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探辰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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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那位离先生看着有多大年纪了？”李沁柔沉默良久才问道。

怀瑾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看上去应该比肃王殿下大上一些年纪，应该已过而立之年了吧。”

李沁柔点点头：“你说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少年？”

“是的。那个俊俏一些叫辰梧的少年看上去十二三岁左右，唤他师父，应该是他的徒弟。这些天他还经常过来给公主诊脉呢！还有一个少年年纪稍大些，是个习武之人，而且武功还不低。应该是他的护卫吧。”

“辰梧……”李沁柔喃喃地念着，心中已经闪过千万个念头：“那你可打探出了这位离先生的姓名？”

“自然，唤作离远尘。”怀瑾答道。

离远尘，离远尘，李玄晨……

李沁柔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眼中有泪光闪动。

真的是他的哥哥回来了吗？

怀瑾见李沁柔脸上的微笑，却又见她一副想哭的样子，担心地上前问道：“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沁柔想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抓上怀瑾的手臂就想起身：“怀瑾，如今这位离先生在哪？我想见见他。”

怀瑾扶住李沁柔那没有气力的身子坐回原地，回答道：“他如今就住在王府上的逸心居，只是公主想见他可能有些困难。这位离先生虽然医术厉害，但是身体好像不是很好，那天为您诊完病之后回去就生了一场大病。那晚肃王殿下也亲自带着陈太医过去了，情况好像还挺严重的。如今人虽醒了，但还躺在床上下不来床。”

李沁柔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么严重吗？那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这个奴婢还真没有去打听过。”见李沁柔依旧皱着眉，怀瑾试探地道：“要不奴婢一会儿出去打探一下？”

李沁柔想了想，说道：“算了！怀瑾，你去将那唤作辰梧的少年请来，我想见见他。”

“奴婢这就去！”

正当怀瑾走到门口时，却遇见了端着汤药匆匆进门的李玄璟，惊讶地问道：“殿下，您不是去休息了吗？”

李玄璟一边进门一边解释道：“哦，我想着柔儿已经醒来，应该不能再用之前的方子了，便去离先生那里又求了一张方子，让人去库房抓了药便煎好拿了过来。”说着已经走到了李沁柔的床边，语气也温和了下来：“柔儿，你可感觉好些了？”

李沁柔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李玄璟说道：“王兄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将药交给怀瑾就行。”

怀瑾见李玄璟端着药进来，自然也跟着进了来，将去请辰梧的事便先放在了一旁。见李沁柔这样说道，也跟着劝道：“是啊殿下，您如今面色看上去如此憔悴，公主看着会担心的，您还是赶紧好好睡一觉吧！”

李玄璟本来觉得没有什么的，但是听怀瑾这么一说，也怕李沁柔担心自己，将药交给怀瑾便出了门。

怀瑾端着药喂李沁柔，笑着说道：“咱们殿下啊，还是最疼公主您了！一说您会担心他，他便妥协了。在这个府上，也只有公主您的话他才愿意听。”

“是啊，从小到大王兄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所以我才会为他做那么多事。”说着从怀瑾的手中拿过药碗：“给我吧，我自己来就行！”说完便一口将药喝了下去。

逸心居

用过午膳后，辰梧正坐在院中看着无天练武，便见怀瑾走进了院中。她以为怀瑾是来请她师父的，起身刚想说离远尘已经睡下，却见怀瑾看着无天微微一笑，然后飞身来到他身边和他切磋起来。

怀瑾第一次见到无天时便很好奇他的身手，这次遇上这样的好机会，自然是要切磋一下的。

辰梧见两人打得火热，便也没有打扰，重新在原地坐下看着两人的打斗。

无天不管是体格上还是性子上，都是非常适合练武的，也就是习武之人所说的“骨骼精奇”之人，而且他还是苏扶风唯一的爱徒，得到了他的悉心教导，武功自然是不差的。要说地绝谷的高手榜，他自然是能进去的，而且排位还不会很低。

但是他为何没有进入高手榜，那是因为他的师父，地绝谷脾性古怪的谷主苏扶风，向来不喜将身边之人排入榜中，所以地绝谷和天狼阁中虽然身怀绝技的高手无数，但是进入地绝谷榜单的人却寥寥无几。但是即使是这样，世人对地绝谷和天狼阁依旧是充满着敬畏之心。

辰梧一向是不喜苏扶风的，而且还是讨厌他的。这其中的原因太多，她自己都觉得数不过来，但是其中有一点就是苏扶风对地绝谷榜单的排名。其他的榜单她也不想多说什么，反正和她也没有关系，但是她的师父医术这么好，凭什么就是进不了神医榜？这一点让她非常郁闷，也更加让她认定苏扶风所排出的地绝谷榜单的正确性。

无天的武功自然不用说，辰梧一向觉得这世上能打败他的人用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但是几十招下来，怀瑾和无天过招居然绰绰有余，这让辰梧很是惊讶。没有想到这晨阳公主身边的婢女也能有如此好的身手！

不过最终怀瑾还是败在了无天的手下，她拍拍手从地上起身，看着盯着自己的无天，微笑着道：“小兄弟身手不错！怀瑾甘拜下风。”

见无天依旧警惕地盯着自己，怀瑾无法只能用眼神向辰梧求救。

辰梧来到无天身边拉了拉他的手：“无天哥哥，怀瑾姐姐没有恶意的。你不要生气！”

