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菩萨要阿槿选呢?”
“不行不行,都很重要,都要保佑。”
转眼到了去护国寺的日子,谢云槿与母亲说了声。
听说他是与太子一同前往,这些年,谢云槿与太子一同出门的次数不在少数,侯夫人叮嘱了几句,从匣子里取出一叠银票。
“出门在外,花钱的地方多,你多带点,不能处处让太子付钱。”
侯夫人想起儿子第一次与太子去山中求学的事。
槿哥儿从未离开过他身边,从人离开,侯夫人一颗心就没松开过,艰难熬过几日,槿哥儿活蹦乱跳回来了。
侯夫人拉着人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有受伤,才放下一颗心。
小云槿第一次出门也很激动,拉着母亲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山上发生的事。
从小云槿的话中不难听出,出门在外,小云槿一点委屈都没受,不但如此,许多活儿还是太子帮他做的。
侯夫人不会忘记自己第一次知道这些的时候心中有多震惊,后来震惊的次数多了,慢慢淡定。
若非她生的是个儿子,她都要觉得,谢云槿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妃了。
知书收拾好谢云槿要带出门的行礼,谢云槿数了数银票,瞪大双眼。
好多!
隔日见到梁煊,谢云槿大手一挥:“殿下,这次出行,花费我包了!要买什么尽管买!”
十分豪气。
“我们阿槿去哪发财了?”
眼睛亮晶晶的阿槿,想捏。
“我娘给了我一大笔钱,”这么大了还要家里的钱,谢云槿有些不好意思,“等我再大些,就能自己赚钱了!”
“好,等阿槿自己赚钱了,再给我花。”
山下已有夏日迹象,山上温度却很是寒凉,越往上走,温度越低。
梁煊取出箱笼里的斗篷,为谢云槿披上。
“累不累?”
“不累,我体力好着呢。”
其实有点累,但看梁煊轻轻松松的样子,谢云槿不服气。
对谢云槿体力很了解的梁煊道:“可是我有些累了,我们歇歇。”
到底年轻,原地歇了半个时辰,谢云槿满血复活,一口气爬到护国寺门口。
山路崎岖,轿子没法上山,骑马可以,但为了表示心诚,来护国寺上香的人都选择步行。
这次梁煊不是秘密前来,得到消息,护国寺方丈亲自来接人。
谢云槿与梁煊一同去上香。
与菩萨念叨完自己的心愿,谢云槿插好香,转头见梁煊还闭着眼,认真许愿。
没有捣乱,谢云槿安静待了会,等梁煊许完愿。
“殿下许的什么愿?”谢云槿好奇。
“等等,”见梁煊打算开口,谢云槿制止,“殿下还是不说了,说出来就不灵了。”
“阿槿也告诉我了。”
“提前说的不算!”谢云槿摇头晃脑,“说不定我今天许的愿望和昨天说的不一样呢。”
梁煊失笑:“好,我不说。”
“许完愿了,我们现在要回去吗?”谢云槿左看看右看看,四周没什么人。
“先不回去,我要去见一个人。”
梁煊带谢云槿去找惊芜大师。
思来想去,他对岑夫子离开前说的话都很在意,带谢云槿来给惊芜大师看看。
谢云槿第一次见惊芜大师,看到站在古木下的身影,喃喃道:“好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他从前也在同样的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
可他并没有任何记忆。
惊芜大师若有所感回头:“这位便是谢小公子吧?”
“大师见过我?”谢云槿疑惑,“我也觉得大师很面熟,是我记不得了吗?”
“贫僧并未见过谢小公子。”惊芜大师否认。
“这样啊。”谢云槿挠挠下巴,那……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可我总感觉我与大师见过,也是在这里。”谢云槿望向前方的古木。
存活上千年的古木遮天蔽日,人站在树下,十分渺小。
手上一紧。
谢云槿垂眸。
他的手被梁煊握住了。
“殿下?”
梁煊薄唇轻启:“风太大,别被吹跑了。”
“我又不是纸糊的,怎么会被吹跑?”
梁煊抿唇,有那么一瞬,他想往阿槿身上系一根绳子。
牢固的,无法挣脱的。
第24章
袖摆宽大,掩在袖摆下的动作不易被察觉,谢云槿总觉得惊芜大师能看到,挣了一下。
没挣开。
非但没挣开,还被握得更紧了。
谢云槿:“?”
“殿下?”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梁煊手松了松,没完全松开。
谢云槿悄咪咪瞥了眼惊芜大师。
惊芜大师对着树,似乎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谢云槿正要让梁煊松手,忽然想到,岑夫子说过的话。
罢了,梁煊愿意牵着就牵着吧。
小时候也是这么牵的。
谢云槿发育比较迟,十来岁的时候,与普通人家七、八岁孩子差不多高,太子从小身高出众,有一次差点把小伴读弄丢,之后在人多的地方,都会牵着他。
直到小云槿长大,义正言辞与梁煊说,他已经是个大人了,不需要再同小孩一样牵着,这个习惯才慢慢被梁煊改掉。
梁煊的手比之前更大了,可以整个将他包裹,掌心与指腹有一些因练武留下的薄茧。
谢云槿的手被他拢在掌心,层层热意透过肌肤传来,与儿时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
具体不同在哪里,谢云槿说不上来。
他们与惊芜大师在树下站了一会,除了一开始,惊芜大师没再开过口。
待了一会,谢云槿待不住了,用另一只手戳戳梁煊手臂:“殿下,我们要一直站在这里吗?”
他都困了。
这几日一直在赶路,谢云槿没怎么休息好,他有午睡习惯,虽然不需要睡多久,但睡一会下午精神会好很多。
梁煊对他的作息很熟悉,捏捏他的手指:“我带你去午睡。”
“嗯。”困意席卷而来,谢云槿打了个哈欠。
谢云槿磕磕被梁煊牵着,磕磕绊绊跟他往前走,惊芜大师在前面带路。
一进屋,谢云槿闻到一股檀香味。
谢云槿对味道很敏感,鼻尖耸动,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皱眉。
“怎么?不喜欢?”梁煊知道谢云槿对吃住条件要求高,以为他不习惯简陋的厢房。
“不是。”谢云槿困惑,这个味道,他总感觉在哪闻到过。
是哪呢?
越来越困了,思维凝滞,谢云槿懵懵眨眼,他刚刚在想什么来着?算了,不想了,睡醒再说。
几乎是一沾床,谢云槿就睡了过去。
梁煊帮他调整了一下睡姿,再给他盖好被子,凝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