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里闪着诡谲的光,看得人心底发寒。
她刚从前辈那里听说了波本为了上位设陷阱坑害朗姆,又对指出这点的卡莎萨怒下杀手的事迹。
库拉索微不可察地往后移了点,祈祷这位传闻中睚眦必报、狠辣阴毒的波本不要在意自己。
她才得到代号不久,虽说很感谢朗姆救下她的性命,但在朗姆许久未出现的情况下,她想尽可能避免卷入任何是非中。再者她和攀咬波本的卡莎萨只有几面之缘,并不熟悉。波本的那一眼让她心下犯怵,不明白自己哪里吸引到波本的注意了。
所幸身旁的前辈满脸堆笑地吸引走了波本的注意力:“没有什么,我们只是在普通地闲聊罢了。”
“哦,是这样吗。”波本慢慢地说,含笑的眼睛中看不出他的真实情感,库拉索时而觉得他只是无所谓地随口一问,时而又觉得他在因前辈敷衍的回答酝酿着满腔怒火。
她紧张地吞咽一口口水,转而又听见一个挑衅的声音:“你终于摆脱掉那个跟踪狂出来了,波本?”
她闻声望去,是跟了朗姆十年以上的一位代号成员,资历颇深,才敢对着波本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一阵阴冷如毒蛇的视线扫过,库拉索后颈发凉,抬眼一看却见波本笑得亲切,甚至一只手搭住了挑衅者的肩膀,状似好友般地道:“你,对我的私人生活很感兴趣吗?”
波本眉眼弯弯,但气势骇人。
那个挑衅者绷紧了身子,拉扯了一下嘴角,最终还是转移了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们找我们出来做什么?”
波本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不着急,我先认识一下大家。”
库拉索莫名紧张,仿佛有所预料一般。接着,她便看见波本信步穿过前面的几人向她走来。
“你是库拉索对吧?”波本笑眯眯地看着她。
她保持着表情的冷静,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的眼睛相当特殊……”波本饶有兴趣地紧紧盯着她的双目。
库拉索没忍住眨了几下眼睛,心中打鼓。她努力平稳着声音说:“朗姆说过我的能力只能为他所用。”
她说罢便闭上嘴,等着波本的判决。
波本嗤笑一声,但却没有多说什么,深深看了她一眼,调头向吧台方向走去。
库拉索直到波本走出四五步远,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呼吸。她心中仍然起伏不定:波本对她的能力有兴趣吗?要是答案肯定,波本真的会轻易放过她吗?
她的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的肉里。
第22章
降谷零不紧不慢地打量了一圈朗姆的一众下属。
情况和他预料的分毫不差。
组织中的成员基本分为两种类型,为钱财利益或自身乐趣而作恶的亡命之徒,和在组织的高压威胁下一步步陷入黑暗回不了头的人。无论哪种,一旦有背叛的意图,甚至只是不小心暴露组织存在,都会被毫不留情地灭口。
换句话说,组织本身就是以恐惧来操纵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人员,而大多数的成员也几乎毫无忠诚可言。
这一点在现场众人的表现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没有人在乎朗姆到底怎么样了,让他们急躁担忧的只是自己的处境。疑似干掉了顶头上司来向上爬的波本自然引起他们的不满,但也仅限于此了。
虽然这并非降谷零的本意,但他不得不承认,波本为上位先后残害朗姆本人和其心腹卡莎萨的传言在此时帮了他一个大忙。他已经成功塑造起来一个能让这些人乖乖听话的恐怖形象。
波本的赫赫凶名显然早就让这几个人吓破了胆,他稍一展现威胁的态势,这几人便噤若寒蝉。唯一仗着资历试图反击的人,也不过是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轻轻一戳就倒下了。反倒是新加入没多久的库拉索还记挂着朗姆。
库拉索。
降谷零看着那双显眼的异色瞳,心中盘算着。
据他了解到的信息,库拉索是被迫进入组织,此时尚涉恶未深,以他前世的经历来看,七年后的她心中也还存有善念。等他联系上公安,有没有机会争取库拉索?
他看了看紧张的库拉索,暂时放下了想法,等之后再慢慢打算。
敲打完朗姆的手下后,降谷零把视线转向吧台边的少年。
卡莎萨的儿子,根歪苗黑的组织二代,不久后做出一定成绩的他会接替父亲的代号,使用卡莎萨的别名——宾加作为自己的代号,在组织内如鱼得水,飞速晋升。
宾加的伪装潜伏能力、电脑技术、搏斗都不错,能力相当全面,但自命不凡又相对直接暴躁的性格是他的一大弱点。
就像此时少年双目通红地怒视着波本,毫无掩饰的意思。
降谷零走了过去,像是对对方的杀气一点也没有觉察,一副关心的样子:“裕也君,你还没成年吧,可不能喝酒哦。”
未来的宾加现在还叫着松山裕也这样普通的名字,刚满18岁。根据日本的《禁止未成年人饮酒法》规定,未满20岁不得饮酒。
松山裕也腾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嚷道:“谁准你叫我的名字了?”
“哎呀,因为裕也君还没有代号,也只能叫名字了。”降谷零表情无奈地摇摇头,坐到松山裕也旁边的座椅上。
他撑着头看向怒气冲冲,脖子青筋尽露的少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或者,我给你个机会,一个向上爬得到代号的机会,你觉得怎么样?”
正准备放狠话的松山裕也表情错愕地一时愣在原地。
降谷零轻笑一声,转过头向一直沉默着注视面前闹剧的酒保招招手:“给裕也君一杯牛奶,再给我上一杯波本。”
酒保点点头,手上开始动作。
降谷零再次看向松山裕也。
这时对方脸上的愤怒与惊愕都收敛了下去,只剩一双沉淀着无数情感的眼睛。他动了动嘴唇,吐出一句:“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波本。”
降谷零调笑道:“哦?因为卡莎萨的事吗?”
他没有意外地看见松山裕也猛然腾升的杀意,微微摇摇头:“那样的话你应该憎恨的是动手的琴酒。”
“我总有一天会把琴酒拉下来的。”松山裕也恨恨地说。
“那么你不就更应该抓住我给的机会了吗,还没有代号的裕也君?”降谷零接过酒保端上来的装着金黄酒液的威士忌杯,又把另一杯纯白的牛奶缓缓推到松山裕也的面前,抬眼望去。
年轻人脸上的挣扎显而易见,一面是刻骨的仇恨,一面是向高处爬的渴望,他瞪着笑得闲适的波本,面上的肌肉微微颤抖着,最终端起波本给他点的牛奶。
降谷零摇了摇酒杯,冰球轻轻撞击杯壁发出轻响,他朝向松山裕也举了举杯,扬起嘴角:“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