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视线扫过站在宁舟身后,面色不虞的常愉,他坏心眼道:“宁公子客气,我也经常听常小姐提到你,两位情谊甚笃,羡煞旁人。”
宁舟面上笑意微顿,但到底不曾叫他瞧出什么,依旧温和道:“叫江东家看笑话了,我与常姑娘只是过来打声招呼,便不打扰你们了。”
“舟哥哥,我们就和月儿一起吧?平时在书院都没有机会和她一同用饭呢,我也想和她好好说说话。”常愉音色轻柔温和,端得一副柔情似水的温婉模样。
江以宁挑眉,这才发现常愉穿着一身粉色裳裙,还是漂亮的。
只是这事自然得询问宁彩月的意见,众人便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她早就习惯这般,便当即点头答应了。
稍一落座,宁舟就将小二叫来,重新添了几个菜,吃不吃得完是一回事,至少面上要做的好看。
宁舟看着宁彩月碗碟里的菜,微微拧眉:“你近日身子不适,怎还能吃辣?这种时候总要忌口些。”
宁彩月俏脸一红:“说什么呢?我身体无事,你别听阿娘乱说。”
“那是我记岔了,我的错。”宁舟温声道歉,看向她的视线依旧温和,但却多了些隐晦的情愫。
江以宁不动声色挑眉,他就说哪里不对劲,这宁舟竟是连宁彩月的私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若说没些意思,他是不信的。
但从宁彩月的话中,宁舟是格外偏向常愉的,甚至是两情相悦,这又是哪般?
饭菜很快重新上桌,宁舟开始帮宁彩月添菜,别的不说,至少她爱吃的没夹空,不爱吃的半点没碰,分明就是得放在心尖儿才知晓的。
“舟哥哥,我也想吃那辣虾丸子。”常愉甜声说着,很是期待的看着他,她是不爱吃辣的,但只要她要,宁舟就绝对会给!
一枚辣虾丸子落到她面前的碟子里。
常愉分外得意的看向宁彩月,却见对方的视线压根没瞧自己,她自觉占了上风,也懒得理会她,便安心用饭了,再没有提要宁舟给她夹菜的事,只是那枚辣虾丸子,她也只小小咬了一口便不再碰了。
宁舟看到了,但并未说什么,也不曾关切她是不是不合胃口,他只是做了常愉想让他做得事,他没做错。
作为看客,江以宁算是瞧明白了,这宁舟压根不在意常愉,不在意她爱吃不爱吃,只是对方要求,他便那样做了,完全没有其他任何想法。
但在常愉和宁彩月眼中,那就是宁舟对常愉事事顺着,有求必应。
“是不是!”
离开酒楼,宁彩月还很是不满地和他抱怨着,她就说常愉很会示弱,在她们面前耀武扬威的,在宁舟面前就格外做作!
江以宁失笑:“或许你继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瞧他对常姑娘也没有多在意,只是许多事都是举手之劳,他做也就做了。”
宁彩月微微皱眉:“为何这样说?”
江以宁:“你继兄可有给你夹错菜?”
宁彩月:“自然没有,我喜欢和讨厌的,他都十分清楚!”
江以宁:“那你可知晓常姑娘不爱吃什么?”
宁彩月哼了一声:“她不爱吃辣,每次还偏要——”
“可明白了?”江以宁温声说,“连我只是和常姑娘相识几日,就能瞧出来她不爱吃辣,你继兄又怎会不知呢?但他不在意。”
这番话就像是拨开云雾,叫宁彩月心底亮堂堂的,后知后觉间,她脸颊飘起两坨云霞,继兄待谁最好,仅凭这一顿饭,就让江以宁戳破告诉她了。
许是被戳破,先前的一切便都有迹可循了,宁彩月越想越觉得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猛的看向江以宁,轻声道:“我就说我最喜欢你了,你比我们看得都清楚。”
江以宁亦是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由远及近地身影,弯起眼眸:“我也不是突然就懂的。”
只是那被那样浓烈的在意着。
所以最能感同身受了。
“我得先走了。”江以宁笑说。
“怎么——”宁彩月狐疑,却在看到不远处那道身影时明白过来,她扬起笑,“好吧,那我先告辞了。”
说罢,她便抬脚离开了。
已经借用人家夫郎这么久,也是时候还回去了,否则萧东家可是要不高兴的。
一把伞落到头顶,将晒人的日光稍稍遮挡。
江以宁偏头看他:“特意出来寻我吗?”
萧寒锦扯着嘴角笑:“不,我来找我家走丢的小狗儿,被别人一顿饭叫走,差点就不回来了。”
“我哪有……”江以宁嬉笑着撞撞他手臂,见头顶的伞晃了晃,他赶紧讨好道,“小狗儿来撑伞吧!”
“傻不傻。”萧寒锦捏捏他脸蛋,伞到底没给他。
不怪他说江以宁是小狗儿,回回都瞪着湿漉漉圆润润的眼睛看着他,那副虔诚认真的模样,像是忠诚的信徒,总是格外吸引人的。
回到家中,江以宁就褪掉外衣,一骨碌躺上床,拍拍身侧的位置,后者便立刻走了过来,陪着他躺下。
两人轻声说着悄悄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现下江以宁也开始怕热了,萧寒锦没睡意,就感受着对方热得从他怀里滚出去,不消片刻又蹭进他怀里,格外缠人。
烦得很。
他稍稍用力捏捏江以宁脸颊,将他抱得紧紧的,再滚不出去,这才闭上眼。
午后,萧寒锦将他送回书院。
刚欲离开时,就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他扭头看去,就见张怀安正站在不远处,那崽子正满脸愤慨地看着他。
大概是看不上他,觉得江以宁被他蛊惑了。
“我会超越你的。”张怀安说。
“那是好事。”萧寒锦忍不住笑,只觉得他到底还是孩子,“你有向上的心最好,但你还是不够成熟,否则你就该知道,就算你成为状元,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在这件事上,他总是格外自信。
他们江以宁给的自信。
第138章跑腿
傍晚。
江以宁跟着他们一起出了书院,姑娘小哥儿们不用考取功名,自然也不用像男子那般日日都学习到很晚,但江以宁鲜少同他们一起走,都是早早就出去找萧寒锦。
“今日倒是稀奇了,你怎么不着急了?”苏妙玲打趣他,“换做平常,早就跑了。”
江以宁勾勾唇,笑声道:“他先前跟我说过,今日有事要忙不能来接我。”
“真是叫人羡慕,真说起来,整个陵阳县过得最滋润幸福的小哥儿,恐怕就是你了,有这样的好郎婿守着你,这可是别人没有的福气!”苏妙玲不无艳羡的说着,瞧得她们这些人真是眼热。
江以宁略有些羞涩的捻了捻指腹,比起恶意,善意的打趣总是叫他更无所适从,一时竟难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