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坐地分赃

赵二虎宅院内的混战已经结束了，毫无疑问，这是场碾压式的战斗，有心算无心再加上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于佑年和张松涛派来的人根本没掀起什么浪花，就被彻底吞没。

刀仔把单刀举在肩膀上，走进了宅院的正厅，原本古色古香的厅堂内如今四面都是血迹，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其中，让人闻着有些作呕，刀仔伸手在鼻子前扇乎了几下，瞟了眼不远处一具脑袋被拍成烂西瓜的尸体后，看向一旁的张虎杀，道：“这家伙倒是生了副好皮囊，不过你这下手也太狠了，连鼻子眼窝都看不出来，这家伙怕是变成鬼也要来找你。”

地上的无头尸便是长乐五蛇中的付清，这家伙有个外号叫人妖，之前刀仔不经意间看了眼付清还活着的样子，倒真是男女莫辨，特别是一身浅绿丝衣的搭配下，浑如京剧中的大青衣，无论从模样还是身段来说，丝毫不比青莲那浪.蹄.子差。

可惜就他吗是个男的！

刀仔没有特殊癖好，张虎杀显然也没有，这家伙也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和付清足足恶斗了三十多回合，方才一棍子拍烂了付清的脑袋，不过这家伙也不好过，左边臂膀上鲜血淋淋，加之体力消耗极大，到现在依旧大口喘着粗气。

来之前，刀仔和张虎杀有过商量，两人都知道最难对付的就是付清和张大麻子，所以张虎杀挑了付清，张大麻子就由刀仔解决。原本在长乐五蛇中，赵君乐实力最强，张大麻子次之，只是这家伙是个色中饿鬼，刀仔找到他时，这家伙还在床榻上折腾不知道是赵二虎的第几房小老婆，刀仔也没二话，趁着这家伙及时行乐的当头，冲上去便将之一刀了结。

不过张虎杀不晓得这些，他摸了摸自己臂膀上伤势，又看着刀仔好整无暇的样子，心中不由对刀仔的实力更高看了几分，笑道：“鬼我倒是不怕，我只知道这世间最可怕的是人，特别是如刀爷这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我张虎杀是打心眼里敬畏。”

这马屁拍的，真让人起鸡皮疙瘩。

刀仔强忍着要打个哆嗦的冲动，蛋疼的歪了歪嘴，也失了打趣张虎杀的兴致，只道：“我在外面看过了，于佑年和张松涛派来的人应当是一个没走脱，共计四十六人全部被放倒，不过死的人倒是不多，加上付清和张大麻子也就七人，其余的基本被打成重伤，不将养个几个月都起不来床。”

来的时候，刀仔和张虎杀一个比一个喊得凶，什么鸡犬不留，什么男人杀光，但实际上两人都晓得那只是提虚劲的说法，说穿了，今天这场争斗算是竹花帮内讧，打死几个人还可以说是杀红了眼收不住手，可真要把人杀干净了，只怕魏长风都压不住于，张二人，立马就要全面开战。

不过这等局面也符合江湖上的惯例，大多数的小帮会都是嘴上叫的凶，手上还是留有分寸，刀仔也不觉得有什么，至少他觉得这江湖上的刀光剑影是实打实的，不像记忆中某部名字很拉风的电影，几十个人砍几个人，结果全他吗用的刀背。

“局面不错，这几十号伤员于佑年和张松涛得接回去养着，而手下得力干将和金牌打手死了几个，他们两人此番实力受损是肯定的，短期内，只要于，张二人不是要和四爷全面开战，那他两人比起以前就得有所收敛。

四爷正可趁着这段时间将三护法的剩余势力彻底吞下，刀爷也可以理顺水行和长乐街，到时候刀爷根基稳固，与四爷联手之下，即便与于，张二人全面开战，也是底气十足。”

张虎杀这番话算是说到点子上，李钊只要说通了魏长风，就能给他自己和刀仔赢得宝贵的时间，刀仔从此以后便算有了在这洛水城安身立命的根据地，不过这至关重要的关口刀仔使不上力，一切就要看李钊的了。

“魏长风。”

刀仔心中暗暗念叨了下竹花帮帮主的名字，眼中精光闪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正这时，叶修从外跑了进来，满脸喜色的道：“刀哥，你快过来看看，好多银子，我八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一听银子，张虎杀眼睛一亮，迈开步子就往外走，刀仔看了眼他的背影后，方才跟着叶修往外而去。不多时，叶修就带着刀仔到了一间偏堂，叶真举着棒守在门外，恶狠狠的看着周围一个个眼神炙热的竹花帮成员和西仁坊来的乞丐。

“我们找到这的时候，里面的金银和珠宝字画什么的都已经被装箱，应该是之前那帮人收拾过，总计四口箱子，两箱银锭，一箱字画，还有一箱瓷器古董什么的。

文光山已经在里面清点，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叶修低声与刀仔耳语着，可刀仔完全没在听，只因为他一来到这偏堂前，怀里那颗石头竟然不断生出丝丝凉气，但与上次不同，这一次凉气入脑后却是让刀仔生出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仿佛是那颗石头感应到了偏堂之内的某样东西。

瞬间，刀仔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莫非是什么武功秘笈？’

可转念一想，刀仔又否定了这个想法，若当真是武功秘笈赵二虎不会修炼？他若是修炼了，又岂会丧命自己手中？

刀仔猜不透石头指引的到底是什么，他也懒得再深想，就欲进入偏堂之内，不想正这时，偏堂的门开了，文光山从里面走了出来，待一眼看到刀仔后，便急急走了过来，满脸激动之色就想说什么，刀仔却一摆手阻住了他，而后看向张虎杀，道：“咱们进去说。”

