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碰瓷

n“肚子饿了？去醉湘楼罢。”

两人逛了大半天，直到冷月肚子唱起空城计，才遗憾作罢。

裴旻很细心，他把你放在心尖上宠着的时候，就会把一切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让你能感觉到自己在被爱着的。

两人在熟悉的二楼雅间落座。

冷月顺着窗口向外望。不经意间对上了一个视线。

青水？

她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了？”

裴旻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只看到一个背着背篓的老人蹒跚路过。

“没什么，”冷月回过神，摇了摇头。“只是想到上次的事，有点害怕。”

裴旻认真点了点头道：“那刺客确没捉到，是要谨慎一些，不过许久未曾出现，应该不足为惧，更何况，有我在你身边，怕什么？”

冷月笑着岔开话题，但心里还是有一抹慌乱怎么也压不下去。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正想着，楼下突然传来吵闹声。

听声音，是个半大孩子。

冷月有些好奇，又联想的到青水，便主动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裴旻蹙眉，本想拒绝，但见她一脸期待，便叫来仲泽：“你去看看。”

没过一会儿，仲泽一脸便秘似的表情走了回来。

“爷，下面……有碰瓷的。”

接着讲清了来龙去脉。

原来楼下有个乞丐进来要饭，掌柜的见他可怜，便向后厨要了些剩饭菜。

谁曾想，这乞丐吃了没两口就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同伴哀嚎着说吃坏了肚子，要店家赔钱。

搞得人心惶惶，竟有几桌客人当场就结账走人了。

掌柜的难得发一次善心，这下恐怕肠子都要悔青了。

裴旻皱眉：“京城怎么还有这种无赖？叫衙门的人来了吗？”

仲泽摇了下头：“衙门也管不了这种呀，掌柜已经叫了医馆的人验伤，那人已经晕过去了，谁也拿不准是不是吃了剩饭菜导致的。而且闹得有些难看，若是一传十，十传百，恐怕没几天就变了味。”

听到这儿，冷月突然打断他们，一副好奇口吻：“怎么不直接将他们打出去？”

仲泽一愣：“这不好吧？怎么说也是吃了东西的……”

冷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醉香楼开了这么多年，哪里会怕这种碰瓷？没有当场打出去，就说明掌柜心虚。”

仲泽挠了挠头，虽然觉得她说的挺有道理，但还是忍不住反驳道：“掌柜已经叫大夫了，若是心虚，恐怕不会这么主动吧？”

冷月好整以暇地抿了口茶水，轻飘飘反问：“那为什么不直接报官呢？”

见仲泽哑口无言，裴旻终于轻笑出声。

他看了眼冷月，眸中似有一抹赞赏，转瞬而逝。“走吧，下楼看看。”

几人刚到楼下，就看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跪在角落里，身前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晕倒在地上，唇边吐了一圈白沫，仔细看里面还有血丝。

“那人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吃了两口东西就吐成这样了。”

“带这个孩子，别是碰瓷的吧？”

人群中窃窃私语。那女孩不为所动，蜷缩成一团，也不在意脏污，紧紧拉着男人的衣服。

医馆的人已经赶到，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他一把将小女孩拉开，付下身子去看男人的情况。

女孩摔得一个趔趄，只默默爬起来，没有作声。

冷月看在眼里，走了两步过去，蹲在小女孩面前：“你好呀。”

小女孩警惕地看着她。

冷月微微笑着：“你们想做什么？”她伸手指了指那个男人，意味深长道，“他死了，对吗？”

女孩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接着豆大的泪珠滚落，她跌跌撞撞地扑到男人身上，拼命摇晃了几下。

大夫让开位置，嫌恶地擦了擦手：“掌柜，这人已经死了。”

宾客中一片哗然。

掌柜也大惊失色：“这和我们没有关系！”

大夫摇了摇头：“看着像是中毒死的，要想知道死因，得让仵作验尸呐！”

“不行！”

那女孩突然出声，眼泪已经止住。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和脏污的面容一点不符。

“不能验尸！”

“这……”

掌柜犯了难，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裴旻冲着仲泽使了个眼色，对方心领神会：“掌柜，不若直接报官？我们也好做个见证。”

将军府是醉香楼的常客了，仲泽这么说，掌柜自然高兴：“那就……”

女孩定定地看他：“你不能报官。”

场面僵持不下。

仲泽神色探究地看他们一眼，退到一旁去了。

裴旻将冷月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询问：“说什么了？”

冷月笑了笑，手指隔空一点，神秘道：“她早知道那人会死。”

裴旻不置可否，牵过她的手，捏在手心里：“怎么猜到的？”

“她一点意外都没有，刚开始眼泪都没掉一滴。”冷月指着她，神色带着一丝认真。

“她刚刚扑过去时，更像是确认情况，哭的也很假，而且……她为什么不让仵作验尸？”

仲泽听着他们交谈，也觉得有道理。

又看掌柜一脸难色，甚至拿不定主意：“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钱。”那女孩抹了把眼泪，垂着头道。

“要钱？”掌柜深色复杂，意有所指，“你可不要狮子大开口，我们坚持报官的话，你可能什么也拿不到。”

女孩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青天白日的叫人后背一阵发凉。“你大可以叫人查查，你们后厨里那东西，处理干净了么？”

掌柜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气，接着在跑堂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走过去拉扯着女孩说：“走！我们进去说！”

“……各位客官，店里出了事，今天要闭店谢客了，今日酒水全算在醉香楼账上，希望各位先行离开。”

跑堂的已经开始赶客，他们再待下去也没热闹看了。

“我们走吧？”冷月柔柔一笑。

“爷，你说那人死了，真的是因为吃了什么东西吗？”

眼看要离开了，仲泽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没忍住多嘴道。

裴旻想了想：“你去查查醉湘楼的后厨，那女孩提到，应该不是空穴来风。若是有什么违禁物，一并汇报给我。”

仲泽眼前一亮，领了命，就喜滋滋办事去了。半大的小子，对新鲜事总是好奇的紧。

冷月趁他们交谈，最后看了眼女孩的背影。对方突然回头，神色不明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