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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侯一边心惊,一边不自觉放低了态度。
他无法再如一位父亲那样,在谢云槿面前高高在上了。
谢云槿的一言一行,无一不透露出,他才是长宁侯府的主人。
意识到这点,长宁侯不悦皱了皱眉。
他不想落了威风,可他没有办法再在谢云槿面前摆父亲架子。
谢云槿真的成长了。
他对他的态度,挑不出一丝错误,他的心情也不会再因为他的几句话起伏。
面面俱到,不管他怎么触碰,都看不到变化。
只有彻底不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会对他的一切无动于衷。
长宁侯一颗心沉到谷底。
谢云槿才不管他怎么想。
就算那件事是真的,长宁侯有憎恨老夫人的理由,也不是他冷落母亲、迁怒母亲和他的理由。
随着长宁侯的归来,长宁侯府平静的表面下,有什么蠢蠢欲动。
长宁侯回府,谢云槿今日没在东宫留宿。
送人出门的时候,梁煊万分不舍。
“一定要回去吗?”
早知道,不让长宁侯回来了。
“只是回去一天,明天就能见到了。”谢云槿被人抱在怀里,声音闷闷的。
梁煊飞快抓住重点:“只在侯府住一天?住一天也不是不行啦,阿槿明天一定要回来住。”
“不是,”谢云槿无力解释,“我回去住,第二天也能见到。”
“阿槿要为了长宁侯抛弃我吗?”梁煊语气低落。
谢云槿被恶心到了:“不要说这么可怕的事。”
“长宁侯不是什么好东西,阿槿要是不想见他,不如直接住在宫里不回去了吧?”
谢云槿非常怀疑这才是梁煊把长宁侯弄回京城的真正原因,奈何他没有证据。
“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容易安抚好黏人的太子殿下,谢云槿得以脱身。
目送谢云槿离开,梁煊转身回宫。
暗卫悄无声息出现在大殿:“主子,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布置好了。”
“嗯。”
暗卫汇报完,无声离开,屋里只剩下梁煊一人。
不知过去多久,屋里传来梁煊的声音:“为什么一定要阿槿自己处理这件事?”
从查到那些东西开始,梁煊就打算不脏了谢云槿的手,处理掉长宁侯。
这对他来说太容易了。
不论是让人悄无声息死在任上,还是在无尽苦楚中去世,他都可以安排上百种路给长宁侯选择。
可他被另一个自己阻止了。
那人打乱了他的计划,给了长宁侯回京的机会。
“直接处理不好么?何必让阿槿为了他伤神?”梁煊不明白。
“因为阿槿是个小笨蛋。”
即使嘴上说着恨、不在意,还是会为了所谓的亲情付出一切。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
戾气自心间蔓延,梁煊感知到了,至今为止,关于未来的记忆他仍是断断续续的,但不难从另一个自己的态度中,窥探一二真相。
“他做了什么?”
“不重要了,”男人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这一次,他会在无尽的悔恨中,永不瞑目。”
他的阿槿,也不会再遭受曾经的一切。
他会在阳光中,抛开所有黑暗,自由生长。
第61章
“云槿,许久未见了,小酌一杯?”
路上,谢云槿遇到冯修竹,对方邀请,谢云槿想着自己确实有一段时间没与友人见面了,答应下来。
来到几人常聚的茶楼,谢云槿等了一会,问:“承泽不来吗?”
“他今日有些忙。”冯修竹握住茶盏的手紧了紧。
谢云槿无所察觉:“也是,他到了吏部,要忙的事很多。”
尤其是梁煊彻底掌权后,清理朝堂势力,太子一脉的官员都很忙。
清理出来的空缺位置太多,梁煊大手一挥,把新晋三甲全部提了出来,放到新地方发光发热。
顾承泽去了吏部,冯修竹去了兵部,谢云槿身上一堆职位,哪里有需要就在哪里忙。
三人忙得脚不沾地,见面的时间大大减少。
入朝为官后,几人见面,聊的话题多围绕朝中之事展开,这次也不例外。
先是谈了些正事,话题一转,聊起顾家。
顾家一直是默认站在太子一边的,太子掌权,顾家也跟着水涨船高,升职的升职,步入要职的步入要职,除了顾家四叔。
按理说,他立下大功回京,该重赏,职位也该升一升,可除了一开始老皇帝给了他足够封赏,后面太子掌权,他一直被边缘化。
新官职看似光鲜,说出去唬人,熟知朝堂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没多少实权的位置,华而不实。
朝中势力变动大,说太子打压顾家吧,顾承泽这个小辈都给了有实权的位置,顾家其他人升升降降,占实权位置的不少,只是其中不包括顾家四叔。
有人猜,太子此举是为了平衡,总不能所有好处都让顾家占了,没看到,顾家四叔的新任命下来,许多人松了口气吗。
顾家四叔,可能是太子给顾家的缓冲,以后等顾家老一辈退下来,就该顾家四叔顶上了。
包括顾家四叔自己,也对这点深信不疑。
或许有过怀疑,在太子和顾老爷子的有意引导下,不知自己早已暴露的顾家四叔,逐渐信了这个说法。
但谢云槿和顾老爷子等人知道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太子从始至终就没打算重用顾家四叔。
留着顾家四叔,是为了钓到更大的鱼。
聊了会朝中事,谢云槿打断冯修竹:“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我们说点有趣的。”
话题一下子跳到了朝中官员的私事上。
看着滔滔不绝、眼中带着笑意的好友,冯修竹心情复杂。
冯修竹一直知道,有一股势力在暗中为自己铺路。
一开始不知道对方是谁,来京城后,这股势力的存在感突然减弱,拥有属于自己的势力后,冯修竹沿着线索往下查,试图找出帮助自己的人,以及对方的目的。
最开始查不到什么,可突然有一天,线索像是被人故意一般送到自己面前。
冯修竹怀疑过对方的目的,但沿着线索查下去,真让他查到不少东西。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背后之人为他设下的陷阱。
冯修竹没有贸然相信。
一切截止于长宁侯回京前夕。
没有人知道,长宁侯比明面上回京的日子早到两天,他谁都没见,只隐藏身份来见了冯修竹。
这个笨蛋一点都不知道。
他对自己推心置腹,丝毫不知,长宁侯想剥夺他所拥有的一切,给他这个所谓的好友。
冯修竹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察觉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