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看见女儿转身离开的背影,老父亲还是心疼的红了眼圈,“天晴,你后悔吗?爸爸当初早该更坚定地反对你们来往,他若是离开了你,你这辈子恐怕都再难接受第二个男人了。”
慕天晴听了背影一滞,她转过身,冲父亲一笑,“我不后悔。”
这辈子,若她没有选择和墨少钦在一起,那才是真的后悔。
那个上一世抱着她的尸体,说要为她复仇的男人,隐忍克制地爱了她一生,那份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爱,她却到死都不知道。
那样才是真的遗憾。
慕天晴回去了,到家时,墨少钦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他们带了褚四和保镖,还有照顾祁安的保姆,准备去看看这个世界。
有私人飞机和专业的保镖团队,饮食起居上都有一条龙服务,所以这趟长达三个月的旅行,非常愉快,全程便只有享受。
慕天晴每天和墨少钦待在一起也不会腻,他们一起去了北欧,玩雪橇,看鲸鱼,冰川探险,去了世界的尽头看极光。
白雪皑皑的大地,雪松树如同刺入苍天的银针,直升机穿过这片森林,全副武装的慕天晴摘下防风镜和手套,用热乎乎的小手裹住男人冰冷的指尖,一边揉搓,一边哈热气,“太冷了,让你戴手套,你不戴。”
墨少钦将她的小手塞回手套里,不忍心叫她受冻,“没事,待会儿就到营地了,我不怕冷。”
“你总是喜欢逞强!少钦哥哥,下次你再这样,我真的生气了!”
她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那样清澈干净,仿佛回到了从前小的时候。
墨少钦被她委屈巴巴的眼神盯得心都化了,伸手去揉弄她的脑袋,笑道,“傻姑娘,都是孩子他妈了,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慕天晴抱住他胳膊,赌气说,“那还不是因为某些人不听劝,老惹我生气。你还是当爸爸的人了呢,不也是这么幼稚,不成熟。”
可能相爱的人在一起,就是会变得幼稚。
慕天晴确实感觉自己变了,上辈子母亲离世后,她与慕家决裂,性格就开始变得孤僻,后来嫁给权劲,在权劲和洛依依的磋磨下,脾气也愈发隐忍。
她已经很久没有对谁这样肆无忌惮地撒过娇了。
她想起重生以来,她起初对墨少钦也是满心戒备,可是随着他一点一点的付出,和毫无保留的牺牲,她的心也渐渐为他敞开。
到如今,她才明白,她是真的很爱墨少钦。
只有在他面前,她才会变成小时候那个被父母宠爱,无忧无虑的慕天晴。
“少钦哥哥,我爱你。”
她眼神那么真挚地看着他,直升机的嗡嗡声掩盖了她的声音,但他们贴得极尽,所以墨少钦还是听见了。
他温柔一笑,“有多爱?”
“很爱很爱。”慕天晴伸手搂紧男人的腰肢,认真说道,“少钦哥哥,你不必担忧,也无需惶恐,我会等你的,倘若这一世,我们无法相守到老,我也会等着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因为,我相信来世。”
墨少钦从未听过这么动人的情话,不管是宽慰他也好,还是异想天开也罢,天晴这段时日的陪伴,让他心中的郁结彻底消散,睡眠越发规律,也很少半夜惊醒了。
他感觉身体似乎正慢慢变得好起来了,但墨少钦一贯是藏得住心事的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想让天晴空欢喜一场。
就这样,两人花了四年的时间,几乎将世界的各个角落都走了一遍。
花销上自然也是极大的,不过墨氏有应乘风撑着,慕家二老也十分能干,慕氏集团和墨氏集团的家产累积起来足够他们什么都不干,霍霍一辈子。
祁安也在这些游历的时光里,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了能说会道的帅小宝。
这一年,祁安四岁,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
慕天晴决定还是带着祁安回国一趟,回国前,他们路过联合国,去了一家专攻脑肿瘤疾病的医院复查。
没想到,这一查发现墨少钦脑部的肿瘤非但没有再增长,反而从原先的5厘米又缩小回去了,现在已经不足1厘米。
慕天晴看到报告后,简直心花怒放!
她听说过,癌症晚期的老人因为心态较好,而消灭癌细胞的故事。
也许这四年的放松和游历,确实让墨少钦很幸福,很快乐。
慕天晴紧紧握住墨少钦的手,她现在心中终于有了底气,墨少钦不会死了,他的身体在好转。
就像当年时音阿姨和墨沣叔叔在一起后,病情也有过好转的迹象,若非权听白后来找了过来,破坏了这个家的安宁,时音阿姨不会死那么早。
“少钦哥哥,我们不必等来世了,今生今世我们便能白头到老。”
慕天晴激动地搂住他的脖子,高兴到原地跺脚。
墨少钦眼底满是宠溺之色,他看着眼前的女孩,仿佛看着这世间的稀世珍宝,病历报告出来以后,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才终于落地。
他温柔地抱着她,低头亲吻她的唇,沉声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
话音未落,嘴角便被女孩的手指堵住,“不准说这种丧气话!你一定能好起来的!少钦哥哥,既然游历能让你心情愉悦和放松,那么接下来的几年,我还会继续陪着你游历,直到你的病完全好起来为止!”
慕天晴说得诚恳而热切,墨少钦的心里再次涌出一阵暖流,这四年来,他和天晴相处的点滴,这样的感动无处不在。
她用她的温暖,一点点治愈了他的童年。
“好,我们一起。”
六年后——
海市机场。
墨少钦牵着慕天晴的手,走出海关。
一晃十年,慕天晴和墨少钦的脸上都没有岁月的痕迹。
走出机场,她仰头看向外面的天空,轻轻呢喃道,“我们终于回来了。”
说完,她和墨少钦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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