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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完毕的战士们像一阵风一样进了餐厅,井然有序的去排队洗手,洗脸然后一组一组的端坐在餐桌前,默不作声地开始吃饭。
整个过程,有序,迅速,沉默,却能感觉到强烈的纪律性。
再也没有昨天迎接他们的时候的嘻哈玩闹。
安歌端着自己的饭盘,悄然在一旁看着训练有素的战士们吃饭,竟然觉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看得有些移不开眼睛。
“看什么呢?饭都不吃了?”身边有人落坐。
宁嘉树端着自己的饭盘笑吟吟地看着她、
“看你的战士们吃饭啊。”安歌回答说,依然没有收回视线。
“哦。”宁嘉树说着,瞄了那一排一排的正在吃饭的战士们,又继续问道:“好看吗?”
安歌点了点头:“好看啊。”
宁嘉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有什么好看的,能有我好看吗?”
安歌转过脸瞪着他:“……”
这自恋得……还要不要脸了。
宁嘉树微笑地看着她,对上了她颇为无语的表情,不满地嘟了嘟嘴唇,说:“怎么?我说错了吗?这一百来号的人里面,有谁长得比你男朋友好看,你放着眼前的帅哥不看,却去看别人。哼。还说什么我长得符合你的审美观,骗人。”
安歌差一点没把口里的饭呛了出来:……
这是宁嘉树吗?
还是刚才那个威风凛凛,想一只狮子一般居高临下,有王者风范的指挥官吗?
这嘟起的薄唇,委屈的小眼神……简直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看着她惊讶到痴呆的目光,半张开合不拢的红唇,宁嘉树心情颇好,他伸手刮了刮安歌的鼻子:“好啦,不要用这么萌萌的眼神看着我,赶紧吃饭吧。”
指腹带着微凉的寒意触碰着她的鼻梁,安歌哆嗦了一下,“哦”了一声,偷眼看着周围的人隐忍憋笑的目光,恨不得把脑袋埋进了饭盆里。
宁嘉树笑了一笑,自己也低了头吃饭。他吃饭的动作很迅速,却依然给人以优雅,不疾不徐的感觉。
安歌叹气,不服是不行的。
吃到一半,一排长端了饭盘过来,向宁嘉树汇报上午的工作,安歌微微挪了挪身体,向旁边的座位上偏了一偏,正好看着李菁愁眉不展对着饭盘叹气。
安歌问道“怎么了?”
李菁皱着眉头轻轻地抱怨:“看,还是给我吃这么清淡的菜,嘴里都能够淡出一个鸟来了。”
安歌看了看她的饭盘,白粥和大白菜,胡萝卜,和一条清蒸的海鱼。
炊事班班长是接了指示,文工团的队员们肠胃弱,不能够吃油腻食物,特意做得少油少盐。
偏偏李菁的妈妈是四川人,带着她从小也是无辣不欢的口味,昨天晚上肠胃不好,吃了一碗白粥已经是极限,今天中午又是这清清淡淡的一碗,又看着别人盘子里的酱油厚重,色泽红亮的红烧肉,早就是垂涎三尺了。
“我说,你们家的宁嘉树虽然会带兵,可是也太严厉了,你看这炊事班班长都给他管得傻傻的,我刚才问他要辣椒酱都不给我,还说连长特意交代的,我不能吃辣。哎……我就不明白了,宁嘉树是怎么知道我会去要辣椒酱的?”李菁悄悄地和安歌抱怨着。
安歌低了头吃饭,躲开她探寻的目光:“你别问我,不是我说的。”
李菁揪着她的胳膊,狞笑:“不是你,还有谁?”
安歌竟然无语凝噎。
她故意歪了歪脑袋,思考着。
对啊,宁嘉树是怎么猜到李菁会去要辣椒酱?
真的是神机妙算还是特别关注?
安歌有一丝小疑惑。
“还真的不是她。”宁嘉树插嘴道,飞快地看了安歌一眼,嘴角的弧度有一丝微微扬。
一排长已经工作汇报完毕和吃完了中饭,此时正准备端着餐盘离开,听到宁嘉树的话又重新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听着。
“以前咱们一起聚餐吃饭,你哪一次没有要过辣椒酱,咱们军区门口的小饭店,哪一家的菜不是够咸够辣,你都不过瘾,还有加辣,就咱们炊事班长烧出来的菜,你要是不去要辣椒酱,我都不相信。”宁嘉树含笑地说。
“哎……怎么我自己都没在意,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啊?”李菁惊讶,说出口之后发现会引起误会,连忙向安歌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只是太惊讶了。”
安歌无语地白了她一眼。
宁嘉树无奈地笑了一笑:“那时候没办法啊,人家不理睬我,我只好改变战略。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先讨好人家身边的朋友啊。所以我就特别关注她身边的人,比如你啊,比如周婷婷啊,你们都是她的好朋友嘛,那当然以后也是我的好朋友了,咱们得先建立革命的统一战线啊。”
李菁了然地点了点头,想起之前宁嘉树为了追求安歌所受到的待遇,同情地看着他:“对,你那时候挺不容易的。有的人就是很矫情……”
宁嘉树十分配合地做出了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安歌正想反唇相讥,突然,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地一排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接着安歌楞了一愣,也跟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菁不明白地看着他们:“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一排长忍着笑,不敢作声。
宁嘉树瞪了他一眼:“你都吃完了,还不一边去?”
一排长赶紧站起身,立正敬礼,利落地回了一声“是。”就端着餐盘,憋着笑,跑步离开。
宁嘉树也站起身来,端着自己的餐盘,说:“我也走了,下午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你们休息一会儿。”说着也快步走了。
李菁看着他们先后离去,转过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安歌:“你们刚才笑什么来着,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安歌本来还在抿着嘴忍着笑,听到她问,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等她笑够了,才转了转圆圆的眼睛,对着一脸懵的李菁说道:“李菁,亏你还是个读过书的,人家那么贬低你,你还帮着人家说话,什么叫农村包围城市?你是农村还是我是城市?我要换了你,早就把他骂死了,你看看你还说:你那时候他挺不容易的,有的人就是矫情……你连谁是你的朋友,谁是你的敌人都没搞清楚,居然说我矫情,你说说你是不是上了人家的当了……”
李菁这才反应过来:“哎……这宁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