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分开

那日之后，山香整日都围着冷月打转，几乎是足不出户。

仲泽甚少露面，哪怕是裴旻来她这院子里，都很难看到仲泽跟着。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山香和仲泽这俩人出了矛盾，甚至是调节不好的那种。

午后，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小径上。

山香独自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精致的珠链，眼神却空洞地望向远方。

她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得长长的，显得孤独而落寞。

偶尔，有丫鬟匆匆从院外经过，窃窃私语间，总能听到关于山香和仲泽的只言片语。

山香仿佛没有听见，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时间一点点流逝。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院中的宁静。

水竹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到山香独自一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走到山香身边，轻声问道：“山香，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姑娘呢？”

山香缓慢地遮了下眼：“在房里休息呢，出什么事了？”

水竹蹲下神来，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有个任务，要去翁城一趟。你去不去？”

山香眼神闪了闪，确认似的问她：“去翁城？”

水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你要不要亲自去报仇？”

不得不说，山香心动了。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房门被打开，冷月徐徐走出，叫她们交谈，不由得好奇问道：“说什么呢？”

两人对视一眼，山香开口说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说：“姑娘，我想去。”

冷月笑了笑，遮住眼底的郁色：“这是好事。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她又何尝不想亲自动手呢？

水竹看了看她们，突然叹了口气说：“这任务本来是仲泽接下来的，但他突然有别的事，爷才让我来问问山香。”

仲泽……

已经好几天没人敢在山香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

山香却像没听到一样，愣愣的发呆。

半晌，山香眼底划过一抹坚定：“水竹，你之前那差事，是不是还空缺着？”

水竹吃了一惊：“你是想……”

山香垂着眸子，点了点头：“有你照顾姑娘，爷会更放心。翁城之行，我会申请调离。”

水竹还想再劝几句，但想到她和仲泽之间发生的那些事，便不好说什么了。

冷月到是没什么反对意见，就是有些不舍。

“照顾好自己。”

夜色渐浓，屋内灯火通明。

山香端坐在桌旁，神情肃穆，手中紧握着一封未封的信。

她抬头望向窗外的明月，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水竹，你我都是姑娘身边的人，她的安危重于泰山。”

山香低声嘱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捏着那张申请调离的函书，紧张的手心沁出了汗。

水竹站在一旁，看着山香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不解之情。

她知道，山香一旦下定决心，便无人能阻。但他们都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山香姐，你真的决定了吗？”水竹轻声问道。

山香点了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进了书房。

不知她和裴旻谈了什么，等她出来时，已经一身轻松。

本来计划着过几日就启程动身，中途却被仲泽拦了一下。

他风尘仆仆，一身伤痕血迹来不及处理，就闯进院子里闷声带走了山香。

山香挣扎未果。

或许之前的相处已经产生了服从心理，又或许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山香的语气堪称冷淡。

仲泽心里一痛，看了她一会，才哑着嗓子问：“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仲泽站在月色下，他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而沉重。月光洒在他那沾满血迹的衣物上，斑驳陆离，仿佛是他一路走来的艰辛与磨难的写照。他紧紧盯着山香，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不解，还有一丝深深的无奈。

山香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她的心中乱成一团，既有对仲泽的畏惧，又有对他的愧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对他，但却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仲泽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模样，心中的痛楚更加深重。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山香，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躲着我。但是，我们曾经那么好，我不想就这样失去你。”

山香噙着泪水，缓缓摇头：“抱歉，你感受到的那些情谊都是因为蛊虫……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我只把你当成哥哥。”

仲泽吐出口浊气，他抬起手，许久又放下：“你对我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山香低垂着头，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仲泽，你对我一直很好，我很感激。但那种感情，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对你的感情，就如同对亲哥哥一般，充满尊重和敬爱。蛊虫或许能迷惑人的心智，但我的心，始终清醒。”

仲泽听着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又很快被坚定所替代。他深吸了口气，站起身，背对着山香，望向远方。那背影显得如此孤独而坚定。

“我明白了，山香。”他低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请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在你身边。”

山香笑了下，没做声就离开了。

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山香摸了摸震动的胸口，感受到一股难言的疼痛，其实是有的。

心脏抽痛，痛的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但只要看到他，她就会回想起被操控支配的日子。

她是感激他救她的。

也是恨他趁人之危的。

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告诉仲泽，她亦心动过。

从今往后，一别两宽。

她再也不会爱任何人。

此时的仲泽只以为，山香是去执行任务，不多日就会返回。

他有的是耐心，毕竟他们是最默契的搭档，日子还长，他一定能解开她的心结。

但他不知道的是，山香已经申请调离，再不会回头。

等仲泽真正知道的时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