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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转佛珠的的手一顿,力道一个没控制好,直接将那串佛珠崩得四分五裂。一室静寂间,这道声响就显得格外令人惊心动魄。太医抖了抖,强忍住手上的颤抖,颤着声音说道:“此毒名为别绪,菩提子和佛手一直放在一起的话就会产生毒素。但好在娘娘近来已经换了香料,吃的食物又都具有调理作用,情况已经好了许多。”
皇帝伸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怒斥道:“说详细些!”
太医院院正擦了一下冷汗,伸出右手掐住已经不受控制的左手,忍住牙齿的颤抖,说道:“禀告陛下,臣的意思是,这两种物品放在一起才会产生毒素,皇后娘娘福泽绵长,恰好换了一种香料。又兼之娘娘心善,只吃素食,这才情况逐渐好转的。”
头脑清醒了许多,太医的话条理也就清晰了许多。前因后果一交代出来,皇帝和皇后的面色明显好上了许多。
太医院院正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皇帝直接伸出了手来:“来,给朕也把把脉。”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被人用两种会产生相克毒素的物品来下毒已经极为骇人听闻,没想到此刻皇帝竟然都伸出了手来。院正额头上已然是一片冷汗,却不敢不听皇帝的话,抗旨不遵。
将指尖搭上去,他紧张到颤抖的手指几乎摸不出什么东西来。冷汗一滴滴从额头滑到下巴,而后滴落在地面上。老皇帝见状,摆手示意他先下去,指了一个看起来还算冷静的太医。
“郑太医,你来。”
郑太医进入太医院的时间并不长,年龄也不大,但因为他医术高超,老皇帝对他多有倚重,后妃和他自己每月的平安脉都是郑太医来请,若说谁对皇帝的身体状况最为了解,那无疑是郑太医。
此刻被皇帝指名点姓要求上前诊脉,郑太医也不见慌乱。提着药箱,他小步走到皇帝身前跪下,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了老皇帝保养得当的手腕间。
殿中众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只等着他说出结果。好半晌,郑太医才在众人的注视下收回了手,快速地探向了手边的药箱。
不过眨眼之间,郑太医平时只用来抓药那针的手中就握住了一柄银光闪闪、极为锋利的小刀子。而那锋利的刀尖,则落到了离他最近的皇帝的脖子上。
一直守候在皇帝身后的太监总管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喝道:“郑太医,您不要做傻事。把刀放下,您现在做的可是大不敬的事情了呃!”
他心中焦急,声音就更显尖细。郑太医心中不耐烦至极,大声喝道:“你给我闭嘴!”
这一声,不但令太监总管闭上了嘴,也令想要开口说话的皇后和太医院一众太医闭上了嘴。看到他们这幅模样,郑太医显然心中快慰至极,冷笑一声,他几乎是恨声说道:“大不敬?大不敬的事情我早就做了!从我将离情的毒下到陛下药膳中的时候,我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太医院众人脸色青白,院正更是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昏死了过去。郑太医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一样,盯着老皇帝略显惊恐的面容,朗声快慰道:“从我下毒的那一刻起,我和太子殿下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眼下事情败露,倒是不如直接杀了你,好让太子殿下即位!”
大不敬的话直接从郑太医的口中说出,令屋中还清醒的人都不由睁大了眼睛,太监总管更是大声呼喊道:“郑太医,回头是岸啊!”
郑太医心中不耐,几乎想要刺上一刀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却在刀子刚抬起的时候,一阵剧痛个就从后颈传来。偏过头,他看到了一把寒光凛凛还带着血色的宝剑。
而在他身前,太监总管早已经半抓半拽,直接将老皇帝拖走了!
确认郑太医身死,老皇帝安全后,太监总管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先将皇帝搀扶起来,而后跪下告罪:“陛下请恕臣无状,方才一时情急冲撞了陛下。”
他救驾有功,老皇帝自然不会苛责于他。摆了摆手,他坐在软椅上狠狠喘息了几声,这才说道:“你也是为朕的安危,起来吧,让太医给你看看伤处。”
太监总管刚想说让老皇帝先治疗伤处,却在想到刚才发生的郑太医的事情以后紧紧闭上了嘴。皇后从太医手中接了上药,让暗卫首领仔细验了验,这才为老皇帝仔细涂抹到伤口上。
初冬的衣裳不算厚,也不算寒冷,却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些那刀子撞到脖子上的力道。虽然看起来尚在要害的地方,极为骇人,实际上却并不很严重。不过片刻时间,那血就止住了。
药物带来耳朵刺痛感提醒着他伤口的存在,老皇帝喘了口气,脑中清醒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把刘御史给朕叫回来,这件事不必查了。”
侍卫首领立刻领命而去,在场的众人心中却齐齐有些不安起来。他们自然都清楚老皇帝的话外之意——之前刘御史弹劾太子,只是将罪状一一列了出来,却苦于没有证据。皇帝给了他三天时间去搜集证据,眼下却是不需要了。单单是御前行刺一条,就足以令他深陷万劫不复之地。
这事情板上钉钉,已经没了追查的必要。
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老皇帝喘了口气,再度嘱咐道:“将太子收押刑部天牢,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
这消息的传递并没有避讳宫中的人,刘妃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一消息。确认皇帝的意志很坚决之后,刘妃直接昏了过去。好不容易,待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
一片黑暗中,她几乎是仓皇地滚下床。值夜的丫鬟听到动静立刻赶了进来,点燃蜡烛看清这幅场景之后立刻惊慌的走了过来,“娘娘,您没事吧?”
刘妃重重将宫女推开,扶着床头雕花站起来,赤着双脚站在地面上,好似根本没有感觉到冷一样,紧紧抓住宫女的手臂,她状似疯癫的问道:“浅夏,太子呢?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