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偶遇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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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是深冬，天空依旧飘着不大不小的雪花。陵都的冬季就是这样，自入冬以来，雪便是这个季节的主角，无论何时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离远尘和李沁敏两人坐在廊上，一边煮着清茶一边聊着。辰梧和无天则带着李沁敏的两个儿子战戎和战清在院中玩耍。

“没想到只晴了昨日一天，今天便又飘起了小雪。”望着院中不断落下的雪花，李沁敏说道。

“陵都的冬日不就这样吗，晴些日子雪也下些日子，不到初春这雪从来都不会融化。”离远尘见壶中的茶水已沸，便加了些热茶在李沁敏和自己的杯中，继续说道：“只是这场雪应该不会持续很久，或许明日天便会放晴！”

“希望明日天会放晴，这天只要一下雪，戎儿和清儿两个孩子就无心学习，一心只想着跑到外面玩，我一个人都管不住他两。”看着雪地中玩得起兴的两个孩子，李沁敏有些无奈地说道。

“阿姐何必刻意去管束他们，毕竟还是孩子，还是随着他们的天性为好。”

“你是自己没有孩子不知道教养孩子心有多累啊！何况有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成才的。”

离远尘一笑，看了看辰梧，说道：“谁说我没教养过孩子的，辰梧这孩子便是我亲手养大的。我对她的期望并不多，只希望这一生她能快乐地度过便好，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少留下些遗憾。”

这些日子和辰梧接触下来，李沁敏也是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不仅文静聪慧懂事，还很会照顾体贴人，有着一颗玲珑剔透之心。和她那两个调皮捣蛋的儿子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要是能有个这样的女儿便心满意足了！

“还真看不出来，你还能养出这样一个徒弟。”说着李沁敏看了看正在帮战戎整理乱发的辰梧，羡慕地说道：“我要是能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

“这么羡慕再生一个不就好了，说不定就会是个女儿，阿姐你又不是养不起，想必姐夫也是很愿意的。”离远尘笑说道。

李沁敏白了一眼，说道：“你说的倒轻松，这两个小子已经够我烦的了，再来一个我可受不了！不过我怎么觉得辰梧这丫头看上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仔细想想却又想不起来。”其实从第一眼见到辰梧时李沁敏便有这样的感觉，但是也没有多想，如今看着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甚。

其实从一开始离远尘便没想要瞒着她，既然她已经有所察觉，便如实说道：“阿姐要是想知道直接问便可，何必拐弯抹角的。辰梧的母亲便是舞阳姐姐，阿姐看着自然是熟悉的。”

听了离远尘的回答，李沁敏尽管有了准备心中还是不免怔住。当年那场大火，她以为所有的人都已葬身火海，没想到李玄晨如今就坐在自己面前，而且那个刚满百日的孩子也好好地活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吗？”李沁敏看着辰梧，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离远尘摇摇头。

“那你还打算告诉她吗？毕竟她的父亲还在世，如今已是禁军统领。”

离远尘依旧摇摇头：“这些年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都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如今看她在我身边跟着学医也挺好的，便想着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吧！”

李沁敏望着不远处的辰梧叹一口气：“或许你这样做事对的，毕竟她现在还小，若是知晓了她的身世，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住。”

离远尘沉默不语。

当初苏扶风的父亲苏清在大火中救出了已经气息奄奄的自己，顺便也带出了那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醒来后也曾想过要将辰梧送回陵都交到她亲生父亲的手中，但是看着怀中安静沉睡的婴儿，想到若是回到陵都她便要承受那些她不该承受的一切，他便放弃了这样的想法。与其让她回去面对自己的身世和责任，还不如就这样瞒着她让她在自己身边长大，至少这样她会幸福很多。

只是如今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辰梧也长大了。她虽然从未跟自己提起过，但是离远尘也知道她其实也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的。而且随着她的成长，这些事情终归是瞒不住的。

“等过两日我便带着辰梧离开吧，也是时候离开了！”两人沉默一阵离远尘才开口道。

“这么急？”

离远尘点点头：“如今这陵都城中也没我什么事了，自然是要离开的。”

李沁敏轻叹一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拦你。只希望你记得有空便给我捎封信回来让我知道你平安便好。”

将军府的管家匆匆穿过院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肃王府的管家。

等两人都行了礼之后，李沁敏才看着肃王府的管家问道：“张管家如此匆匆赶来是有何事？莫非是来找离先生的？”

“正是。”张全回道：“小人奉公主殿下之命来请离先生回府。”

离远尘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殿下何事找我？”

