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手快将人扶住。
头越来越晕,身体轻飘飘的,谢云槿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小声问:“冯星文,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
后面的声音咕咕哝哝的,听不真切,冯星文正要询问,雅间的门被打开。
身穿常服的太子裹挟着一身寒意走进来:“把他给我。”
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气场强大的人,冯星文却有种同样的事经历过好几次的感觉,扶住谢云槿的手不自觉加重力道。
谢云槿被捏的有些疼,看到梁煊,挣扎着往他那边扑。
第10章
见到谢云槿动作,梁煊脸上的寒冰之色消融了些。
这段时间,谢云槿频频往宫外跑,梁煊知道,他在宫外交了新朋友,一个是江南章家的章子茗,一个是渝州考生冯星文。
前者对楚家姑娘一往情深,不足为惧,后者……
冯星文。
梁煊对这个名字如鲠在喉。
曾经,这个人,一次又一次企图将阿槿从他身边带走。
隐隐杀意传来,冯星文身体紧绷。
清醒时间有限,梁煊不愿浪费时间在冯星文身上。
尤其,站在眼前的,是那个对他毫不设防的阿槿。
与这具年轻身体融合度越来越高,梁煊清醒的时间与日俱增,梁煊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不论是年少时期的自己,还是年纪更长、经历了一切不幸的自己,对阿槿的掌控欲,已经快要溢出来。
压抑本性,不过是为了不吓跑阿槿。
对经历了一切的梁煊来说,失去后才知道,阿槿的信赖是多美味的存在。
他十分喜欢这里,唯一不好的是,随着他出现的时间越来越多,年轻的自己似乎快察觉到他的存在了。
梁煊知道,自己今日出现在这里,被发现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但,那又如何?
始终对阿槿恪守君子礼仪的自己,在知道未来对阿槿做的事后,会是什么表情呢?
梁煊恶劣地想。
谢云槿对梁煊的信赖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使醉的迷迷糊糊,依然认为,该到梁煊那边。
“你来接我吗?”
章子茗所言不差,果酒喝的时候不觉什么,后劲颇有些强,谢云槿摇摇晃晃的,以为自己站好了,实则摇摇欲坠,看得人心头发紧。
梁煊几步走到两人面前,伸手。
谢云槿很自觉往他身上扑。
扑了个满怀。
淡淡酒香混着果香从怀中人身上飘出,梁煊将人抱紧了些,狭长双眸扫过在场的另外两人。
章子茗也有些醉了,被男人带着寒意的目光扫过,一个激灵,吓醒了。
顾承泽倒是没醉,看到梁煊不遮掩占有欲的动作,眸中闪过一抹深色。
谢云槿头晕,感觉四周都在转,在梁煊怀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梁煊垂眸,将怀里人按住,轻拍他后背安抚:“怎么了,阿槿?”
“唔……你怎么在转?”谢云槿晃晃脑袋,“屋子也在转,好晕……”
“别晃,”担心他将自己晃得更晕,梁煊扶住他的脑袋,“你喝醉了,我让人叫醒酒汤来。”
“我没醉,”谢云槿咂咂嘴,和每一个喝醉的人一样,不肯承认自己醉了,“你快说,我没醉,我还想喝,你给我倒……”
“先别喝了,好不好?”好一顿安抚,终于将人安抚好,梁煊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散落在桌上的酒杯上。
沉声问:“他喝了很多?”
“没,没喝多少。”章子茗总觉得两人间的相处模式有些怪,听到男人提问,下意识回答。
奇了怪了,他本是江南大世家嫡子,从小见过的权贵不知凡几,这名突然出现男子身上的气势,比他以往见过的每一位“大人”都盛一些。
云槿身边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吗?
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
一个个问题冒出脑海,章子茗敛去眸中种种思绪,没有表露出来。
唯一知道梁煊真实身份的顾承泽开口:“云槿没喝多少,喝的是果酒,许是不常接触这些,喝了两杯有些遭不住。”
梁煊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我先带他回去。”
章子茗正要开口,被顾承泽扯了一下,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被揽着走了几步,谢云槿每一步都像走在云端上,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四周扭曲变换,谢云槿扶住梁煊胳膊,停止原地。
想吐。
“怎么了?”
“我晕……”
“还能走吗?”
“能……”
脚下却没有任何动作。
顿了片刻,梁煊弯腰,轻松将人抱起。
身体腾空,谢云槿小小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抱住男人脖子。
章子茗眼睁睁看着男人将人打横抱走。
想到方才男人的手占有欲极强扣在谢云槿腰上的场景,顾承泽心情复杂。
冯星文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没有说话。
屋里一片沉默。
许久,章子茗出声:“那个,承泽,就这么让人把云槿带走,不要紧吗?”
到现在为止,他对男人的身份仍一无所知,刚才不是没想过开口询问,可对上对方那双漆黑眼眸,章子茗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没事,他是云槿的朋友。”
“他的身份……”
“有些特殊,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会知道,不要去探听。”顾承泽告诫。
顾承泽不会无故说这番话,想来,对方身份很是不一般,章子茗歇了去打听的念头。
冯星文离开后,章子茗小声问:“承泽,那人和云槿的关系,不是普通朋友吧?”
顾承泽执杯的动作一顿:“你为何这么觉得?”
“一种直觉,”章子茗指指自己的脑袋,“刚才那位公子对修竹的排斥我看得真切,还有他对云槿的态度,不该是普通朋友该有的。”
章子茗没说的是,男人与冯星文对峙间,以及有意无意流露出的警告,就像他遇到了同样喜欢楚楚的人时,给人的感觉一样。
不,比之更甚。
还有冯修竹……
一段时间的相处,不难看出,冯修竹对谢云槿的态度与对他们有些微不同。
但修竹对云槿的态度,和那人又不太一样。
嘶。
关系好复杂。
等他清醒了再细想吧。
醉意上涌,章子茗放任自己游离其中,倏地,他坐直身体:“不对,云槿醉成这样,被那人带走,该不会发生什么吧?”
他转头:“承泽,要不我们还是去找人、再把人送回侯府吧?”
“要真发生什么,早就发生了。”想到谢云槿隔三差五留宿东宫,顾承泽心累。
不过他是很确定,两人之间还没捅破窗户纸的。
他不怕太子做什么,倒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