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闻言大笑:“那也得它们出得来再说!”
说罢,老头子伸手就要去擒王美丽。
王美丽忽地张嘴,一口白烟吐出,老头子变爪为掌,似慢实快的对着白烟拍了过去。
白烟好像被掌风吹翻,临阵反戈扑向始作俑者。
王美丽似乎没料到老头子还有这般操作,一个疏忽大意,被自己的妖气反呛,摇摇晃晃得从窗台上跌落,手脚不稳的一头扎进了柜子。
“是时候了!”老头子大喝一声:“封妖!”
“好!”我闻言赶忙冲上前去,拽住王美丽的脚踝,将她从衣柜里拖出。
老头子左右手各持一道蓝色纸符,踢上柜门,将蓝纸符交叉封在柜门正中。
嘶——
柜子里发出一声刺耳的怪啸,接着就听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爬行,发出巨大的摩擦声。
老头子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我这时候才发现,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又红又肿,就像被什么东西给蜇了一样。
“你没事吧?”我提醒他道:“我可还没娶媳妇呢,你的任务可还没完成呢。”
老头子狠狠白了我一眼:“放心吧小兔崽子,未来二百年内我还死不了。”
我掐指一算,惊呼一声:“哎呀,那你不就奔着二百五去了?”
哎呦!老头子一个黑虎掏心把“阳旌”给掏了出去,疼得我直跳脚。不过嘛,终究是亲生的,他宁愿让“阳旌”吃亏,也没让我来祭符。
“阳旌”是老头子曾经的胡家教主所赐的宝贝,说是“仙符”其实我觉得叫“妖符”更为恰当,因为它所贮存的阳气并不都是靠吸收太阳精华而来的,像刚才这种借阳,“阳旌”会把损失掉的阳气从宿主的身上吸收回来,甚至还会多上那么一点儿作为利息。
虽然不会对宿主造成本质伤害,但是终究是失了阳气,要补回来也需要时间的。老头子刚才那一抓,有一半原因是我口无遮拦给我个教训,另一半就是他没有让“阳旌”来反吸我的阳气。
收了王美丽身上的妖邪,我一边把她抱到炕上,一边问老头子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嚣张,而且那大槐树又是怎么回事,青白双尊究竟是啥来头,怎么从来没听过呢。
老头子没搭理我,回头把铁柱喊进来,让他找来一张薄毯,盖在昏睡中的王美丽身上。又替她号了号脉,然后摇了摇头,说:“你妈身上的孽障已经被我收伏,但是她三魂七魄已经不全了,少了一魂三魄,所以这几日只能在炕上昏睡,你要好好照顾。”
铁柱一听立刻焦急起来,连忙问道:“大爷,那我妈不会有事吗?您能帮我妈把她丢的魂儿啥的找回来吗?”
老头子不置可否的说道:“这个还不好说,得看她的魂魄还在不在了,如果在的话,我尽量找回来,如果不在了,那我也没办法。”
“大爷!”铁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求求您了,一定要救救我妈!求求您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别动不动就跪下。”老头子一把拉起他,说:“我一会儿给你妈点一盏灯,你看住这盏灯,不要让灯灭了。三天之内,我尽力去办这事儿,成败就看天意和你们家的造化了。”
说完,老头子让铁柱去倒半碗豆油,又让他去左邻右舍十户人家里借十根红白棉线,并且这十户人家必须是双全人家。
所谓的双全人家就是父母双全,夫妻双全,儿女双全。如果有父母先亡,夫妻离异或丧偶,儿女早夭或遗失的则不行。
铁柱问清楚注意事项便急三火四的跑了出去,我趁机又问一遍老头子刚才的问题。
老头子从内兜掏出麂皮口袋,掏出银针,在肿胀泛青的手腕上连刺四针,分别封住灵道、神门、阴郄、阳谷四穴,方才对我说:“刚才你进院的时候看出问题了吗?”
我点了点头:“老槐树都快让他们养成精了。”
老头子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还是个蠢货!”
我翻了个白眼,不满道:“我哪有你见识多啊,你一开张就啥都认识啊?”
“你还犟嘴?”老头子瞪了我一眼,说:“你以为草木那么容易就能成精?那我去深山老林里专门养猪放血浇树,圈养一批树精天天围着我转,喊我爷爷,那多热闹。”
我撇嘴说道:“你咋不种棵葫芦藤呢?结七个葫芦,天天喊你爷爷,遇到穿山甲就留下,见到蛇精蝎子精快跑,你干不过他们。”
“我干不过?”老头子嗤笑一声,指着外面的大槐树,跟我说:“你让它们出来试试?”
“哎哟?”我心神一动:“刚才这女的说的青白双尊不会真是蛇精吧?青?白?哎呀,这大树别是叫雷峰,那你可就成法海了。”
“以后多看点儿我写的笔记,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老头子没好气的说:“那棵大树是没成精,不过它倒成了妖怪的老巢了,树里面有条大蟒蛇,有些气候,刚才我升借兵符的时候,它暗中使了个绊儿,把借兵符给拦了下来……”
我恍然大悟:“难怪你那么半天都没搞定,我还以为你在看热闹呢。”
老头子点了点头,说道:“本来它要是消停眯着,我都不准备动它了。没想到自己看不开,非要撞枪口,我就给它收拾了。”
我听完这话,联想刚才外面风云变色的景象,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于是问道:“你刚才拍那巴掌该不会是给那蛇精拍急眼了吧?”
“哼,它敢?!”老头子颇为得意的说:“那孽障躲在大树里不想渡劫,被我一脚踹散了妖气,引动天象。它还敢呲牙?到时候都不需要我动手,一个炸雷就给它劈稀巴烂了。”
“趁人之危有点儿不要脸吧?”我笑嘻嘻的说:“那也不对呀,青白双尊怎么就一条大蟒蛇?不是应该两个吗?”
“这条大蛇确是一身青黑,但是这白是什么,我也没搞清楚。”老头子皱着眉头说:“可能这白不在家,串门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