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时娴条件反射地直接弹跳起来,一把接起了电话。
“是周定远么?”电话里传来一个很沉稳的老年男音。
时娴把电话递给周定远,自己又坐一边去了。
她还以为会是周霁之呢。
爱情啊,真是让人牵肠挂肚。
“你个老孙头,佩服了吧!”
“我也觉得!我这个孙媳啊,就是爱学习,现在还拿着书在看呢!”
“那不是一点二点的努力,是特别努力,非常刻苦!”
时娴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挑眉听着爷爷的话。
再夸下去,她都能被吹上天了。
周定远放下了电话,喜气洋洋地看着时娴。
“娴丫头,真厉害!我们老周家也要出个文化人了!我那老战友,儿子在海城教书,知道你考了班里第二,老战友打电话来佩服你呢。”
周定远最是佩服的就是文化人。
他站起身,噔噔噔,疾步走进了卧室。
时娴疑惑地看着爷爷的背影。
前面知道自己全班第二时也出乎了她的意料。
毕竟当时周霁之的腿出了问题,她在期末前,都是自己在医院备考。
没想到这第二还能被人知道还记住呢,真是蹭了爷爷的名气。
不过,爷爷这怎么夸完人走了?
她起身,准备跟去爷爷卧室,看看他怎么了。
就看到周定远又噔噔噔走回来了。
手里还拿着个长条木盒,盒子四角还打了铁,上了一把小铁锁。
一看就是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周定远从上衣里面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盒子。
时娴定睛一看,是一条红绳项链,底部缀着一块翡翠玉环。
这翡翠质地一看就非常好,色泽如梦如幻,仿佛经过久远的历史长河,将悠悠岁月凝结在其间。
周定远拿出项链放到她手上,“考得好,要奖励!这是爷爷我送给老婆子的唯一一件首饰,老婆子在的时候,说要传给孙媳,今天就传给你。”
时娴一听,只觉得手上的项链格外沉甸甸的。
这项链还凝结了爷爷奶奶一辈子的爱情。
她从周霁之那听过。
爷爷和奶奶是家里指的婚姻,两人婚前一次面都没见过。
快到两人婚约的时候,战争来了。
爷爷翻身上了马背,扛起抢就去打仗了。
奶奶就这么一直等着他,等了七年。
当战争结束后,爷爷回到了家里,迎娶了奶奶。
周霁之还说,爷爷这辈子谁也不怕,就怕奶奶。
在外是只老虎,在奶奶面前却乖得像只猫。
她拿起项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谢谢爷爷,我会天天戴着的。”
这条项链简单,却确实很漂亮,还意味深长。
周定远看着这玉环,陷入了回忆。
他还记得他当时为什么选中了这个玉环。
他就是觉得这玉环,像两人的爱情。
能结成一个圆。
有了善果。
老婆子等了他七年,他记了一辈子。
想起老婆子,他叹了口气,抬起脚朝卧室走去,一边沉沉地说道,“爷爷累了,就先去睡了。”
时娴看着爷爷的背影,发自内心地为爷爷奶奶的这段爱情感动。
第二天的早上。
时娴练完太极,拿着车钥匙,直冲时家。
她今得赶紧把房子过户到自己名下。
她到时家时,正是下班吃午饭的时间。
她敲了敲门,听着门内传来的说话声音。
觉得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
这个家不彻底散掉,她就看着不高兴。
前来开门的是时彦昌。
他先是往她身后看了看,没看到别人,这才有些疑惑地问道,“小娴,你怎么回来了?”
时娴看着他这幅样子,提醒道,“我来和你去把房子过户,你应该在厂里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吧?”
她走进房里,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沙发上。
现在就这硬沙发,求她她都不想坐。
也就梁宋芬了,没什么好东西能守着了,才把这沙发这么当个宝。
时彦昌一听,前半句,他不乐意,后半句,他心头一震。
他确实听到有人说他要升主任了。
他又殷勤地给时娴倒上茶,“那都是遥言嘛,不可信不可信。”
时娴嘲讽地看着他,“这么说,那我让这遥言消失?”
她淡淡地威胁着。
程远志的动作不会这么快,就冲他那一周去一次厂里的工作态度,能在她下次收债前给他升上去就不错了。
时彦昌听到这话,手一哆嗦,茶水都没倒到他那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里。
“不用不用,行,爸下午就和你去过户去。”说着他起身就准备往餐桌上坐。
梁宋芬在厨房挥汗如雨地炒着菜。
时娴止住他,“我下午还有事,就现在吧。”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一次梁宋芬做的饭。
说完她就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没看到时婉容,估计是谭芸把她弄回去了,谭芸的行动力还是比程远志快得多。
还得再敲打敲打。
时彦昌额角跳着青筋,他这忙了一上午,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
但他现在在这有权有势还有钱的大丫头面前,是一个屁也不敢放。
这可是他未来的依靠。
他从卧室里拿了需要的有关证件,疾步跟上时娴。
都没给梁宋芬打个招呼。
等梁宋芬把两盘菜,两碗米端上垫着报纸的餐桌时,她发现家里只剩她自己一个人。
卧室的门被风吹了一下。
她浑身哆嗦了一下,心脏都停跳了一下。
她看着卧室墙上挂着的照片,脸色苍白。
嘴里念叨着,“你最该怪的是他,不应该是我!要不是他出轨…你不可能这样!”
她捂住自己的脸,如泣如诉地说着,“没错!没错!要不是他给了我希望,要不是家属院里的人传的,我根本不会这样步步错!你不能怪我,不能!”
等了好一阵,没走任何声音,她才放下了脸。
眼珠子瞪得格外大,她坐下开始吃饭。
时不时地瞄一眼卧室。
走出办事处后。
时娴看着红红的房产证,满意地点点头。
她看向时彦昌,“这房子,装修都是妈出的钱吧?”
陈姨说,妈从苏家嫁过来,虽然苏家和她断绝了关系,但外婆还是给她准备了好大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