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摆件嗤笑:“你们铺子里,就只有这些东西?”
许是早就听惯了这些,伙计也不恼,只笑着解释:“贵客想必是头回来,咱们这里的珍品都在后面库房收着,瞧您几位有缘,小的这就拿出几套给各位欣赏。”
说得好听,无非是见他们衣着装扮华贵。
江以宁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他去拿,来都来了,若只瞧些品质不好且有许多杂质的玉髓做什么?
片刻后,伙计便拿出几只精致漂亮等的木盒放到桌面上,然后依次打开。
每只盒子里都放着不同的玉器物件,他玉镯,玉石项链,玉耳坠,翡翠扳指等等,样式虽多,但总的来说,确实都是质地上乘的物件。
玉镯都是羊脂玉,上面的油脂光泽柔和,很是温润。
都说玉能养人,瞧见这些东西,便知此言不虚。
伙计见江以宁移不开眼,略有些得意道:“贵君可还满意这些?”
江以宁扬唇:“确实不错。”
黑脸是他唱的,自然得他先挑选,江以宁微点下巴:“这两只玉镯和那枚玉扳指。”
那扳指是男子的尺寸,江以宁摩挲着弧度,对比萧寒锦的手指大概是差不多的。
伙计一听忙拿出一枚新的锦盒来,将他要的东西都用红布包好放进去,小心合上盒子放到旁边。
“这些一共——”
“伙计!先前送来的新品呢?拿出来给我们瞧瞧!”
伙计的话还未说完,一群姑娘贵君便走了进来,为首的便是一位模样俊美的紫衣贵君,只是言语间带着些傲气。
他上前两步,便发现摆放在江以宁他们面前的都是上乘货,便知晓被他们捷足先登了。
他上下打量他们一番,并并不能瞧出他们身份如何,便笑问道:“先前没见过诸位,不知是哪家贵君?”
颜理微笑:“我们是刚来圣京的。”
闻言,紫衣贵君立刻收敛客气,抬起下巴:“既如此,你这些便都让给我吧?这些可是我要买的东西。”
“你给钱了?”江以宁挑眉。
“你管我有没有给银子,我说是我的便是我的,哪里来的土包子竟敢和本少爷争抢?”紫衣贵君冷笑,看向他们的视线带着蔑视。
江以宁抿唇,没给钱在这叫唤什么呢?
他转身问伙计:“结账,稍后帮我送到东二街萧府,理理你有要买的吗?”
“我倒是喜欢那只玉冠。”颜理微笑,“结账,同样送到萧府。”
“萧府?东二街什么时候有过萧府?”
“不知道,但最近好似是听说过有个什么萧家?”
“萧家……莫不是先前选拔出的皇商,听闻东街那边的酒楼便是陛下赏赐的,正要开张呢!”
紫衣贵君身后的姑娘贵君们一时讨论起来,在他们讨论的间隙,几人已经将物品结账,只等着送到府上便可。
这番行为反倒是激怒了那紫衣贵君,他气冲冲走上前,抬手就要推离他最近的颜理,江以宁看出他的动作,立刻带着颜理往后躲了一步,叫他推了空。
若是真把颜理推倒,今儿这事可真就不好收场了。
紫衣贵君瞬间恼羞成怒:“你居然敢躲?”
“这话说的……我打你你不躲?”江以宁没忍住出声嘲讽,“买东西要讲究先来后到,我们先看先选先结账,你还要明摆着硬抢?讲不讲道理?”
“谁要跟你们这些土包子讲道理,快把那些东西交出来!”紫衣贵君瞪眼怒视,“你们竟敢得罪我,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江以宁轻啧一声,面上带着些混不吝:“你父亲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明抢东西,明白吗?”
齐杭没忍住呛了一声,真是好久都没听过这么糙的话了,理倒是那个理。
“他父亲可是四品官员,你们还是赶紧把首饰交出来,否则……”
否则什么,他身后的姑娘没再继续说,他们大都是要比那紫衣贵君要低些的家世,所以扎堆玩自然要听他的。
偏对方向来娇纵……
这威胁的话加上那紫衣贵君得意的神情,叫齐杭有些不快,他上前一步,淡声道:“这里是圣京,掉快匾额就能砸死一地的四品官,你是哪家的?”
“家父姓杨,乃通议大夫杨忠敏!”
“这么多年还是京官散职,教出的儿子却是心气高的。”齐杭扯着唇角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杨涪微微瞪大眼睛,他压下恐惧,从喉咙中挤出声音:“你、你是哪家的?”
齐杭微微一笑:“不才,家父齐太师。”
“你是、您是太、太子正殿!”杨涪突然失力跌跪在地,他双手撑着地面开始求饶,“臣下、臣下不是有意的,请正殿饶恕!”
“杨涪,我记得你和薛熙相识,难道他的下场没有警醒你,做事不要太跋扈吗?”齐杭垂眸看他,眼底毫无波澜。
这些年总会见到很多人跪在他面前,享受权利的同时也会觉得无趣。
所以见到江以宁,他才会格外想亲近。
江以宁眉梢微动,薛熙就是先前在府城见过的那个跋扈小哥儿,居然和面前这个杨什么也认识,果然人以群分。
“薛熙做的事和臣下无关,臣下今日无意冒犯正殿,只是一时心急,心急而已,请正殿饶恕!”杨涪确实急,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父亲虽疼他,但若是得罪皇室,也绝对不会力保他!
他也没想到平日里跋扈都没事,偏偏今儿就直接踢到铁板了!
齐杭淡声道:“先前种种都有你父亲为你平息,只是你屡教不改,但今日此事绝不能就此揭过,滚回去闭门思过!”
说罢视线落在跟在杨涪后面的千金贵君身上:“还有你们。”
“是!臣女告退!”
齐杭唇瓣抿的很紧,太子府后院人是不少,可如今能生育的只有他自己,先前皇后便有意无意地提醒他,是时候该给太子纳妾室了。
而眼前这些人,都或多或少地盯着,所以格外怕他。
眼见他发怒,立刻认错提着裙摆跑了,压根没看还未爬起来的杨涪。
杨涪早就被吓坏了,顾不得身份和形象,连身上的灰尘都来不及拍,从地上爬起来就赶紧跌跌撞撞跑开了。
伙计亦是震惊无比地看着他们,当下什么话都不敢说,恭恭敬敬将锦盒打包好,准备一会亲自送过去!
“败坏兴致。”齐杭皱皱眉。
“是有点,但别太在意,我们不是也买到心仪的物品了吗?”颜理悄悄舒了口气,手在小腹上轻轻摸摸。
许是有身孕的缘故,他性格不仅没有变化,甚至比之前还要温和了。
江以宁点头:“说的也是。”
齐杭扬唇:“罢了,不提这些,转这许久,想必你们也累了,不妨去茶楼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