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夺储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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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离远尘见李沁柔好了很多便又带着辰梧和无天搬去了将军府住，肃王也一直都在忙着之前抚恤金的事，所以这几天李沁柔都百无聊赖地过着，没事便看看书，偶尔天气好些才由怀瑾陪着在府中走走。

今日李沁柔用过午膳刚躺下想午睡，便见怀瑾匆匆跑了进来。

“殿下，不好了！”

李沁柔起身问道：“出了何事？”

“殿下，刚才张管家来报，说肃王殿下自回府之后便一直在院中练剑，似乎很是生气，如今已砍坏了不下六个木桩，整个文景园院中的树木都被砍得七零八落的。”

李沁柔听了拉开被子起身，嘴角微微上翘：“怀瑾，给我更衣吧，是时候轮到我们出马了。”

怀瑾一顿，这才反应过来，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我们之前的计划起效了？”

李沁柔微微点头：“依肃王兄的性子，果然这样的法子最管用。对了，那日肃王兄可有去找那些人？”

怀瑾一边给她穿衣一边说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那日肃王殿下果然亲自去调查了。不过殿下那日与肃王殿下所说之话都是事实，我们并没有必要让人假装，所以奴婢也没有找人，只是让那几个牺牲战士的家属将状况说得更加凄惨些而已。”

李沁柔微微点头表示认同。

“公主殿下！”

李沁柔刚穿完外层厚实的衣裙，却见张管家匆匆跑了进来，也顾不上喘气急急说道：“殿下，您赶紧去劝劝肃王殿下吧！他这样练剑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脸色都开始发白了，奴才怎么劝都劝不住啊！”

李沁柔一听，也顾不上披上披风便匆匆走了出去。怀瑾拿着雪狐披风在后面快步跟上：“殿下，您先把披风披上吧！”

李沁柔赶到文景园时，李玄璟依旧挥舞着利剑不断翻腾着，院中的树木已经被砍得伤痕累累，恐怕需要重新种植才行了。

他的面色确实有些发白，而且满头满身的大汗，已经浸湿了衣裤。更让李沁柔生气的是，屋外如此寒冷的天气，他居然只穿了亵衣裤！穿得如此之少怎能不生病？

李沁柔也不顾李玄璟手中的剑会无意中伤到她，快步朝着他走去：“肃王兄，你赶紧停下！”

李玄璟的剑在离她发梢一寸之处停了下来，将周围的下人都吓了一跳。他放下剑看着李沁柔诧异地问道：“柔儿你怎么来了？”

如此近看，他的面色更加的难看，李沁柔之前的气都一消而散，心中满是心疼。她解下自己的披风给他披上，一边给他擦汗一边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王兄要这样对自己？屋外如此寒冷，王兄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能有何事。柔儿无需担心，我很好。”

说着李玄璟苦笑着想将披风脱下还给李沁柔，因为他一向觉得李沁柔的身子虚弱，比他更需要这披风。只是他的手刚碰上披风却被李沁柔抓住：“王兄若是敢脱下这披风，我就不再理你了！”

李玄璟只能放手，任她帮自己将披风系上，然后拉紧。

“肃王兄到底是碰上了何事？难道不能与柔儿讲讲吗？”

李玄璟微微叹口气，看着李沁柔被冻得发白的嘴唇，拉过她冰冷的手向屋内走去：“我们进屋再说吧！”

屋中相对暖和了很多，但是怀瑾还是担心两人的身体，便在炭火盆中多加了些炭火，让炭火能烧得更加旺一些。

李玄璟将肩上的披风脱下披在李沁柔的身上，然后接过管家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汗才在李沁柔的对面坐下。

李沁柔见他依旧穿着单薄，而且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便担心地说道：“肃王兄还是先去擦擦汗水换身干净的衣服吧，还有记得多加件衣服，不然很容易着凉的。”

“柔儿不必担心，我常年练武，身子好着呢，没那么容易生病的。不过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换身衣服去。”李玄璟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內间换了身衣服出来在李沁柔的对面坐下。

见李玄璟的面色好了很多，李沁柔也放心了下来，问道：“肃王兄，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玄璟想到之前的事，握紧了双拳，看着李沁柔问道：“柔儿，你是不是觉得王兄特别的没用？”

李沁柔看着他回答道：“王兄说的这是何话？你征战沙场多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为东陵打了不少胜仗，你就是柔儿心中的英雄！何况若是没有你就没有如今的我，所以王兄怎会是无用之人？到底是谁这般眼瞎敢诋毁王兄的声誉？”

李玄璟重重一敲桌子，恨恨地说道：“可是我连为那些在战场上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讨个公道都做不到！”

