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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还没进入宁家的院子,远远就看到宁重远和苏荷在院子里。
天气晴暖,阳光从花架上方照耀下来,晒下斑驳的光影,微风吹拂着新出芽的嫩叶在枝头舞动着。
大约是刚刚在院子里干过活,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绒衣和军用衬衫,挽着袖子,手里还拿着一把铁锹。
见到吉普车进了院子,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驻足看着他们。
安庆葆从车上下来,看到宁重远,举手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军礼:“报告首长,安庆葆向您报到。首长好。”
宁重远把手里的铁锹递给了身边的苏荷,向安庆葆回了一个礼,就伸出手:“庆葆,身体好些了没有啊?”
安庆葆双手紧紧地握着宁重远的手,情绪激动,连连说:“好多了,好多了,谢谢首长关心。”
宁重远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那就好,那就好。”又告诉他:“今天是请你们来我们家做客,别拘束了,随意一些。”
说着环顾四周,看到在一边站着的安歌和吴耀华,连忙给宁嘉树使眼色:“嘉树啊,你请你安叔叔一家先进屋说话,你妈妈老早都准备好了。”
宁嘉树答应着,又紧紧地揽着安歌,给他爸爸做介绍:“爸爸,这是安歌。”
安歌礼貌地叫了一声:“宁伯伯好。”
今天是家宴,她只叫他宁伯伯,之前在军区礼堂演出,接受接见的时候,她叫她首长。
宁重远微微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她,面容姣好秀丽,一双眼睛清澈明亮,说话的语气自然温和,态度却是不卑不亢。他点了点头,笑着道:“安歌啊,你可是名人,我不需要小五做介绍也认识你啊。你都上了报纸了。”
安歌低头抿嘴,不好意思地笑了。
宁重远说着又冲着吴耀华点了点头,态度亲切地说:“小吴,庆葆的身体不好,这两年都是辛苦你了,你自己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家里可指望着你啊。”
吴耀华拘束地点了点头。
苏荷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上前笑着拉着吴耀华和安歌:“走,咱们去屋里说。”又瞥了宁重远一眼:“哎呦,又不是接见下属,你就别打官腔了。”
说着便带着吴耀华和安歌,先进了客厅。
客厅里收拾整理得干干净净,茶几上摆放着水果和糖果,他们一进门,袁阿姨就端着茶盘进来,泡了三杯热气腾腾的清茶。
安庆葆和吴耀华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上,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宁嘉树把茶杯向他们面前推了推,含笑道:“安叔,阿姨,喝茶啊。别客气……”又起身从厨房里端了一盘刚刚洗好的草莓进来,递给了吴耀华和苏荷:“两位大美女,请吃水果。你们不吃,我不好照顾我女朋友……”
吴耀华和苏荷忍不住都笑了,气氛放松下来。
苏荷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哎,这么大人了,越来越油嘴滑舌的。”
宁重远摇了摇头,转脸冲着安庆葆说:“你看,小五都这么大了,都想着要结婚了,可见咱们都老了,哎,日子过得真的快啊,我还记得你当年参军给我做警卫员的时候,那时候你还没有小五现在大吧?”
安庆葆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候我才十七岁。”
宁重远点了点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安歌他们都是大人了,到了要成家立业的时候,自从你离开了我,去了农场,我们也难得碰到面,这么些年,你的变化也不小啊……”他看了一下远方,目光之中有一点怅惘。
安庆葆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宁重远又说:“我到还记得你在我身边当警卫员的模样,不过……”他顿了一顿,没有说下去。
气氛微微凝滞了。
宁嘉树看了看他们的脸色,轻轻咳嗽了一声,嬉笑道:“我说,父亲大人,您能不能不要再感叹时光如流水了,咱们今天的目的是啥,能不能先切入主题啊。”
宁重远佯怒地瞪了他一眼,笑骂道:“臭小子,就知道着急自己的事情,也不看看我和你安叔叔有多少时间没面了,叙叙旧的时间你都等不及了,你这是有多心急呢。”
宁嘉树继续嬉皮笑脸地说:“哎,这想要娶媳妇的心情,就请您理解理解了。”
他说得宁重远和安庆葆都笑了起来,一旁的安歌羞恼地踢了他一脚,微微红了脸。
宁重远冲着安庆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看看,这孩子,还是这么没大没小的。”话是如此说,宠溺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安庆葆终于知道了,外界传说宁重远最喜欢这个小儿子,是一点都不假。
宁重远继续说:“庆葆,你跟我多年是知道的,我这个人自认为还是开明的,孩子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做主,我们不会多加干涉,所以在婚姻问题上,嘉树跟我说,他对安歌情有独钟,安歌也接受他的情意,那我这做家长的,绝对是尊重他的选择。安歌是个好姑娘,从小我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我和苏荷也很喜欢,所以啊,我就替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向你和小吴提个请求,同意这两个孩子的事情,让他们自由恋爱,自由发展,你看行不行啊?”
安庆葆微微涨红了脸,立刻站起身来,敬礼道:“我听从首长的指示。”
宁重远赶紧摆了摆手:“你赶紧坐下吧,咱们现在是儿女亲家,可别太拘谨了,我今儿也是休息天,你可别动不动提醒我,我还在上班。”
他一席话说得在座的人都笑了,安庆葆抹了抹额角的汗水,终于轻松下来。
宁重远又指着宁嘉树说:“这个小子,他小时候还在你家里住过,说起来也要感谢你那时候照顾他,所以他对你的感情也很深,如今他能够和安歌好了,也算是小时候结下的缘分。”
安庆葆看着宁重远说:“小五小的时候就特别聪明,也特别懂事。”
宁重远哼了哼:“他懂事我可不知道,调皮捣蛋可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