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声音:“是那个楚家,你放心吧,我打听过,不是宫里中意的那位,说起来,馨月宫都在为三殿下挑选正妃了,中宫怎么还没动静?”
比太子小的三皇子都快定下了,按理说,东宫不该没一点动静。
“殿下有他自己的想法吧。”谢云槿下意识将这件事可能与自己有关的念头拍出脑海。
“也是,如今这般情形,不是定下太子妃的好时机。”顾承泽别有深意看了一眼谢云槿。
太子出色,接触朝政以来,行事挑不出任何错处,奈何皇帝对此似乎并不乐见其成,紧接着,便给了二皇子、三皇子插手朝政的权利。
在名利场打滚的人怎么看不出来?这是皇帝在有意打压太子。
若这个时候选太子妃,皇帝肯定不会坐视太子选一个对自己帮扶大的,不在中间搞鬼就不错了。
与其给东宫选一个有异心的女主人,不如把太子妃的位置空着。
吃饱喝足,谢云槿回到长宁侯府。
“世子,侯爷让您去一趟书房。”侯府管家在门口等了许久,见到谢云槿的马车,忙迎上来。
“爹找我?可有说是什么事?”
“老奴不知,”管家摇头,“侯爷似乎很着急,您昨日没回府,侯爷发了好大场脾气。”
谢云槿:“???”
他又不是第一次宿在宫中,以前怎么不见长宁侯发脾气?
揣着一肚子疑惑,谢云槿随管家前往书房。
“侯爷,世子回来了。”
“让他一个人进来,你们都下去。”
“是。”
怎么还把下人遣走了?
该不会又要教训自己吧?
谢云槿心中发堵。
他和长宁侯之间的关系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僵的,犹记得很小的时候,长宁侯也会如其他父亲那般抱他、夸他、带他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宁侯变了。
除了母亲或者祖母在,会给他好脸色,没有外人在,一个好脸色也不会给他。
小时候他不懂,跑去母亲面前闹,长宁侯解释说,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是要继承侯府的,不能太过溺爱。
一开始,谢云槿也以为,长宁侯是为了他好,才严厉对他,后来谢云槿发现,根本不是这样,不论他多努力将事情做好,长宁侯都不高兴,甚至,在他表现出色的时候,长宁侯会更不高兴一些。
久而久之,谢云槿对长宁侯不再抱有期待,长宁侯不想让他出色,他就泯然众矣,反正他也不喜欢学那些东西,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挺轻松的。
踏进书房,本以为会看到暴怒的长宁侯,不曾想,长宁侯很平静。
“槿哥儿,坐。”
谢云槿狐疑看他一眼,又打算做什么?
身体却很诚实地坐下。
坐着不比站着舒服?
“昨日没回府,是歇在东宫里?”长宁侯问。
“嗯。”
“太子殿下似乎对你很是照顾。”长宁侯若有所思。
果然,长宁侯对他态度这么和善,和太子有关。
曾经,谢云槿和长宁侯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长宁侯放言,他不堪教化,不论母亲怎么求,都不愿为他请立世子之位,直到他被选为太子伴读,这件事才迎来转机。
“父亲,我是太子伴读。”
太子伴读和太子的利益是连在一起的。
“我知道你是太子伴读,为父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这么些年,你看我有没有拜托过你什么事?”
是没有,因为以前你光顾着利用这层关系去谋取利益了,正如谢云槿清楚,长宁侯比他更清楚,有这层关系,可操纵空间有多大。
长宁侯语重心长道:“你不仅是太子伴读,也是侯府世子,未来的侯府主人,不论何时,侯府与你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侯府出了什么事,旁的不说,太子伴读这个身份你不一定保得住。”
“怎么说,我都是你的父亲,哪有不希望孩子好的父亲?”
似是被说动,谢云槿脸上出现动容:“父亲说的是,没有侯府,我什么都不是。”
“你明白就好,”长宁侯一脸欣慰看着他,“你是我唯一的嫡子,将来我的一切,都是留给你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谢云槿不想再与长宁侯扮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直言。
“帮我私下约太子殿下见一面……”
“不行,”谢云槿想也不想打断他,“殿下最近很忙,恐怕没时间。”
谢云槿没有说谎,二皇子、三皇子为争权连连闹事,梁煊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昨日子时谢云槿见他还在处理公务。
这些年,谢云槿有意隐瞒自己与太子关系亲密的事,长宁侯与他不亲近,对他和太子关系好到哪种程度没有概念,倒也没有起疑。
长宁侯在朝中活动,太子忙不忙,他自己能看到。
若不是这次的事太难摆平,他不会朝谢云槿低声下气。
长宁侯面露愁色:“半个时辰都不行吗?”
谢云槿装作为难的样子:“估计不行,太子殿下的时间,不是我能左右的。”
“也是。”天家无情,长宁侯早有体会。
“不如父亲先同我说说,大致需要殿下做些什么,我看能不能抽空问问殿下。”谢云槿眼珠转了转,他实在好奇,是什么样的事,逼得一向看不惯他的长宁侯来他面前做低伏小。
“不是多大的事,若太子殿下肯帮忙,一两句话就能解决。”
长宁侯做的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的是看上面的人肯不肯轻拿轻放。
渝州官商勾结,长宁侯经人介绍,在那边放了一笔不小的印子钱。
渝州的事一开始皇帝交给三皇子处理,岂料没多久,牵扯出三皇子势力的人参与其中,气得皇帝发了好大一顿脾气,将这件事移交到太子手上。
太子接触朝政的时间不长,手段却非常老练,事情刚交到他手里没几天,就有了很大进展。
照这个速度查下去,查到长宁侯身上是迟早的事。
好在长宁侯参与的不多,放印子钱也是去岁才开始的,涉及数目放在一众官员里,不算多。
偏偏这次皇帝发了大火,放言严惩涉事官员。长宁侯谋划了好几年,想趁今年升一升,若事情暴露,别说升官,能不能保住现在的位置都难说。
谢云槿让小厮去外面打听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不会听信长宁侯的一面之词,更不会贸然去找梁煊说这件事。
他没问,梁煊反而主动提起了。
梁煊知道谢云槿同长宁侯关系僵硬,他不会主动为两人说和,况且,查渝州一事的时候,他同时查到点别的东西。
等有了确切结果,他再决定要不要与谢云槿说。
“长宁侯的事,阿槿怎么想?”
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