“王兄前些日子不是一直都在忙这事儿吗？如今有消息了？”

李玄璟点点头，才道：“如今我在朝中没有任何势力，这件事又有谁愿意帮我？之前我也听了他人的意见去找过瑞王兄帮忙，没想到当日他答应得挺好，结果就只是找了个无权无势的替罪羊顶罪，你说我能不气吗？”

李沁柔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王兄别生气了，生气伤身。再说你也已经尽力了不是？”

李玄璟只觉痛心疾首：“其实我只是气我自己无能啊！”

李沁柔听了也沉默不再说话，她知道此时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如今能不能想通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沉默良久，李玄璟才抬头看向了李沁柔，有些犹豫地说道：“柔儿，我……我知道你可能会觉得这事有点荒唐，但是……”

“王兄直说便可。”

“这些日子为了这事一直都在到处碰钉子，其实我也想了很多，如今我也想争一争那个位置。”说完他有些担心地看着李沁柔，生怕她会生气。

李沁柔见他的表情轻声一笑，说道：“王兄为何如此看我？我觉得此事挺好，王兄若是想争便去争，不管你做什么柔儿都支持你！”

“真的吗？”

李沁柔点点头。

李玄璟终于放下了心：“如此便好，我还想着怕你会反对，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如今的朝政已经不是以前的朝政了，当年皇兄在时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贪官污吏，没想到十几年的时间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真的让我十分的痛心。当初皇兄胸怀抱负，对东陵的朝政充满了希望，如今虽他已不在，但是我不忍看着这贪污之风再继续横行，如此腐败，怎么对得起这天下的百姓！皇兄未了的心愿，我愿替他完成！”

“见你如此，相信哥哥在天之灵也会很欣慰的！只是如今王兄你势单力薄，手中除了握有的军权便再无其他，你可想好要如何应对了？需要柔儿帮忙吗？”

李玄璟拍拍她的手，虽然心中没底，但是想让她安心，说道：“放心吧！我心中自有计较。你只需在家好好养病即可，如今你的身子还没好利索，就不要多心这些事了，何况如今你还要操心府中之事。”

“王兄也知道府中之事一直都是我在帮着你管理啊！”李沁柔语气中略有责怪，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容：“若是王兄想让我好好养病，就赶紧娶个王嫂回来管理府中之事不就好了？”

李玄璟倒从未想过此事，如今李沁柔提到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回应。

李沁柔见他不答，继续说道：“其实王兄若是想积累自己的势力，联姻不失为一种好法子，从古至今前人今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李玄璟想了想，道：“我考虑考虑吧！毕竟我不想将婚事与政事联系在一起，我倒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太对不起那个女子了！”

“王兄若是真想夺取储位，便不要再顾虑这些了。若是觉得愧疚，进门后对她好一些不就行了。身为女子其实所求不多，能嫁个好好待自己的便足矣。何况从古至今有多少官家女子能与自己真心相爱之人在一起的？还不都是成了政治的牺牲品！其实柔儿自小便知道这个道理，身为皇家儿女，婚事哪有那么自由的。”

见李沁柔眼神落寞，李玄璟握着她的手保证道：“柔儿放心，王兄必定会让你嫁给你心仪之人的。”说着想起了前些日子见到的沈彦修，于是问道：“早就听说门下省的侍郎沈大人倾慕于你，且这些年常来王府走动，柔儿你……其实你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李沁柔面颊微红，嗔道：“明明说的是你的婚事，怎么就说到我身上了！我与他并无关系，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何况王兄你都还没娶妻呢，怎么就这么急着将我嫁出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玄璟明白地点点头，见李沁柔有些生气，说道：“柔儿你别生气嘛！只是想到了这事便与你一提，你若不愿王兄怎会逼你！”

“这便好！”李沁柔这才消气，说道：“还有一事柔儿想提醒一下王兄。争夺储位虽然朝中的势力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父皇的态度。不管怎么说，立储之权其实只掌握在父皇手中，若是他不想，就算势力再大又能怎样？所以皇兄还是缓和一下和父皇的关系为好，不要再为了我与父皇置气了！”

“王兄知道，你就不要再思虑这么多了！一切我自己心中都有计较。”

李沁柔微微叹口气，点点头说道：“柔儿虽不是很懂，但也知道如今形势紧张，之间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也在所难免，王兄还是小心为妙！虽然柔儿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至今还活在王兄的保护之下，但是若是王兄需要帮忙柔儿定不会推脱的。”

“知道，若须柔儿帮忙，为兄定不会客气的。”李玄璟笑笑道。他太了解李沁柔的脾气了，这事自然要顺着她的话说才好。但是夺储这么危险的事，他怎么舍得去劳累她呢！也只是答应了让她安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