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家的床单染了好大一块。
她的衣服,也未能避免。
忽然想到什么,慕枝视线在内寝巡视一圈,最后在床尾看到嬴墨脱下来的睡袍。
她拿过来一看,好家伙,蹭的到处都是。
慕枝扶额。
没脸见人了。
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不知道嬴墨是什么感想。
说不定,以后再也不想让她上他的床。
慕枝换好衣服,立即把床单被罩全部撤下来,还有她和嬴墨的衣服,用一个干净的包袱装起来,准备一会自己拿到洗漱房去洗。
这要是拿到浣衣局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慕枝抱着老大个包袱出门,肚子虽然不怎么疼了,但是腰腹还是很酸,不太爽利。
她一开门,又听见齐鲁的声音传来:“慕爷,你终于睡醒了,我都在这等你半天了。”
“等我干嘛?”
慕枝的视线被自己怀里的包袱挡住,她艰难从包袱后露出脑袋:“她又闹腾了?”
这个她,齐鲁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
“蔓乐璃。”
“没有啊,蔓姨挺好的,她是你娘,你怎么能直呼其大名?”
“哦,没闹就好。”
慕枝直接忽略后面那句,随后又问:“那你等我干嘛?”
“是皇上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去御膳房给你准备点补汤,等你睡醒,再让你喝。”
齐鲁挤眉弄眼的看着慕枝,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慕枝看了眼他手中的食盒:“是什么汤?”
“好几种呢,有燕窝,甜汤,乌鸡汤,这乌鸡汤里放了好多补血的药材。”
说完,他又一脸坏笑地问:“慕爷,你昨晚失血过多了?”
“……”
真的是找打!
慕枝腾出手,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
齐鲁哎哟一声,捂着脑袋,却依旧笑的一脸贼兮兮。
两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慕枝把装着脏床单的大包袱垫在屁股底下,将齐鲁拿的汤,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她自己也喝不完,让齐鲁帮着喝一些。
齐鲁平时哪能喝到这些,完全不嫌弃,把慕枝喝剩下的一滴不剩的全部喝光。
喝完后,她才重新抱着包袱去了洗漱房。
齐鲁一路跟着她,见她要自己亲自动手洗,连忙就要上手抢夺:“慕爷,我来。”
“不用。”
慕枝自然不会给他,只是吩咐道:“你去帮我提些热水来,另外,让人在门外守着,别随便放人进来。”
“哦。”
齐鲁脸上满是疑惑,但最后也没多问,出去找人弄了几桶热水过来,本来还想留下来帮忙,结果却直接被慕枝给推了出去。
慕爷这是咋了?
干嘛突然要费劲巴拉的亲自洗,还不许他帮忙?
不让帮就算了,他留下来看看也不行吗?
慕枝听到他心底的疑惑,赶紧过去把门关上。
这种丢脸又没发解释的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无关信任。
慕枝洗了好几遍,才终于把上门染血的部分洗干净。
感觉腰腹还是有些坠坠的疼,她正用手揉着腰,洗漱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蔓乐璃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个苹果在啃,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向慕枝,语气嫌弃:“你一个太监总管,还得亲自干这种累活,果真是个奴才命。”
慕枝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把洗干净的寝衣捞起来,又透了一遍床单被罩。
蔓乐璃也不生气,把苹果嚼的清脆作响。
蓦地,似乎想到什么,她抬步走进去,伸手摸了一下洗衣盆里的水。
还好,是热的。
要是敢用凉水,疼死她活该。
“干什么?”
慕枝见她突然把手伸过来,吓了一跳,转头瞪着她:“能让我消停的干活吗?”
“怎么,怕我过来掐死你?”
蔓乐璃冷冷地看着她,说话永远那般尖酸刻薄:“掐死了你,老娘找谁养老去,要死,也得等老娘活够了你再去死。”
“那可不一定。”
慕枝算是看明白了,跟蔓乐璃这种人说话,就得把心放大点,不管她说什么,都别生气,保持平心静气。
“这宫里明枪暗箭,我身上又背负着这么多秘密,再加上,有你这么个口无遮拦,还没脑子的娘,指不定哪天我就被人给害死了,到时候,如果你跟我去死,到了地下我还给你养老。”
“……”
死丫头。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蔓乐璃把苹果核狠狠往地上一摔,生气的走了。
生女儿生女儿,还不如生头猪。
饿了还能宰来吃。
慕枝:“……”
有病。
真要生头猪,吓死她。
还宰来吃,吃个鬼。
“小鲁子。”
慕枝朝门口喊了一声,齐鲁立马探头进来。
“慕爷,我在这呢。”
“你没去御书房那边伺候?”
“皇上说今天让我跟着你,不用去那边。”
“…哦。”
听到齐鲁的话,慕枝尽量忽略心底的怪异,指着洗衣盆说道:“我已经洗干净了,你找人送到浣衣局去晾吧。”
“好勒爷。”
齐鲁招呼几人过来,连盆一起抬走。
身边有小鲁子,很多事确实方便不少。
只是,她这个大总管不但没去御书房近身伺候,反而连小鲁子都被安排在她身边,伺候她。
这让她忽然觉得,嬴墨哪是给自己找了个大总管,分明就是找了个……
想了好一会,慕枝没想到合适的用词。
回想这段时间,她这个大总管当的确实不怎么称职。
不过,一想到晚上被他那啥了,慕枝立马又心安理得起来。
算了,是他非要把她留在身边,又不是她想当这个大总管,别搞的好像她多不合格似的。
想是这么想,下午,慕枝无所事事,便还是去了御书房伺候。
本来准备帮他研研磨,倒倒茶,结果,到了御书房没站一会,就觉得难受的紧,被嬴墨抱到御书房的软榻上休息,直接睡了一下午。
睡醒后,慕枝坐在软榻上,看向坐在堆积如山的御案后的嬴墨,眼中满是复杂。
这不对啊。
这不是她一个奴才该有的待遇。
一时间,慕枝都不知道嬴墨的宠,对她来说究竟是好,还是坏。
要说好,这样下去,真的容易让她认不清自己的地位,万一有一天他变了,她要如何自处?
可若说不好,似乎又有些不知好歹。
想了许久,慕枝也没想明白,他到底看上她啥了?
跟后宫的那些娘娘们比,她的优势……真没有。
“醒了?”
嬴墨虽然一直在低头忙碌,却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慕枝这边的动静。
“饿了没?”
他问了一句,又继续低头:“饿了就让齐鲁去传膳。”
“皇上。”
慕枝从软榻起来,走到御案前,认真地看向他:“南岳国的公主想来和亲,对北晋国百利而无一害,你真的不同意吗?”
“怎么,你想让朕同意?”
嬴墨听闻这话,原本平和的眸子眯了眯,抬头看向她:“那公主要求和亲的对象,必须是朕,你也同意?”
他这话问的,好似她同意,就能改成什么一样。
慕枝其实也只是随口问问,想转移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已。
不过,见嬴墨这态度,她忽然有些好奇。
据说南岳国那位公主,是南岳皇最宠爱的一位,不但长的绝美,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如果同意让她嫁到北晋皇室来,两国之间的通商往来就能立即达成,这种联姻所带来的好处,不言而喻。
“皇上,你真的想听我的建议吗?”
“嗯。”
嬴墨放下手中的笔,把她拉到御案后,让她坐到自己大腿上来说。
这个姿势,慕枝到现在还是很不习惯。
“什么建议,现在可以说了。”
他的眼神告诉她,她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一定得好好斟酌一下,别乱说,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