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下,“顾家人”这个标签,已经到被提起就会让人觉得,是正直清廉的地步。
若非如此,顾家四叔又如何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藏这么久?
甚至被揭穿时,众人的第一想法是,会不会弄错了?
“你要说什么直接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看出谢云槿露出的挣扎之色,顾承泽收起扇子。
“可能会有些匪夷所思。”谢云槿思考怎么说。
顾承泽心道,有什么好匪夷所思的?总不能是我这几天没去太学,你突然开窍,和太子在一起了吧。
这一刻,他完全没想到,谢云槿说的事,会和自家有关。
“你四叔,”谢云槿顿了一下,继续道,“回京之后,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没有吧,”顾承泽回想,“四叔大部分时间都在家中,倒是有不少人邀请他赴宴,他能推的都推了。”
这点谢云槿知道。
从做那个梦起,谢云槿就派了人去打探顾家四叔的事,他不敢往深了查,明面上的东西知道不少。
正如顾承泽所说,顾家四叔回京后,受到各方邀约,除开与顾家交好的、不好推拒的,其他都没去。
行事很是低调。
“你说的要紧事,和我四叔有关?”顾承泽正襟危坐,他知道好友的为人,若非事态紧急,他不会这么慎重。
“对,”既然说出来了,谢云槿没什么好继续纠结的,“我知道的不深,你可以去查一下,最好不要惊动你四叔,去你四叔之前上任的地方查。”
谢云槿不知道顾家四叔的手现在有没有伸到京城,但他在之前上任的地方待了这么久,真做了什么,那里说不定会留下一些端倪。
他不愿见到顾家大船因为顾四叔倾覆,若能阻止这一切……
只恨他知道的内情太少。
从前,他总觉得自己还小,贪玩,不乐意关注朝中事,梁煊也纵着他,他不愿就不将那些事拿到他面前,除非他主动问起,以至现在这么被动。
“云槿,我知道你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这件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回家与爷爷商量,若不想被四叔察觉,只能动用我爷爷的人。”几乎是一瞬间,顾承泽就想好了对策。
“你不担心我在说谎?”想了各种理由说服顾承泽的谢云槿傻眼。
顾承泽:“我知道你不会,况且这种事,四叔清清白白也不怕我们查,若他真做了什么,我倒是要感谢你提醒我。”
谢云槿:“你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顾承泽:“你愿意说?”
谢云槿讪笑:“我说我是做梦梦到的,你信吗?”
顾承泽一副“你高兴就好”的表情看他。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谢云槿嘟囔。
不说顾承泽,就是他,哪天有人到他面前说,做梦梦到有人做坏事,让他去查那个人,他多半会觉得那人有病。
“我不问你消息来源,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办妥,有结果我再来与你说。”顾承泽猜测,谢云槿极有可能是从太子那得到的消息。
太子对云槿从不设防,云槿暗中将这件事告诉他,太子知道吗?
顾承泽为友人担忧:“你来找我,太子知道吗?”
“啊?”谢云槿疑惑,“他需要知道吗?”
他和太子关系好是好,但没到他去哪都得跟对方报备的地步啊。
顾承泽扶额:“也就是说,你不声不响把这么大秘密直接告诉我了?”
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后怕。
“啊,你提醒我了,是得和殿下说一声。”光顾着怎么告诉顾承泽了,谢云槿没想到,这件事也和太子有紧密关系。
顾爷爷是太子太傅,外人眼中,顾家势力与太子是紧密相连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顾家出事,对太子一脉势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想到梦里梁煊众叛亲离的未来,谢云槿深吸一口气,他得弄清楚,到底有哪些人背叛,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那样的未来,谢云槿不愿看到。
东宫。
梁煊从床上坐起来,暗卫恭敬跪在地上,汇报白天发生的一切。
“你是说,阿槿去寻了顾承泽,顾承泽回府后见完顾太傅,顾太傅秘密派人前往冲州?”
梁煊摩挲下颚,这件事,前世并没有发生。
阿槿也知道前世的事吗?
如果知道,又记得多少?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吗?
第19章
白天出现的时间太少太少,得想办法再将阿槿留宿东宫,试探一二。
打定主意,梁煊起身披衣。
“孤让你们查的事查得如何了?”
“皆如殿下所料。”暗卫恭敬回答。
他们是一股很隐秘的势力,是皇后家族很早之前为梁煊准备的,里面有专门负责打探消息的分部。
梁煊的存在被这个时空的自己察觉到后,索性不再掩饰,堂而皇之用起“自己”的势力。
他查到的消息会同步分享给这个时空的自己,梁煊不可能为了防他把周围势力全换了,只能派人盯着。
至少到目前,除了在阿槿一事上,两人之间还没发生什么大分歧。
“既然顾家派人去了,把消息暗中透露一些给他们。”梁煊很想知道,顾家究竟知不知情,尤其是顾太傅。
“是。”暗卫对自家太子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久前,太子命他们暗中去冲州查一些东西,表面上看,冲州看不出任何异常,没想到,一查,查到不少惊喜。
事情回到原点。
阿槿为什么会知道?
梁煊回想前几次出现时与阿槿相处的场景,并没有什么不妥,阿槿不像是知道前世之事的。
若知道,对他的态度不会如往常一般。
任何人在知道被自己好友做了那些事后,都不可能以平常心处之。
伪装吗?
也不像。
即使是前世的阿槿,也不会有如此精湛的演技,除非对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如果阿槿真的知道,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弥补。
思索着要紧的事,梁煊走到桌边,提笔写下几个字,把信纸放到固定地方。
打开暗匣,果不其然,里面已经存了一些纸条。
这是他与这个时空自己的交流方式。
所聊之事寥寥无几,大部分是各种政务。
既然有了重来机会,梁煊不可能让所有事情发展到未来那般无法挽回地步。
将事情告诉顾承泽后,谢云槿想了两天,对方提醒了他,这件事,他得和梁煊通通气。
顾家与太子绑在一起,至少现在绑在一起,有他插手,以后的事会如何,谢云槿不知道,也无法控制。
春闱后,梁煊越发忙碌,去太学时间渐少,身为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