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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阿根没有听懂,于是我补充了一句“快把公鸡的红绳给解开!”
阿根完全愣神了,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好像木偶一样。我是经历过几次诡事还能接受。但阿根完全不行!目前但形势紧张,我不得不吼他!
“阿根!我操你十八代祖宗,莲妹就要遭殃了啊!”
阿根作为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就吓得傻了。这时才回过神来,一下就惊醒了。心急则乱,他手都哆嗦了,去解开了鸡脚上的绳子。鸡嘴上的红绳却把活结解成了死结。他大口喘着气,整个人一抖索,就让那公鸡给飞走了。鸡嘴被堵住了,自然叫不了。
白魂后面的影子,见一只公鸡扑过来,显然吓了一跳。松了松手,我趁这机会拿起竹钉,使劲一钉。白魂就和闪电一样回来了,莲妹整个身躯就微微动了。
“狗日的!阿根快给莲妹盖上“知秋叶””!说到莲妹,阿根倒是来精神,赶忙出怀里掏出一片黄叶,盖住莲妹的双眼。
“知秋叶”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一片普通的树叶,从每年立秋之日,首批掉落的树叶中,挑出重量刚好为三钱三分的树叶,就是所谓“知秋叶”古人云“一叶落而知秋!”秋季属金,杀气极重。树木感应地气,摇落树叶以避免杀气侵蚀,就可以躲避虫神。所以古书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之说。如果给人双眼覆盖上“知秋叶”,便能完全把魂魄隐藏,三日后,就算骗过鬼神。
那黑影发觉魂魄不见了,显然焦急了。从口中发出一声厉啸,那声音无比的怨毒。直接朝我扑了过来,手指甲“蹭”的一下冒出十多厘米长,黑漆发亮,有金属的质感。
“日了狗了!咋啥脏东西都朝我扑来?”我连连后退了几步,哪里有这脏东西快。鲁建国见状,扯出赶山鞭,噗呲,噗呲朝着那厉鬼打了两鞭。鞭子落在它身上,冒起阵阵白烟。
那厉鬼连连后退了几步,借助微弱的月光,我总算瞧清楚那东西的模样。那东西披头散发,鼻子被削了半边,上唇裂了一道豁口。脸色煞白,没有一点活气,血色的双眼充满了幽怨,舌头伸得很长。身上披着好几张人皮,血淋淋的,看得瘆人得紧。
“这是人皮血衣!!难道这就是妒妇鬼?这东西可凶得狠!”鲁建国看了不觉眉头一蹙,脸色顿时黑了下来“赶山鞭好几年没有开荤了!”
根据《茅山秘要》记载,妒妇鬼生前嫉妒心极重,被丈夫抛弃,愤恨而死。死后,化为一缕怨魂,尤其怨恨男子。凡是年轻后生,中了她的魅术,都要被剥取整片人皮,用来缝制成衣裳穿在身上。当杀害第十条人命时,就可以白昼出行。杀害第一百条人命时,就连符箓和咒水都不惧怕了。
“小夏点灯!”
我赶忙回应,从背包里拿出七盏铁灯。嘴念口诀,用手指一指,那七盏灯就呼呲全部点着了。
鲁建国操起赶山鞭,步罡踏斗。右手持赶山鞭,左手伸出剑指抵住鞭口。这有个名号叫“以剑使鞭”,只有达到摘花夺叶皆为剑的境界,才能使出这种手法。我看得惊呆了,那气势就如同泰山北斗一般。
显然那气势也震住了妒妇鬼,它不断后退,阴风也阵阵收敛,整个山林里的寒气都轻了许多。鲁建国踩出碎步,山坡杂草乱石丛生,他竟如履平地。助跑到妒妇鬼身前,整个人微微一蹲,一跃而起,一鞭刺向妒妇鬼,肉眼可见的,那赶山鞭上竟然冒出了一缕电光,妒妇鬼被击飞了,浑身上下被淡蓝色的电光缭绕,整个身体都在不断的扭曲、抽搐!披着的人皮血衣也掉了几张下来。
随着赶山鞭的打击,七盏铁灯嘘嘘一下窜了起来,火舌足足有三尺高。随着赶山鞭的起落,那灯也忽明忽暗。
阿根早就吓傻了,那只公鸡被忽明忽暗的灯给吓住了,愣愣的停在阿根头上,一动不都不敢动。
“我操你十八代祖宗的阿根,快把鸡嘴给解了!”我见阿根似乎魂都吓丢了,一把将桃木剑砸在他身上,他被重重一击,才回过神来,把鸡嘴红绳硬生生给扯断了。
咯咯咯咯咯!
