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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刘青阳喝得癫了,指着宁嘉树说,“小子,最不够意思就是你,小时候我带你玩得时间最多,现在你大了却不拿我当回事了。”
宁嘉树也喝了不少,乜着眼睛看着他,“青阳哥,你还好意思说,谁没把你当回事?当我哥的面,你得给我说说清楚,别让人以为我没有尊老爱幼的习惯。”
“哟,我怎么不好意思了,”刘青阳怪叫道,“我看你尊老倒是没有,爱幼还真的是够意思,对了,给哥几个说说看,你和那个叫什么……安……安歌的黄毛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着又和沈巍使了个眼色,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宁嘉树轻轻笑骂了一句:“滚蛋,没有的事情。”
“说啊,说啊,听说人家都为了你打架了,你还说没你的事情,我要是那姑娘,一定是伤心死了。”
说着又是一阵哄笑。
“可惜了,你不是那姑娘。”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声冷笑,刘青阳吓得回头一瞧,只见一个漂亮女孩子正眯着眼睛冷冷地瞪着他。
莹白如玉的小脸,眉目如画,黑宝石一般的眼睛,眼尾上挑,弧度优美,冷冷得浮着冰。
“你是?”刘青阳莫名其妙,“谁啊你,突然就这么冲过来,我又没说你……”
宁嘉和却站了起来,伸手微笑,“是安歌吧?都长这么大了,走在街上我都认不出你了。”
安歌垂了眼眸,极其礼貌地与他握了握手,“嘉和哥。”
这就是安歌?
刘青阳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捅了捅身边的沈巍,压低了声音说:“哎,妞不赖啊,盘正条顺的。”
沈巍当他二百五似得白了他一眼,示意他去看对面宁嘉树树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宁嘉树正低了头继续喝酒,眼皮都没撩一下。
宁嘉和又道,“吃过饭了吗?要不然坐下一起吃饭吧,我刚刚回来探亲,他们都是给我接风的。”
安歌摇了摇头,指了指身后,“不了,我和战友过来买饭的,不打扰你们了。”
宁嘉和这才看到她身后的不远处,还站着两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一身舞蹈练功服,衬托着身材袅娜多姿,柔美无比。
他点了点头,“也好。”并不勉强。
他和安歌不熟,小时候在家里偶尔见过几次面。
没想到刘青阳一看那几个小姑娘,倒是万分热情,招呼着:“小妹妹没吃饭怎么行呢,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坐下和我们一块吃,正好交个朋友呗。”
两个女孩子没动作,远远地在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唧唧咕咕地低声说笑着。
“怎么不嫌弃?当然是嫌弃着呢。”安歌斜眼睨着刘青阳,冷冷地说,“我就是过来警告你,一个大男人没事别在这儿道听途说,以讹传讹的,和你有啥关系?大男人的舌头不要那么长。”说着她一甩脑后的马尾辫,和宁嘉和点了一个头,就挺直了脊背,迈着舞蹈演员优雅的步伐,扬长而去。
刘青阳被噎得目瞪口呆,梗着脖子,红了脸,半天没说出话来。
沈巍和宁嘉和在旁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连一直绷着脸,没吱声的宁嘉树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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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宁嘉和喝了酒,不便开车,就在附近的招待所找了一间房。
宁嘉树送他,两个人走在了后院花园的人工湖畔,月朗星稀,清辉点点,湖面上波光粼粼,浮着细碎的银光。
“我知道老爷子当初把你送到舰艇上你不乐意,没想到倒是适应得挺快,还立了功,有点叫人刮目相看。”宁嘉和说,他如今脾气改变了不少,慢条斯理地越来越像个指导员。
“碰巧罢了,正好遇上落水的渔民,那种情景之下我不出手也对不起在身上这身军装。”宁嘉树淡淡地说。
人民子弟兵,出手为人民,有什么好炫耀与得意的。
“那次强台风袭击破坏得程度惊人,许多同志都受了伤……对了,我听说你受伤还挺严重,不但自己不向家里报告,还居然敢威胁你们舰长不让上报。”宁嘉和说着侧目看着他,严肃地说:“这种事你怎么能这样擅自做主,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家里有家规,你是在害你们领导,知道吗?”
“你听谁说的我受伤挺严重的?别听他们那帮人胡扯,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看有变化吗?”宁嘉树眼神中有一种特别的光芒。
有变化吗?
宁嘉和一愣,忍不住抬眼又深看他,疑惑着没说话。
想了想又说,“不过听说老爷子对你这次做英雄事迹报告,很吃惊,不相信这是真的,差点把你勾下来,要不是张伯伯把材料报上去,大概我们都看不到听不到你的光荣事迹了。”说着他又瞧了瞧宁嘉树的脸色。
他的轮廓掩映在柳树的阴影之下,看不清楚,只有黝黑的眼睛中浮动着波光。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宁嘉树用很冷静的声音说:“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不能因为我是宁重远的儿子就特别对待。”
宁嘉和笑了一笑,捶了他一拳,“人小鬼大,你还来劲呢。”
宁嘉树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他们又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兄弟两个趴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上,又一句没一句地聊天,说急了还会动手动脚,打对方几下。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笑完了之后,宁嘉和想起苏荷交代的任务,突然问道。
“什么?”
“安歌啊,怎么会打了韩晓雅?是不是真的和你有关?”
“我哪儿知道。”宁嘉树耸了耸肩。
“你不知道?那些话都传到家属大院了,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老妈急得跳脚。”
“我还真不知道,我又堵不住别人的嘴。”宁嘉树无所谓地将手抄进了裤兜,踢了下脚底的小石子,“那帮老娘们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舌头太长了吧。”
嘉和想起安歌骂刘青阳的那番话,忍不住抿着嘴角笑了一笑,又问,“你现在没来真的吧?”
“怎么可能呢?我才多大啊……”宁嘉树楞了一愣,然后,无所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