无天自然是听辰梧的话，对着她点了点头。

“怀瑾姐姐，此次过来是有何事？不会单纯就是来找无天哥哥切磋的吧！”辰梧道。

怀瑾笑了笑：“当然不是的。我只是见有此机会，自然想和无天小兄弟好好切磋一下。我自认为身手不错，没想到他的身手如此之好！”

辰梧笑着道：“无天哥哥的身手自然不会差，毕竟他的师父也不是一般人。其实也不怕打击姐姐你，这次与你切磋他还没用尽全力。”看着怀瑾脸上的惊讶，辰梧继续说道：“师父之前便吩咐过，让他与人对打时收敛一点，不要伤了人，也免得引起他人不必要的怀疑。”

怀瑾听了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虽说辰梧的话说得有些讽刺，但这却是事实，她确实远不及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少年。

“怀瑾姐姐，你是来请师父的吗？是公主想见师父吗？师父刚喝完药已经睡下了。”如今离远尘的身体情况，就算是李沁柔想见他，辰梧也是会帮他拒绝的，何况现在离远尘是真的睡着了。

怀瑾回过神，这才重新将心思回到了正事上，说道：“公主听说离先生身体抱恙，自然是不敢打扰先生休养的，所以这次是让我过来是请你的。”

“我吗？”

辰梧有些惊讶，但是还是和无天说了声让他照顾好离远尘便跟着怀瑾去了晨夕阁。

李沁柔从辰梧进门的那一刻起便一直观察着她，特别是在看到她的脸时，心中的一个想法更加确定。

辰梧这模样她一见便觉得有些熟悉，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生的和她的舞阳姐姐一模一样。还有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辰梧参见公主殿下！”辰梧一进门就行了礼。

“过来！”李沁柔笑着对着她招了招手。

辰梧乖巧地上前，停在了离床几步远的地方：“不知公主殿下唤辰梧过来有何吩咐？”

李沁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手轻拍了床沿：“来，过来坐这里，让我好好瞧瞧！”

辰梧很犹豫，其实从一进门开始她便觉得这位公主殿下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很温柔。如今她还让她坐到她的床边，她现在的扮相可是个少年，她这么对她，是不是奇怪得很？于是辰梧委婉地拒绝道：“公主殿下，辰梧站着便可。”

李沁柔继续笑着温柔地说道：“没关系，你过来坐着吧！”

经不起李沁柔这样的语气，辰梧犹豫了一下便缓缓地走了过去然后慢吞吞地在床沿坐了下来，姿势有些僵硬，中规中矩地坐着，一直不敢直视李沁柔，眼睛盯着被子上的牡丹花刺绣看，内心很是忐忑，生怕会给她师父惹上什么麻烦。

李沁柔在辰梧坐下后温柔地盯着辰梧看了好久，才开口说道：“辰梧长得这样好看，应该是个女孩吧！”

李沁柔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非常笃定的语气，让辰梧惊了一下，这才抬起头：“公主怎会知道？”

李沁柔笑着道：“我瞧见你耳上的耳洞了！”说着李沁柔伸手将辰梧的一只手握在手中，问道：“只是你一个女孩儿家为何穿着男孩的衣物出门呢？我今日要是没看出来，大家可都一直以为你是个俊秀的小少年呢！”

辰梧见李沁柔并没有什么架子，而且对她笑得特别地温柔，连说话的语气也非常温柔，所以就没了之前的拘束，回答道：“辰梧自小便跟着师父游走行医，师父说女扮男装才好行走江湖，更加方便一些，所以辰梧自小穿的一直都是男孩的衣物。”

李沁柔有些心疼地说道：“我们辰梧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没几件好看的衣裙怎么行，怀瑾，你明日便去将宫里的楚裁缝请过来给辰梧量个身，然后做几套衣裙，就用不久前王兄差人送来的那批进贡上来的布料子，那料子穿着舒服，也暖和。”

辰梧急忙拒绝道：“不用不用了！”说着觉得自己有些不礼貌，于是平静了一下自己的语气，继续说道：“辰梧谢过公主殿下的好意！其实辰梧家中还是有几件心怡的衣裙的，只是如今出门在外不便穿罢了！何况辰梧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穿着，穿上衣裙反倒有些奇怪了！”

李沁柔见辰梧拒绝，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自己这般第一次见她就要给人家做衣服确实有些过了，还是等以后熟悉一些再说吧。

“听说之前离先生大病一场，如今可好些了？他毕竟是晨阳的救命恩人，不知可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辰梧替师父谢过公主的关心，如今师父已无性命之忧，只是有些受不了屋外的严寒之气，还不便下床出门，只在床上静养着。”

“那便好！”李沁柔点了点头：“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提出来。”

“多谢公主殿下！”

李沁柔望了望窗外，然后对着辰梧说道：“我见如今外头阳光正好，而且我这精神也恢复了很多，辰梧你扶着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辰梧点了点头，和怀瑾一起替李沁柔穿上了几件厚的衣裙，然后披上了一件貂皮的裘衣便扶着她往外走去。

李沁柔趁着辰梧扶着自己，细细观察了一下她左耳的耳后，当见到那一点血红时，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不动声色地被扶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