,若是叫他们去倒弄田地,那才是真的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赵砚稹也明白这些,寂静片刻后,便看向萧寒锦:“寒锦可有什么办法?”
真说起来,萧寒锦算是这些穷书生中各方面最拔尖的,县令信任他,其他书生也是听信他的话。
毕竟这可是奇异宝斋的东家,农村来的不说,还有生意头脑,再者,就算他们不信他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也不会在明面上得罪他。
一时间人人都盯着他,想看看能从他口中说出什么好办法来。
萧寒锦却是询问道:“敢问大人,村户是否都有河流,若没有河流,是否临近有河流的村庄?”
“百姓们依靠山水吃饭,村庄落建也多是临近水源。”赵砚稹回道,他对白石镇了如指掌,连有多少人口都清清楚楚,更别提这些。
“既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那河流未干涸,只管拿去浇灌土地就是了。”萧寒锦说,“河流灌溉亦有其好处,河水是经过太阳照射且流动性的活水,与农作物根系温度相近,水分也能持久,不易发散,能有效保证农田吸收水分。”
大河泱泱,借些水来用也不会如何。
不懂的书生紧皱眉头,而懂得的也是面露难色。
河水灌溉农田确实是好办法,只是河水也不能瞬间就灌溉到所有的农田,且有些农田在山坡上,这又要如何灌溉?
赵砚稹也微微皱眉:“如何引水?”
萧寒锦:“挖渠引水。”
万渔村依河而建,且从前还以鱼塘为生,家家户户都靠近水源,更是有很多水田,暴晒归暴晒,但只要略费些力气就能将农作物全都浇好。
但白石镇有些村落不是,虽然临近水源,但利用河水也不方便,便只能挖沟渠引水,最蠢的办法就是去河边打水了。
挖沟渠不算难,只是还要算上人力物力,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得耗费。
“此办法还得再商议。”赵砚稹说,“你们都先回去,萧秀才留下。”
虽说要再商议,但赵砚稹选择把他留下,亦是表明他是赞同这方法的。
萧寒锦画了图纸给他看,只是他曾经学过的东西有限,再加上已经过去那么久,早就忘得差不多了,不过陵阳县自是有经验老到的工匠们,看到图纸,许就会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砚稹又和他聊了一会,这才将人放走,转而去叫主簿找看得懂图纸的匠人来,总要先试着搞搞这开渠引水。
该说不说,许是有天气干旱的原因在里面,江以宁的饮品铺子生意格外好,常有拿着竹片去兑换饮品的人,江以宁也在铺子里忙碌起来了。
“给我来一筒饮品。”
“顾客稍等,马上就——二寒?!”江以宁忙得焦头烂额,甚至都没细听说话人的声音,只听到了饮品,刚欲收钱,就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萧寒锦笑眼看他,抬脚进了里面,拿出帕子给他擦拭额头脖颈:“湿成这样?”
江以宁瞬间抿紧唇瓣,脸颊更是红了几分,他撇嘴:“你怎好在这里说这样的话?不知羞。”
“你可不是流了许多汗,头发都湿了?”萧寒锦捏住他脸颊轻晃,“想到何处去了?不知羞的小东西。”
江以宁唇边是兜不住的笑意,他噘噘嘴,隔空亲了亲他,嘿笑:“县令大人不是喊你过去吗?事情可解决了?”
“还未,只是眼下没有我的事了,便先回了,你要在这里待多久?”萧寒锦询问。
“马上晌午,这会来买的多,等忙过这阵我再回去,你要陪我吗?”他看着萧寒锦,眼底的期盼不加掩饰,好似在说,快答应呀快答应呀!
萧寒锦自然不会叫他难过,连连点头:“陪你,然后一起回家。”
于是,来排队的人群瞬间就发现铺子内多了个身高腿长模样俊朗的男子,再定睛一瞧,原是萧东家!
一时间排队的人纷纷开始打趣,无一不是说他们夫夫感情好,瞧见有趣的事,好似热气都消散了很多,萧寒锦也愿意与他们多说,笑着将客人们送走了。
过了这段时间,客人瞬间就少了。
江以宁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笑道:“咱们回家吧?”
“好。”萧寒锦牵起他的手,直接挎在他臂弯里。
高大的汉子挎着瘦小的小哥儿,看着格外滑稽又亲昵。
江以宁叮嘱了铺子里其他人几句,晌午是生意最差的时候,若是没顾客来,就关了铺门去休息会,等太阳不那么毒辣后再继续开门。
整整一个六月都没有雨,百姓们怨声载道,赵砚稹确实有派人挖河渠,他没有选万渔村这种水源十分丰富的地方,选了其他村庄,半个月的功夫就建好了。
河中的水通过渠道流向农田,看着水源流动,百姓们瞬间发出欢呼声,连赵砚稹都松了口气,成效显著,终于!
蒋亦疏还特意过来跟他说这事,折扇摆的飞快:“你这法子倒是真是好,也就你这脑袋能想出那样新奇的主意来,县令止不住的赞你,若今秋上报业绩,怕是要有你的功劳。”
“无妨,这些都是不起眼的小事。”萧寒锦微微摇头,当然若是能得上面夸奖最好,于他未来都有益处。
“你也别妄自菲薄,利民的好事,县令上报,定然能念你的好。”蒋亦疏认真说道,也是告诉他,赵砚稹不会夺他的功劳。
萧寒锦失笑:“都好都好。”
江以宁带着小夏和小秋进来,将备好的点心饮品放到桌前,两位婢女便默默退了出去,他则是趁机坐在了萧寒锦旁边。
他悄悄捏了捏萧寒锦指腹,上面还有硬茧,就是这些东西,总蹭得他皮肤泛红。
“这段时间热,兄长若有事就让下人过来传话吧,免得中暑气。”萧寒锦说,“饮品加了冰块,尝尝吧。”
蒋亦疏笑着点头,视线却快速从江以宁身上带过。
从前他便发觉,每次见面,这小瞎子都让他觉得眼前一亮,从穿着灰扑扑的小瞎子,变成如今这样明艳漂亮得体的小铺子东家,他的每次改变都是惊人的。
若是被不知名的人瞧见,怕是要以为是哪家的小少爷了。
江以宁隐约察觉到什么,他也借着喝东西的间隙看了一眼蒋亦疏,只是对方并没有什么不妥,安安静静吃着点心。
“瞧什么呢?”萧寒锦略用力捏了捏他手腕,很明显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