说完，刀仔和张虎杀便一前一后的进了偏堂之内，文光山也跟了进去，叶修则和他弟弟叶真如同两只恶犬般守在门外。

“说吧。”

得了刀仔首肯，文光山这才道：“我刚才清点过了，两箱银子差不多是四万两，每箱两万两上下，差的不多。至于字画和珠宝这两口箱子，我估不出具体价值，但应该不在万两白银之下。”

“听明白了？”

刀仔看向了张虎杀，这家伙点了点头，刀仔随即又道：“银子你我各一箱，剩下的字画归我，珠宝你拿回去给李钊交代，至于府上的女人，你随便处置，地契也拿回去交给李钊，但是这地契有我的一半，你让李钊将其折价后，送现银过来。”

“刀爷公道。”

张虎杀比出个大拇指，一脸谄媚的模样，在他看来这是刀仔刻意关照自己，单独拉他进来就是给他上下其手的机会，特别是那些个玉石之类的小物件，随身就可以藏上好些。

“那就这么说定了，这地方留给你。”

刀仔也不欲再和张虎杀多说其他，他现在只想赶快了结首尾，然后探查一番怀中石头指引的到底是何物，之所以这样分配，便因为他能感到石头指引的东西就在那箱字画之中。

“来几个人，把这两口箱子抬走，这地儿太小，咱们去正厅那边分钱！”

尽管心急知道那神秘之物，但刀仔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等到叶家兄弟抬着箱子到了正厅，从西仁坊来的乞丐均是晓得了消息，纷纷聚到了厅外，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看着眼前的密密人头，刀仔也不多说什么，只一脚将装着银子的箱子踢翻，一瞬间，白花花的银子滚得满地都是，不少人眼睛彻底转不动了，更有人忍不住伸出手就想拿。

砰。

只听一声闷响，却是叶修抄着大棒一下打断了某只管不住的爪子，紧跟着，骨碎声混同着鬼哭狼嚎响起，叶修却看着被打断手的那人恶狠狠的道：“你他娘再叫一声，看我弄不死你。

刀哥面前，谁再敢这么没规矩，老子剁了他脚趾头！”

叶修在场中耍着威风，刀仔就在旁边看着，好像没事人儿一般，文光山看着乱糟糟的场面，不明白刀仔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悄声道：“咱们的势力越发大了，该有个章程，或许该建立帮派了。”

建立帮派？

刀仔摇了摇头，他很清楚眼下建立帮派根本是取死之道，除了让他失去继续浑水摸鱼的机会，还会拉来大量仇恨和敌对势力。甚至别说是眼下，未来一段时间内，刀仔都没有建立帮派的打算，除非他能迈入贯劲的层次，真正的成为江湖中人，或许才会有此打算。

至于说文光山说的章程，刀仔也不是没考虑过，但他不想因此牵扯自己的全部精力。故而他眼下用的方法很简单，他只认昨夜跟他一同去了卞和大街那些人当兄弟，又给了这些人极大的自主权，让他们各自去收小弟，至于能收多少小弟，许什么条件，统统和他无关。这有些类似传.销，就是将利益分摊后，层层下拨，以这样的方式简化目前的人员结构，也为以后的帮会搭起个架子。

所以今天来的这些西仁坊乞丐，实际上都是包括叶修，叶真在内，那十几个核心成员收的小弟，叶修现在耍威风，管的是自己的小弟，维护的是刀仔的威严，刀仔为何要干预？

等到场中消停了，再无人敢擅自上前，刀仔才道：“来之前，我和大家交代过，此番是和竹花帮李四爷共同行事，一切所得，两家各一半。这箱银子差不多两万两上下，留下一万五千两交给文光山保管，当作公费。

剩下的银子兄弟们就分了，但你们要搞清楚谁是我刀仔的兄弟，若有不相干的人跑上来，我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刀仔这样做可谓进一步确定了等级制度，也确立核心成员的地位，至于这些核心成员拿了银子和下面的人怎么分，刀仔不会管也不会问。

尽管只是拿出五千两银子分，可包括叶真叶修在内，都感觉被巨大的馅饼砸中一般，毕竟分的人只有十几个，每人都能拿到不少于三百两银子，这对于昨天还在吃糠咽菜的苦哈哈来说，已然是巨款，大大的巨款。

“刀哥，真的是兄弟们十几个人分？”

核心成员中有人不敢置信的出声询问，刀仔哈哈一笑，道：“钱都不敢拿的怂货，要是再问这些傻不拉几的问题，别怪老子不认你当兄弟，省的日后出去丢老子脸。”

听到这话，十几个核心成员一拥而上，分瓜地上的银子，文光山则像个守财奴一般，谨记刀仔的话，将一万五千两银子一分不少的装回箱子封存起来。至于其他乞丐，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有的人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等到十几人分完银子，一个个喜笑颜开的走了回去，对着身后聚过来的乞丐说道起来，有人现场分银，有人则许着条件，每个人身后都有十个以上的乞丐小弟，就连小胖子陈远也不例外，这家伙昨天还一副怂包样，今天倒变得威风凛凛，而且这家伙似乎很会收买人心，刀仔看得分明，跟着陈胖子的几乎是昨天后半夜去水行收钱的那些人。

不过也有例外，十几个核心成员中，唯独只有陈壮孤零零的一个人站着，他虽然拿着银子，但脸上没有太多的喜色，反倒是盯着银子的双眼中露出些许迷茫之色。

“是该找个时间和这家伙好好谈一谈了。”

刀仔将这事儿放在了心上，不过眼下他更急于知道怀中石头指引的神秘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故而他当即摆了摆手，一行人便簇拥着他离开了赵二虎的宅院，往西仁坊的老窝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