“回先生的话，殿下前两日去城外的清凉寺住了几日，今日早晨刚回到王府便开始发热，似乎是感了风寒。殿下如今只信任先生您的医术，便差了小人过来请先生回府诊治，马车已经停在府外了。”

离远尘眉头微皱，心中也有些担心：“既然这样，我便跟着张管家回去吧！还请管家稍后一会儿，我们整理一些随身的衣物便出发。”

进入房中，李沁敏一边帮着辰梧打包衣物一边向离远尘问道：“你真要回肃王府去住？”

“恩，我还是放心不下柔儿。阿姐，这次将柔儿的病治愈我便直接离开了，就不过来告别了。”

“你自己想好了便好，到时候让人送个口信过来便可。”

马车快速穿梭在宽大的街道中，由于如今天寒地冻的路上行人并不多，所以车夫也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只是没想到转弯时对面亦疾驰过来一辆马车，车夫避让不及，两辆马车便差些撞在了一起，两个车轱辘更是卡在了一起，使得两车都无法动弹。

离远尘因为这剧烈的撞击差点撞上车厢的侧壁，幸好被无天及时拉住。为了避免再次出现这样的情况便由辰梧和无天扶着下了马车，下车之后才看清楚马车的状况。

张管家此时已经上前去和对面的马车夫交涉了，但是似乎对方一直都是不依不饶的。

“出了何事？”对面的马车中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殿下，是肃王府的马车，如今两辆马车卡在了一起，动弹不得。”

随后对面马车上的帘子被打开，露出一张俊秀中透着威严的面孔，问道：“何时能解决？”

“回殿下的话，应该还需要些时间。”

瑞王听后皱了皱眉，看向了站在车旁的张管家，似乎很是不满：“你是何人？”

张管家见马车中的人，自然是认识的，急忙行礼：“参见瑞王殿下！小人肃王府管家张全。”

离远尘听了，亦在张管家身后微微低了低头，算是行了礼，随后便低着头站着不再有任何动作。

瑞王看了看张管家，然后看了看他身后低头静候的人，眉头皱的更深。肃王府的马车，他本以为载的自然是肃王府的人，而肃王府能有资格坐马车出门只有两人，一人是李玄璟，还有一人便是李沁柔。

李玄璟是军中的将领，向来都是骑马的，所以他料定马车中的人必定是李沁柔，没想到一看却是不相识之人。于是问道：“张管家马车所载何人？本王似乎不曾见过。”

张管家回答道：“回殿下的话，小人身后之人便是离远尘离先生。公主殿下如今抱病在身，小人正是接先生去给公主殿下诊病的。”

“离远尘？”瑞王看向不远处的离远尘喃喃地道，思索了一下才想起原来眼前这人便是前不久在陵都城名噪一时的鬼医之徒离远尘。

地绝谷的人，瑞王自然是不敢怠慢的，于是由下人扶着下了马车来到离远尘面前，恭敬地说道：“离先生！”

离远尘带着辰梧和无天行礼：“参见瑞王殿下！”

“先生无需多礼，本王不知是先生的马车，车夫不懂规矩，望先生谅解！”

离远尘依旧低眉顺眼地低着头，没有正视瑞王，说道：“离某不敢！是离某唐突殿下了，还望殿下莫怪。”

“听闻先生妙手回春，治愈了晨阳的顽疾。您是晨阳的救命恩人，自然也是本王的恩人，本王怎会怪罪先生。听管家说晨阳如今抱病在身，先生赶着去为晨阳诊病，车夫赶车有些急了也是可以理解的。”

“多谢殿下的体谅！”

这时张管家走了过来，对着瑞王行了礼，然后对着离远尘说道：“离先生，适才小人和车夫检查了一下马车，就算两车分开了我们的马车还是不能驾驶，不如小人让车夫回府再去驾辆马车过来接先生？”

离远尘看了看附近，此处离肃王府已经不远，于是对着管家说道：“张管家不用麻烦了，此处离王府已是不远，我们走着过去便是。”说完对着瑞王行了礼：“瑞王殿下，离某赶着去为公主殿下诊病，就先告辞了！”

“先生请便！这里的事交给本王处理便可，晨阳的病要紧。如今本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随先生去看晨阳了，还请先生代本王问声安好。若是先生何时得空，瑞王府随时都欢迎先生来做客！”瑞王对着离远尘拱了拱手，算是道别。

离远尘微微点头便带着辰梧和无天两人转身向一旁的巷子走去。管家见他离开，也向瑞王行了礼匆匆跟上。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