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和说话似的。
厨娘们在做饭,年初一的饭菜自然是晚上的才有吃头,不过晚上不能吃太多,干脆将盛宴挪到中午了。
两人执手并肩在院子里走着,冷归冷,但气氛和情绪使然,总觉得浑身都是热的。
“我们又一起过了一年。”萧寒锦说。
这已经是他来这里的第五个年头了,环顾这些年,好似一直都在不停歇的赚钱,他倒是不觉得累,也不觉得自己全都是为了江以宁。
因为即便没有江以宁,他也不允许自己活得糟糕,只是有江以宁在,动力便更多了,现在又多了两个动力,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去将府城所有人的银子全都搜罗到自己荷包里。
江以宁点头:“过得好快,总觉得昨日还在土坯房里,今日就住上大院子了。”
“不快,因为你已经住了很久了。”萧寒锦低声说。
他已经难熬太久了,在那里,孤身一人。
这是他们过得最温馨平淡的一年,把门关上,没有外面琐事缠身,没有争吵,只有喜悦与平和。
晚些时候,江以宁将赏钱给了他们,根据二寒的提醒,给的是中规中矩的份额,至于亲近的阿祥阿瑞他们,给的自然要更多些。
而且,他们还在酒楼做事,个人表现萧寒锦都看在眼里,不过赏银这事也没明着数着给,荷包一包,谁也看不出来。
府城的年味更重,年初一一过,来往走动的人便多了起来。
萧寒锦自然也得串门的,颜蒋两家自然不必提,但也要去趟太守府,先前太守能帮着有处置了魏子谦,虽说是该做的,但换做从前,太守绝对不会做,人情便是这样欠下的。
若说不烦躁是假的,可谁让对方如今身居高位呢?
萧寒锦带着东西去了太守府,他去的不巧,刚好在门前遇到出来的人群,各个面上带着平静的笑,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便默默退到旁边,偶有认出他的,还会笑着和他打招呼,说过几日去他那串门,他也都一一笑应了。
“萧东家里面请。”
“多谢。”
他跟着管家进去,许是还没来得及收整东西,院内放着一地的礼物,再反观萧寒锦身后的阿义抱着的几只礼盒,对比之下就有些寒酸了。
管家笑道:“叫萧东家看笑话了,每到节日,府上都是这番盛景。”
萧寒锦压下眼底的厌恶,面上带着笑:“这都是应该的,大人为府城尽心竭力,自然得百姓爱戴。”
“哈哈哈萧东家能理解就是最好的了。”
萧寒锦也跟着笑笑,虽说收礼是常态,但能收成这幅“盛景”,可见内里有多肮脏,再者他也不是没见过得百姓爱戴却从不收礼的官。
这番说辞,实在可笑。
管家将他带到太守面前,许是在自己地界儿的缘故,太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腐败和恶劣,他满面红光地看着那些礼物,其中有个盒子竟装着满满一盒的金镯玉翡。
“学生萧寒锦,参见大人。”他微微拱手,面上露出适合的笑。
“你来了。”太守轻笑,视线在他身后的东西上打转,东西不多,自然他也知道萧寒锦头次来不会带很多东西,比较第一次还不懂规矩,“做吧。”
萧寒锦微微笑:“学生来得晚了,带了些薄礼祝贺大人新春快乐,身体康健。”
太守颔首,示意管家将礼物接过,他笑道:“薄礼亦是心意,你可不能学了其他商户,逢年过节就送好些礼物来,浪费。”
“学生亦是想感谢大人先前公平判决,维护了学生夫郎。”萧寒锦说着从袖口掏出几张银票,“学生刚到府城,还有许多不足之处,小小心意,望大人不计较。”
太守盯着那几张银票,确实不多,大概只有五百两。
但就如他所说的,往后他就会知晓该送多少了,他微微点头,身侧的管家便立刻收下了。
太守对他这番识时务的模样很喜欢,自然愿意和他多说几句话,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暗戳戳显摆自己礼物多的连库房都堆不下,特意做了隐秘之处摆放等等。
“你是懂事的,今日的心意我都明白了,回去吧。”太守笑说。
“是,学生告退。”
萧寒锦识趣离开,他这些东西若是送别人,怕是要咧着嘴笑开了,但在太守这里就显得平平淡淡,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对方怕是还惦记着他明年能送更多呢。
坐进马车里,萧寒锦不由得嗤笑一声,收礼收惯了,见别人礼物少都要瞧不起了。
这样的人,这样做官的人……
“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样不好?”江以宁快步走到他年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看着,“大人……欺负你了吗?”
“没有,只是告诉我,日后若送要多送些。”萧寒锦覆盖住他的手背,在他掌心蹭了蹭。
江以宁亦是有些委屈,他低声道:“咱们都送了那些东西,连银票都给了,竟还不满意,他这样做官,根本比不得赵县令!”
“无妨,人在做,天在看,咱们只睁眼看着他的报应就是了。”萧寒锦在他掌心轻轻落下一吻,“明日再去颜府,初四蒋兄要回蒋府,咱们就不方便过去了。”
“我明白。”
去太守府的人众多,连颜蒋两家都派人去意思了意思,地位摆在那,太守自然不会对他们两家冷嘲热讽,反过来还要笑脸相迎着。
因此的从萧寒锦这听说了太守的作风,他们倒是不意外,却也有些不高兴。
按照蒋亦疏的话来说,萧寒锦与他们亲密,一半算颜家,一半算蒋家,居然还能一点不顾及,明摆着给他们难堪不是?
萧寒锦倒是无所谓:“何必因此不痛快,我也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当初上面查账,火没烧到他身上,他反而更得意了,如今收银子收得痛快,只等着来日再有那种事,好用钱财去堵人了,他以为上面轻轻放过了,实际上早就将他记下了。”蒋亦疏满脸写着厌恶,“一介太守哪里能有成千上万两黄金白银,且等着瞧吧,早晚有他好过的!”
萧寒锦听他气愤的长篇大论,后知后觉咂摸出不对味来,他看向颜随州:“你惹他了?”
要不然能这么不高兴?
“咳……我,勉强算吧!”颜随州不自然的应了一声,视线看向蒋亦疏时却格外炽热。
只有他知道,被锦衣包裹下的身体,有多秾艳。
萧寒锦又不是不知世事的孩童,瞬间就明白了缘由,不知收敛,是该被骂。
“你也别气,任由他疯狂就是了。”颜随州边哄边将茶杯放到他面前,带着小心翼翼和讨好。
蒋亦疏一饮而尽,冷冷瞥他一眼,到底没再说什么。
咚咚咚。
“三哥,子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