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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嘉煕溜了之后,病房内一阵沉默,气氛十分诡异。
似乎过了好长一会儿,安庆葆才清了清喉咙发,发出了声音:“安歌,刚才宁嘉煕说得是真的吗?”
安歌抬眸看了他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哦。”安庆葆点了点头,又问:“你刚才要跟我说的也是这同样的一件事吗?”
安歌抿紧了嘴唇,又点了点头。
安庆葆沉默了好一会儿。
安歌看着他凝重的表情,仿佛是在思考人生大事,心中十分忐忑不安。
她有些不解。
她说:“爸爸,你不是最喜欢宁嘉树的嘛,打他小时候你就喜欢他,恨不得把他当儿子看待,现在我和他谈朋友……你怎么聚不高兴了呢。”
安庆葆说:“你爸爸没有不高兴,只是……”他顿了一顿,又问:“那你见过苏阿姨和你宁伯伯了吗?”
安歌点了点头,后来一想,爸爸的意思是指作为宁嘉树的女朋友去见他的父母,她又摇了摇头。……
吴耀华立刻就急了:“他都没有带你去见自己的父母?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和你玩玩的……”
“妈……”
“耀华。”
安歌和安庆葆同时斥道。
吴耀华诺诺地住了口。
安庆葆严厉地瞪了吴耀华一眼,厉声道:“宁嘉树不是这种人,你不要听你那哥哥成天胡说八道。”
吴耀华不吭声,只是表情有一些不以为然。
安庆葆没有放过她脸上的那个表情,继续厉声地说道:“我说说的错了吗?你那哥哥成天不干正事,就是喜欢把那些流言蜚语传给你,表面上是为你好,实际呢?他哪儿有一件事情是为了咱们着想过??说是宁嘉树不好,是个高干子弟,不会看上咱们安歌,就是想玩i一玩的,可是你说说看,我这病是谁给治的?是谁给咱们跑来跑去的找医生会诊,又是谁给咱们安排了复诊,都没让咱们操心过?你说说你那哥哥做过了吗?他不是成天说为咱们好,为安歌好吗?我们不在军区这些日子,你问问他有没有给看过安歌一次,打过一个电话给安歌?”他说着又看向安歌:“他有吗?”
安歌摇了摇头。她终于有些知道她妈妈刚才那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是她那个舅舅捣得鬼。
“妈,你怎么能听他的话,我在文工团这么长时间了,他可是从来没有问过我,只有一次,他担心我把宁嘉树给得罪了,才跑来找我一次,让我去给宁嘉树赔礼道歉,我没去,他还自己跑去了呢……”安歌想了想,又疑惑不解,“他不是害怕我得罪宁嘉树嘛,一心想巴结宁家人,怎么现在又开始说宁嘉树的坏话了呢?”
“他现在巴结上了韩家人。”安庆葆鄙薄地说。
安歌这才恍然,她嗤了一声。
吴耀华说:“你们也别这么说他,他不管怎样都是我哥哥,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哥哥,安歌也是他的外甥女,就算他跟咱们想的不一样,但是他是不会害我们的。”
安庆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吴耀华:“欸,你长长脑子吧,你那个哥哥根本就看不起咱们,没把咱们当自己人。”
吴耀华突然抬起头,看着安庆葆,说:“你也别说这个,那个的,安歌和宁嘉树谈恋爱,你是什么意见,就算他对咱们安歌是认真的,也没带她去见自己的父母啊,首长知道吗?”
安歌赶紧解释:“怎么不知道啊,宁嘉树已经和他爸爸妈妈说了,他们还说两家人在一起吃饭呢。”
这时候她可不想让其他人诋毁宁嘉树,即使是她爸爸妈妈也不行。
她又接着说:“我也去过宁家,宁伯伯出差了,苏阿姨见过我,对我也挺好的……宁嘉树一直在山花岛,几个月才能匆匆忙忙回来一次,有时候只能在机关呆一天,他自己都不能回家,怎么可能带我回去,可是他这次一调动回来,就要安排你们见面的事情,也够有诚意了吧?他对你们多好你们知道,不能这样说他……”
她替宁嘉树委屈,从安庆葆生病开始。他真的对他们就像对自己的亲爹一样,找医院,安排病房,找专家会诊,托刘青阳买冬虫夏草寄给他们……安庆葆每一次复查,他都要提前让宁嘉煕做好准备,简直就是无微不至了。
可是自己的妈妈不但不领情,还把什么道听途说,流言蜚语当一回事,安歌真的心里觉得堵得慌。
她看着吴耀华,泪花闪烁:“妈妈,做人没有这么忘恩负义的。”
吴耀华被她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说:“我们也没有忘恩负义,也没有不记得他的好,瞧你说的,这还没成家呢,就胳膊肘向外拐了。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说话,让人听见了,害臊不害臊。”
“妈,你这都是说些什么呀,简直是这是强词夺理。”安歌又气又羞,小脸涨得通红。
“好了,别吵了。”安庆葆喝斥道。
他又问安歌:“咱们先不管宁嘉树对我们怎么样,爸爸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不是喜欢他?”
安庆葆严肃地问。
安歌抬起水润的眼睛,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喜欢他啊,又何止是喜欢,这延续了两辈子的感情怎么只能是喜欢?
他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都依然让她心动不已。
如果仅仅只是喜欢,自己又怎么可能甘愿冒着再一次受伤的风险去重新爱上他呢。
安庆葆凝神看着她半天,安歌的眼神中有一种他所不熟悉的神采,宁静,深邃,热烈,那绝非是他所熟悉的女儿。
安庆葆叹了口气:“唉。耀华啊,儿大不由娘,你女儿长大了,你就随她去吧,只要她自己认定了就行了。”
吴耀华也叹了口气:“是啊,我是管不了她的,只要她以后自己不后悔就行了。”
安歌看了看自己的父母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喜悦兴奋的情绪,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不会后悔的。”她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