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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鸡呀。”施母看着施夷光笑着道:“你将才不是要什么飞鸡吗,你爹爹可给你准备好了。”
“什么鬼……”施夷光倏的一声从床上撑起身子,向着撑开的窗户外看去。
看着破晓前半黑的院子里头,施父正弯着腰,用麻绳拴着公鸡腿。公鸡咯咯咯的叫着,身子乱晃。
施夷光翻了个白眼,直直的躺回床上:“果然不是一个时代的。”说罢,被子一裹,就要睡。
“光儿,听话,等你回来娘给你买草饼可好?”施母坐在施夷光的床边,将她搭在床上的被子又撩开一角,看着闭着眼的施夷光说道。
“草饼?”施夷光闭着眼躺在床上,喃喃道:“一听就不是好东西。”
“光儿起来没?!”院子里头的施父忽而大声问道。
施母转头,冲着施父道:“快了快了,马上起。”说着,又赶紧转头推了推施夷光:“快点光儿,你爹都在催了。”
话音将落,便听见施父走进来的脚步声:“狗东西,还不起来!”
说着,上前一步,撩开施夷光的被子,对着她的尻子就是一巴掌。
“啊!!!”施夷光被打的惨叫起来,她蹭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恶狠狠的看着施父:“你干嘛呢!”
“这么晚了还不起来?鸡都打鸣了!”施父头发还没有束着,披散在肩头,厉声看着施夷光。
施夷光恶狠狠的看着施父,他大概也是将起身,头发披在背后,里衣穿在身上,半露着的锁骨和胸膛健硕的很。
虽然面上很严厉凶狠。可是,依旧遮挡不了他的俊朗。
施夷光瞪着,眼神慢慢的软了下来。她一边摸着尻子,一边向着床下走去:“算了,看你长得帅,不跟你计较。”
而后自己站在施母旁边,拿过她手里的衣服套了起来。
施母转头,嗔怪的看了一眼施父,而后回头帮着施夷光穿起衣服。
“今天穿新衣服,开不开心?”施母一边帮施夷光系着衣服带子,一边哄着还板着脸的施夷光。
施夷光低头,看着身上粉绿色的纱衣,无所谓的应了一声。
穿好衣裳,施母又替施夷光梳了发,脑门两边儿扎着圆圆的包子头,配着她尚算圆圆的眼睛和肉嘟嘟的小脸,好不爱人。
一切都拾掇好,吃过浆糊和一个鸡子,施父便将备好的公鸡和一箩筐鸡子放在一个小背篓里头。
提起来,掂了掂,而后放在施夷光面前:“你里头是给季夫子带的束脩,一只鸡,十条干肉,三斗米和一篮子鸡子。鸡你提着,鸡子可不要弄碎了。”
“不是只用十条干肉么?”施夷光偏着头看着施父说道。
拜师求学不是都十条干肉么。
“你天性顽劣,自然要多给些。”施父一边说着,一边将背篓往施夷光的背上放。
施夷光扁着嘴,听着施父不停的絮絮叨叨。没有回话也没有顶嘴。
不大会儿,施母便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她手里拿着一个麻布的袋子。她径直走到施夷光面前,将布袋子放在施夷光的手里:“这是你上学的书袋子,里头给你备好了笔墨,还有竹片儿。竹片儿是你爹爹给你做的,有点薄,平着放,不然会断的。”
施夷光拿过布袋子,看了看上面绣着的兰草,而后往脖子上一挂:“晓得了晓得了。”
说着,提起公鸡腿,便往院子外头走去。
言偃早已等在院子外头,见到施夷光出来,便伸手要帮她拿背篓:“我帮你拿,待会儿快到了我再给你。”
“拿去吧。”施夷光二话不说就将背上背篓拿下,并手里的鸡一起递给了言偃,丝毫没有推脱。
跟着走出来的施父立马皱起了眉头:“哎你这小儿怎么这般不讲礼?”
“没事儿的施大伯,反正也不远。”言偃一边接过施夷光的背篓,一边转头对着施父笑道:“她小,背这么多东西肯定走不快,待会儿要是迟到就不好了。”
施父看着言偃,而后叹了口气,又道:“谢谢你啊言偃。”
“没事儿。”言偃背好背篓,转身替施夷光将脖子上的布袋子取下来,帮她挎好,边挎边道:“那大伯大婶我们先去上学了。”
“去吧,路上小心。”施母站在施父旁边嘱咐道。
“哎好。”言偃应声,转身带着施夷光向外头的小路走去。
施母站在施父旁边,搓着手,看着两个走远的身影,又不禁踮起脚尖,大声道:“言偃,待会儿下学跟妹妹一起过来吃饭呀!”
“知道了施家婶婶!”已经走远的言偃又回头大声回道。
东边将亮未亮,一丝丝红色的光晕浸在深蓝的天空。朝阳将升,夜与昼的临界时分,天空半暗半明,半深半浅。
施夷光跟着言偃走到村头季夫子那里时,朝阳已升,像是煮熟的鸡子心,黄黄的,暖暖的。
朝霞铺了千里,给世间染上一层金纱。季夫子庭院里头的木兰树影被光拉的老长,印在私塾的石壁上。院子边上圈着的栅栏里头围着的白鹅也被阳光照成了金色。
季夫子正站在栅栏旁边,背对着他们弯着腰,喂着里头的白鹅。
施夷光跟着言偃走进院子里头,看着他走到季夫子旁边,先是将鸡放在一旁,抬手作揖:“夫子。”
季夫子听到有人叫他,立起身子,转头,看向言偃,捻了捻胡子:“言偃来了。”说着,他目光一顿,又看向他身后的小女儿:“这是哪家的小娃娃?”
言偃跟着季夫子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施夷光,回头恭敬的回道:“这是村西施大婶家的女儿,今儿头一天来上学。”说着,言偃言偃将身后的背篓子放下来,递给季夫子:“这是施家给夫子的束脩。”
季夫子目光一瞥,而后指了指旁边:“随处放下吧。”说着,他目光看向眼眼珠子不停乱转的施夷光:“你就是前些日子被马撞到河里的小儿?”
施夷光站在言偃旁边,端端的立着,眼珠子在季夫子身上一转,而后看向他白花花的胡子和眉毛,点点头:“对啊,就是我。”
施夷光看着老的满身都是白的季夫子,心里猜着他的年纪。
季夫子被朝阳染金的白胡子笑的一颤,他弓着身子,然后伸出手,使劲儿的捏了捏施夷光肉嘟嘟的脸颊:“你娘有没有跟你讲来我这儿上学不听话要挨打?”
施夷光被季夫子捏的脸上生疼,皱着眉,伸出手捂着脸颊揉了揉,压着不爽,老实的摇摇头:“没有讲过。”
季夫子看着施夷光讨人喜的模样,干脆直接蹲下了身子,然后又伸出手,使劲儿的捏住施夷光肉嘟嘟的脸颊,然后扯起来那坨肉,晃了晃。边晃边道:“那你娘都给你讲了什么?”
施夷光的脸被季夫子又揪又扯,疼的她龇牙咧嘴却依旧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双手,盯着季夫子,咬牙切齿的道:“我娘让我不要打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