一阵鸡鸣声传来,妒妇鬼吓得抱成了一团。那公鸡竟然簌簌的扑向妒妇鬼,用爪子扰虫一般狂抓,妒妇鬼厉啸一声。鲁建国用赶山鞭如雨点般打了下来,妒妇鬼被打出了原型。
一般的鬼怪都以死前最凄惨的模样见人,每当阴魂将要消散时,便恢复了生前的平常模样,生前的灵智也部分恢复。
“二丫?”
阿根见妒妇鬼恢复本来面目,竟也不怎么害怕了。
“阿根哥,我不要魂飞魄散。”
“呵呵!就算我愿意放过你,这十几张人皮主人,他们愿意放过你?”
“法师!他们不是我杀的。我没罪,这十几身连衣裙,真好看!还给我吧!”
“你说的是这个么?”鲁建国用赶山鞭挑着几件人皮血衣,那妒妇鬼见了尖叫数声,连连摇头。原来,鬼怪的障目法只能瞒住执念深的人,这种执念类似癔症。其他局外人看到的就是这东西的原形。想必那只更厉害的鬼,将人皮血衣变成漂亮的衣裳,瞒住这只妒妇鬼,让它以为是新衣裳。
“休要狡辩,你这妒妇鬼披着人皮血衣,死有余辜!”
“这几个人真不是我杀的!”
“休要辩解,魂飞魄散吧!”鲁建国脸色黑沉沉的,口念咒语,掐起手势来,向鞭上喷上一口舌尖血,狠狠的敲了下去。“哼!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妒妇鬼凄厉惨叫,化成一道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事后,我们一起念了一段往生咒,纵然它是只厉鬼,这尘世的恩怨也是需要要化解的吧!
好不容易召回莲妹的魂魄,但还需要三日才能骗过鬼怪。因此我们轮流背着莲妹回家。莲妹家独自住在山坳里,就一个老母亲在家,家徒四壁,但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阿根说明了情况,老母亲泪眼婆娑,不断用土话道谢。我们叮嘱在三天之内“知秋叶”千万不能摘掉,他们连连点头答应。
休息了一夜,次日已是五月十二了。我们心急如焚,眼看祭灵的日子就要近了,这桩诡事,还没有具体的眉目。我们找到阿根,问了他关于二丫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半年以前。
二丫进城打工一段时间以后,就回到了白沙村,整天窝在家里,穿着一件连衣裙对着镜子傻笑,任谁叫都不肯出门。二丫姐妹两人,大丫面貌丑陋,身形矮小。二丫却生得异常的标志,是白沙村属一属二的美人胚子。三个月后,二丫的母亲检查出了绝症,打算将大丫二丫捆绑出嫁。二丫大闹了一场,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突然村里来了一个尼姑,说大丫是人腊,骨头可以研成朱砂粉,吃了能延年益寿,只瞒住二丫一家不知道。
这不久,说要娶大丫的人就络绎不绝。二丫也不断怂恿她娘,并说愿意把自己的首饰和打工的积蓄给姐姐做嫁妆。后来,大丫总算风光出嫁,但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大丫上吊死了。
是否上吊死了,这个姑且不论。但听说大丫不得好死,知情人氏透露,她的情况相当惨烈,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她娘也一病不起,紧着暴毙而亡。
不过,看二丫似乎还是开开心心,每日在屋内对着镜子换着连衣裙穿。
后来,二丫也不见了。
之后就听说山里有魅人的狐妖,专门勾搭年轻男子。白沙村后生,已经有六七人死在后山,被发现时,全都被剥光了皮,吃了内脏。
我们听了故事,对这大丫充满了同情,对二丫的糊涂表示气氛。当然,我们知道二丫不是疯了,而是死了,成为了厉鬼。一个勾引后生,活生生的剥了人皮,掏吃内脏的厉鬼,不可饶恕,死有余辜!
鲁建国听阿根说完故事,眉头紧皱说:“不对,二丫并不是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