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骗子……”
门悄无声息关上,无法忽视的苦涩药味中,担惊受怕太久的谢云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晃就要跌倒。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梁煊把人接住的同时,嘴唇从谢云槿脸上蹭过。
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谢云槿愣了。
第31章
“殿,殿下……”
是意外吗?
梁煊若无其事抱着人:“阿槿怎么来了?”
“我听说殿下受伤了,很担心。”愣怔中,谢云槿被梁煊牵着鼻子走。
“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伤,”感受到怀里体温,梁煊搂住人的手臂不自觉紧了紧,“不是让他们别告诉你,让你担心吗?”
“是我自己去问的皇后娘娘。”说起这个,谢云槿思绪骤然开阔,用力从梁煊怀里挣脱,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脸色苍白,一脸病容,敞开的衣衫里露出一截染血纱布,谢云槿瞳孔缩了缩,伸手去触纱布。
被握住了手。
谢云槿抬眸,眼中是化不开的担忧:“很疼吗?”
“不疼。”
“真的不疼。”梁煊带着谢云槿的手,按在自己伤口上。
谢云槿被他吓了一跳,手用力往回缩:“你干什么!”
“阿槿不是想碰碰吗?”
“已经无事了。”
可不论梁煊怎么说,谢云槿都不愿意触碰,梁煊无奈:“我让太医来?”
谢云槿受梦境影响,总觉得梁煊伤的很重,点头。
不多久,太医脚步匆忙走进来。
“参见太子。”
“不必多礼,给孤看看。”
“给殿下看看伤口。”谢云槿补充。
以为太子伤口裂开,太医不敢耽误,上前检查一番,道:“殿下伤口愈合的很好,没有大碍,好好养着就行。”
纱布拆开,谢云槿看到了蜿蜒在肩膀下面的长长伤疤。
已经在结痂了。
但不难看出,受伤时,是被利器怎样划过,谢云槿心头微堵。
处理好伤口,太医正欲告退,被谢云槿拦住:“殿下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吗?”
太医摇头。
“可是我感觉殿下身体很热。”
“这……”太医不好说,太子体热是心火太旺造成的,只好含糊几句。
谢云槿不放心,抓着太医继续问。
太医头大,只能再三保证,太子没事,没有染上时疫,除了肩膀上的伤,非常非常健康。
终于被放过,太医脚步飞快溜走。
慢吞吞走到床边,谢云槿不放心再确认:“殿下真的没事?”
“真没事,”梁煊拉住他的手,微微用力,“阿槿陪我眯一会?”
连续赶路十多天,谢云槿面色憔悴,梁煊心疼不已。
担心压到梁煊伤口,谢云槿摇头:“我在床边守着殿下就行。”
趴在床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谢云槿与梁煊说起京中近况,声音越来越低,慢慢睡着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头顶是陌生的床帐。
这是哪?
谢云槿愣了会儿神,想起来,他不在京城了。
这里应当是曲县。
他不是在床边趴着吗?
怎么到床上来了?
殿下呢?
一个接一个问题冒出脑海,谢云槿半眯着眼睛在床上摸索了会。
身边的被窝带着余温。
应当是有人睡过,且刚起不久。
梁煊没有出门。
谢云槿从里间出来,一眼看到坐在窗边处理公务的男人。
“殿下?”
“醒了?”梁煊放下手里的公文,“我看你睡得睡,没叫醒你。”
“什么时辰了?”
“再过一会就午时了。”
“我睡了这么久?”难怪有些头晕。
梁煊很忙,即使受了伤,每日要忙的事也有许多,谢云槿当了多年太子伴读,该学的东西都学了,也能帮着处理一些事。
虽然一开始有些手忙脚乱,梁煊耐着性子教了他两回,慢慢也就上手了。
谢云槿过来本就不是抱着吃喝玩乐的心情,梁煊受伤,他只恨不得能多帮些忙,让梁煊有更多时间休息。
谢云槿脸嫩,又是个做实事的,不端架子,曲县官员们都乐意指点他一二,几日下来,谢云槿也弄清楚了,梁煊受伤的原委。
和梦中场景差不多,梁煊是在一次巡视的时候,被突然冲上来的灾民所伤。
伤人的灾民已被关押,担心对方是冲着太子身份而来,众人不敢马虎,仔细审问过。
“有什么发现吗?”谢云槿坐在门槛上,双手托腮。
与他说话的,是曲县县丞,手里拿着一张饼,吃了一半。
“暂时没有,不过事情太巧合了,巧合到像是故意安排的,那灾民还染了时疫,也不知道是怎么躲过检查的,还好殿下没事。”
谢云槿也是一阵后怕。
“章家带着救灾物资和大夫来了!”
喧闹声传来,谢云槿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是子茗他们来了。”
“谢大人认识?”
“是我在京中交的一位朋友。”
“谢大人的朋友,想来也是一位热心肠的人。”
没见到人,县丞已经对章子茗一行人有了不低的好感。
谢云槿代太子行事,如今也算半个主事人,与县丞一起过去。
“云槿!”远远看见灰扑扑的谢云槿,章子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几日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我这算好的了,你待几日,也会这样。”见到好友,谢云槿心情很好。
章子茗围着人转了几圈,啧啧道:“我们云槿这般模样也很俊俏。”
“去去去,别打趣我。”
章子茗他们来得及时,尤其他们带来的药,正是曲县所缺的。
天气越来越热,对受灾地区人们来说,更难熬。
谢云槿带人归拢药材和其他各种物品,处理完,已是月上中天。
楚楚第一时间去了医署,和那里的大夫们一起商议时疫的事,晚上,让人传了消息回来,说住在那边,让章子茗别等她。
章子茗想去找他,被制止了。
“他们说那个地方最好不要进去,还说我去了只会打扰楚楚做事,”章子茗委屈,“才来一天,楚楚就不理我了。”
谢云槿拍拍他的肩膀:“这里确实不比别处,我没想到,你们会来。”
“我也没想到,你会只身前来。”
“来了之后,我才知道,灾难从来不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若我一直在京城,恐怕永远理解不了。”
来这里的几天,比以往十多年受到的触动都要大。
谢云槿遇到过,父母为了救孩子死去,四岁孩童背着尚在襁褓里的妹妹讨食的场面,也见过,为了一己之私,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