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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第163章第四纪(二十五)
不管怎么说,用一个吻去唤醒沉睡的睡美人这样的举动未免也有些太过于童话了。
因此,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是在苏耶尔的心头一闪而过,很快就被他自己给打发到了意识的最深处去。苏耶尔伸出手来,捧住了托纳蒂乌的脸,认真的端详了好一会儿,但是都没有看出任何的问题来。
神魂是完好的,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当然也更没有缺失;力量上甚至比起以前来要更上一层楼,至少已经非常的接近于苏耶尔印象中的样子了。
想来再要不了多久的时间,托纳蒂乌就能够彻底的承继【太阳】的位置……不过这一点,看梅利奥托已经衰败到不行的身体状况,似乎也可以隐约的揣测出一二来。
他于是轻轻的拍打了一下托纳蒂乌的脸颊——而后者对此毫无反应。
他像是沉湎于一个漫长而又深沉的梦境当中,陷入其中不愿意醒来。
苏耶尔对此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够先揽着他离开这亡灵海当中——当然,如果说在之前,这可能是一个还蛮费功夫的事情,但是现在则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整片亡灵海都能够算是苏耶尔的领域,他只要心念一动,海水自然会涌动着将他们送走,如同苏耶尔的意志所希望的那样。
梅利奥托已经在这里等待了很久。当他终于看见苏耶尔带着托纳蒂乌,分开了海水走上来的时候,他的心头当然是欣喜的——只不过在这一份欣喜之后,梅利奥托忙想着苏耶尔询问,之前在亡灵海下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毕竟无论是那个已经消弭了的巨大的漩涡也好,还是如今已经彻底的大变样了的亡灵之海也好,无一不在昭示着如今的亡灵之海当中必然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
亡灵之海牵扯到整个世界的轮回往生,以及无数的灵魂的归所,作为【太阳】,梅利奥托自然需要去弄明白在这里究竟都发生了一些什么。
不过……梅利奥托其实也并不是非常的急迫。
因为在他的感知当中,这一种变化其实并没有给整个世界带去什么不好的影响;正好相反,梅利奥托反倒是发现,世界的规则变的更加的稳固。
也就是说,亡灵海产生的其实是一种好的变化。
既然如此,那么显然还是托纳蒂乌如今的情况要更为重要和紧急一些。
梅利奥托将手指轻轻的点在托纳蒂乌的额头上,以此来探查他之所以昏迷不醒、对外界的一切都不会予以回馈的原因。只是等到梅利奥托将自己的手收回来之后,他的面上浮现出一种非常古怪的情绪。
“托纳蒂乌……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梅利奥托说,“他只是沉湎于梦境当中,不愿意醒来。”
苏耶尔没有说话,但他眼底的沉默震耳欲聋。
显然,苏耶尔并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在托纳蒂乌的身上发生。毕竟对方一直以来给他的感觉都是沉稳而又强大的,很难想象在那个托纳蒂乌的身上还会出现这样逃避现实、困于梦境中的情况。
苏耶尔于是忍不住向着梅利奥托发问:“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梦境?”
才能够让托纳蒂乌都不愿意从中醒来?
“我只能够探查到他现在的状况,但并不能够窥探到他梦境的具体内容……”梅利奥托一边这样说着,目光却是在落到了苏耶尔的身上之后微微一顿,旋即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朝着苏耶尔询问,“不过,你应该是可以进入到托纳蒂乌的梦境当中,将他带出来的。”
“如果不带出来的话,他会怎么样?”苏耶尔问。
梅利奥托想了想,觉得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左不过一直这样沉睡——等到他想醒来的时候,自然就会醒来了。”
苏耶尔:……那不行啊。如果真的这样等下去,他还要在这个时间线里面耽搁多久?
第五纪可撑不住他们——其实主要是撑不住托纳蒂乌离开那么长的时间。
因此,苏耶尔当机立断就做出了决定:“我去他的梦里。”
横竖不过是个梦境罢了,苏耶尔倒是也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才会让两个托纳蒂乌都沉浸在其中,将他们困囿在了其中这么久,却也不见托纳蒂乌有任何的、想要从这个梦境当中脱离出来的意愿。
“好。”梅利奥托说,“我送你进去。”
梅利奥托原本对于托纳蒂乌缔结神婚的契约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看法,非要说的话只觉得太早了一些——但这毕竟是那个孩子自己的选择与坚定的意愿,梅利奥托并不会过多的置喙什么。
然而现在,他却是由衷的为此感到庆幸。毕竟如果不是因为托纳蒂乌和苏耶尔之间拥有这样紧密、并且亲密的联系的话,无论是去寻找托纳蒂乌的踪迹也好,还是要将托纳蒂乌从这样的不愿醒来的梦境当中唤醒也好,都会变成一件非常艰难、并且不一定能够达成事情。
而且……就算是既定的下一任的【太阳】,如果沉浸在亡灵之海当中太久的时间的话,也不是没有被洗涤干净灵魂,重新往生的可能性的。
毕竟在第四纪的【太阳】尚且还高悬于空中的现在,托纳蒂乌只是【太阳】的继承人,而并没有真正的坐上那个位置,不是吗?
无论这是一场意外也好,亦或者是有谁苦心孤诣的布下了陷阱也罢,梅利奥托都已经决定要把这件事情彻底的调查清楚,无论罪魁祸首是谁,都绝不会轻饶。
***
苏耶尔在梅利奥托的帮助下,踏入了托纳蒂乌的梦境当中。
他其实在此先已经猜测过数次,究竟应该是怎样的梦境才会让托纳蒂乌都在其中失了方寸;然而当乍一进来的时候,苏耶尔却是感动有些疑惑的。
因为眼前所见是一片的漆黑,他如同在不见任何光日的沉渊当中行走,没有方向,没有既定的路线,甚至在走的久了之后,连对时间的感知都逐渐的被吞噬。
苏耶尔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象才终于逐渐的产生了一些变化。
首先是逐渐出现的红绸,从看不见尽头的空中垂挂了下来,高高低低、或紧或松的垂挂着,于是在原本的一片黑暗当中,都硬生生的圈出了一片的地盘,甚至是营造了某种和这黑暗格格不入的氛围来。
苏耶尔心下隐约由衷不好的预感,仿佛是直觉做出的预警;但是在斟酌了片刻之后,苏耶尔还是选择拨开了这些红绸,朝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这个选择或许是正确的。因为苏耶尔的耳边逐渐听到了一些声音。
那是诡异的清脆和响亮的皮肉拍打的声音,是“咕叽咕叽”黏稠的水声,直到最后——传来了少年人压抑不住的、变了调的哭泣。
苏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