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京城的时间更近了。
祝余没有否认:“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
“你怎么会怀疑这个问题?”谢云槿拍拍他的肩膀,“薛家寻了你这么久,他们为何会不喜欢你?再说了,我们小祝大夫医术这般厉害,薛家肯定以你为荣。”
祝余艰难笑了笑,知道自己可能是薛家人后,他打听了许多关于薛家的事。
以前对薛家只有一个大致了解,打听之后才知道,薛家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薛家名声很好,从开国初,便镇守边关,出了无数名将,百姓说起薛家,都赞不绝口。
“我听说,薛家人人擅战,我……”
祝余回想自己,似乎除了医术,什么都拿不出手。
“小祝,你也别多想,就算千分之一的可能,薛家不喜欢你,那又怎样?你还是那个祝余,救死扶伤的祝大夫,你是为自己而活,不是为了旁的什么,况且,薛政旗不是写信过去了吗,他说薛家人都很喜欢你,知道你是大夫,很自豪。”
由爱故生怖。
越是在意的人,越忽视不了对方对自己的看法。
“你说是对,”祝余深吸一口气,“我现在简直是自寻烦恼。”
年关将近,皇后肚子越发大了,谢云槿与梁煊去坤宁宫请安,看到大着肚子的皇后,眼中不自觉带上关切。
皇后宫里的内奸被揪出来了,是梁煊亲手处理的,谢云槿不知道详情,只知道那段时间,坤宁宫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宫中不知不觉少了些人。
一位贵人因犯错被废。
谢云槿知道,明面上的理由是掩饰,贵人被废的真正原因,是试图谋害皇后腹中皇嗣。
但谢云槿不知道,这件事是那个来自未来的梁煊经手的。
在那个时空,没有皇后怀孕的消息,却在同样时间里,皇后生了一场大病,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后来更是早早离世。
梁煊顺藤摸瓜查出,下手之人不仅想害死皇后腹中胎儿,还想一并除去皇后,前世为何没有传出皇后有孕的消息、为何皇后生了一场大病,在查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有了明确结论。
或许,前世也是有这么一孩子的,只是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这个孩子被人害死了,幕后之人给皇后下药,一并拖垮了皇后的身体。
好在,这一世,在梁煊的严防死守下,坤宁宫没出意外。
皇后身体好好的,腹中胎儿也健康成长。
盯着太医把完脉,梁煊问:“母后身体如何?”
“禀殿下,皇后娘娘一切安好。”
梁煊不自觉松了口气,受另一个自己影响,他也有些草木皆兵了。
皇后看出,两个孩子的相处模式似乎产生了变化,梁煊没有掩饰自己对谢云槿的心思,较以前,两人相处更亲密了些。
在他们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两人之间,弥漫着一层旁人无法插足的氛围。
皇后看在眼里,没当面说什么。
谢云槿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他与梁煊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也许,发现了,只是没有细究,放之任之。
比如,两人私下相处时,梁煊的小动作多了。
碰碰脸,牵牵手,谢云槿忙碌的时候,给他喂小点心,喂水……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谢云槿想了想,从那日他说,会与娘和祖母说,不要给他相看之后开始的。
梁煊似乎把那番话当做了什么信号。
孙侍郎的事被传的人尽皆知,连带孙家人出门,都容易被人调侃,好一段时间,孙家人不敢出门。
很是低调了一段时间。
流言甚嚣尘上。
不知从哪天起,突然传出,太子给祝大夫撑腰,是因为太子同样身患隐疾,不然怎么东宫一直无人呢?
谣言传的有板有眼的,甚至有人私下来问谢云槿,是不是真的。
谢云槿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前来询问的官员,毫不客气:“于大人为官,不带脑子的么?”
于大人气得憋红了脸。
来问的不止一人,谢云槿私下与东宫其他官员聊天,他们也被问过,说的人多了,总有人当真。
尤其一些人,视线总会有意无意扫过梁煊那里。
梁煊黑了几次脸。
谢云槿乐不可支:“殿下,你是没看到,那周大人,就差没直接开口问了,哈哈哈哈哈,他忧心忡忡的,是不是想让你不要讳疾忌医,哈哈哈哈哈……”
梁煊慢条斯理放下手中卷宗,走到谢云槿面前。
感觉到危险来临,谢云槿捂住嘴:“我不笑了,殿下生气了?”
梁煊一步步逼近,直至将人拢在身下:“孤身体如何,阿槿可要亲自、尝一尝?”
第48章
谢云槿倏地往后退:“不,不,不,是我……”
剩下的话卡在嗓子眼。
梁煊伸出一只手,捞住谢云槿的腰,挑眉看他。
逃跑无果,谢云槿在梁煊不知为何突然强大的气场下,认输:“是我的不是,不该嘲笑殿下,我错了!”
“不,”梁煊慢条斯理拂开垂落在谢云槿脸侧的发丝,“阿槿怎么会错?”
“我真的错了!”谢云槿一双眼睛滴溜溜转,寻找躲开的办法。
梁煊还在靠近,温热气息拂在脸上,谢云槿不自在极了。
不是没与梁煊这么亲密过,但从没哪一次,有像这次让谢云槿感到别扭。
谢云槿左看右看,不敢与梁煊对视。
“阿槿为何不看我?”
头顶传来带着些许疑惑的声音。
谢云槿回答不出来。
太奇怪了。
梁煊的目光太灼热了,目光所到之处,仿佛被点了一把火,火势蔓延,谢云槿不得不想其他事转移注意力。
“我没有啊,殿下,离族使臣是不是快到了?”
快点转移话题,不要再这么奇怪下去了。
“大概吧。”梁煊按在谢云槿后腰上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一下,嘴上回答着谢云槿的问题,心思完全没在上面。
温香暖玉在怀,谢云槿躲了他一段时间,自打那件事后,他靠近,对方都会躲一躲,梁煊已经很久没有与谢云槿这般亲近过了。
心中猛兽叫嚣着,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将人锁在身边,只能与他说话,只能看着他。
理智化为枷锁,将这只叫嚣的凶兽牢牢捆住。
两人身体挨得极进,谢云槿想与梁煊分开些,身体一直在动。难免的,动作间会触碰到彼此,感觉到什么,谢云槿动作突然僵住。
“我,你……”
救命,都是男人,这代表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梁煊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
谢云槿咬住唇,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怕自己动一动,会让情况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