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沈江姩说,“你们到了去和我说一声报个平安。”
沈江姩同易缪道别,易缪睇着宋煜身近的随侍及燕青,暗处许是也有不少暗卫,当下只和沈江姩笑着道别。
宋煜纵身上马,低手去拉沈江姩。
沈江姩将手递给他,宋煜轻轻一带将人拉上了马背。
沈江姩答应了入东宫,说话便颇为直接,又显得傻乎乎的,“宋煜,你每月哪几天属于我,哪几天属于邱梦?”
“你要我几天?”宋煜深深睇着她,“你不是只同意易孕期那几天。”
沈江姩的确因着沈江云和赵术的事情,和他定的产子协议,只易孕期几日同房,他只是在履行协议么。
“我要三十天。”
沈江姩醉糊涂了,对东宫说着无理的要求,好似她任何一句话都可以被摘了脑袋,但她至今脑袋在脖子上好好的。但是她越是这样胡闹,宋煜好似越欢喜。古怪。
宋煜笑了笑,没有答她。
其时雨丝尚且绵绵,宋煜用身上蓑衣将沈江姩包裹住,他低下头在她额角印下一吻,随即夹了马腹,赶往贡院。
她像只懒猫被揣在蓑衣里,露出两只眼睛,原来马背上也可以有家的感觉呢,她甚至充满安全感的昏昏欲睡,她说:“我有家了…我有家了…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他在贡院下榻的卧室在书房旁边。
马匹到了贡院院中,他自马背纵下,抬手将手掐在她两胁下,将人抱下马来。
“雨下大了这会儿。”沈江姩将手挡在头顶。
“去廊头底下。我去拴了马就来。”宋煜指指走廊,示意她先过去,“媛媛他们有马车,你不用担心。”
沈江姩便立在廊下,酒还没醒,眼睛颇有些犯困,她靠着廊柱等宋煜,见他牵着马往那头马厩去走,那边墙边竖着一根木桩,应该是马厩里换下来的旧桩子。
这时风一吹,桩子就往宋煜身上去砸。
“小心小心!”沈江姩一溜烟从廊头底下钻进雨幕里头,一下抱住宋煜的身子,把自己后背对着那木桩。他身上伤够多了,往她身上来吧。
宋煜这时眼疾手快看见木桩叫风吹了过来,连忙松了缰绳拍马臀让马往马厩里走,他自己紧忙把沈江姩身子搂着避到边上。
砰一声,木桩就砸在宋煜脚边,虚惊一场,险些伤着人,险些砸着马。
下人紧忙过来将桩子挪走,跪下磕头道:“爷恕罪,是小的没及时抬走这劳什子,险些伤了人。”
宋煜摆摆手叫下人下去,“没用的东西。”
沈江姩后怕道:“吓死人。”
宋煜低头深深凝她,他把蓑衣脱下让她穿上,以免淋雨,“你叫一声,我忙躲不就好了。你怎么叫着跑过来抱住我了,你后背是铜墙铁壁?”
沈江姩倏地笑了,“我没细想,我就跑过来了。我怕没人领我回家了。”
“你不怕被砸到么。”宋煜拉起缰绳拴在马桩上,然后用脚带上马厩门,牵的膝盖一疼,他拧了拧眉。
“我不是说吓死人了?肯定是怕的了。就是那会儿没多想就过来把你抱了。”
沈江姩这时就后怕的哆嗦起来。
宋煜没有说什么,当下牵着她手将人带到他的卧房门外,他边在衣襟摸门钥匙,边揽住沈江姩腰肢将她拥在臂弯,低下头啄在她的唇瓣,绵长的吻了吻,“我没多想就把你亲了。”
沈江姩当下只觉轰的一声,面庞亦红透了,方想说些什么,宋煜用钥匙开了门锁,推开门,进屋便捧着她面庞深深吻她。
“委屈就打我。把情绪发泄出来。”
沈江姩下意识用手抵住身后进门几,撑住身子,她一下一下往宋煜胸膛打,“你说你吃了助兴药也对我没有感觉。你说再也不管我的事了…你让我下马车…”
“是我坏。”宋煜和她亲吻许久,抵着她额心,气息有些乱,他将身体紧紧贴着她的,“现在我这副样子,你仍委屈么?”
沈江姩感受到他的**,摇了摇头,“不委屈了。我也有问题。我不该瞻前顾后,不和你讲实话,让你大晚上淋雨,你腿疼不疼?”
“不疼。你一问,哪里也不疼了。”
沈江姩眼睛红红的却破涕为笑了。
宋煜见她情绪好些了,“今日朝里有些折子没看,你先去洗一下。我忙会儿陪你。”
沈江姩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她拎了壶茶,倒了一盏,将茶壶给他放在桌上。
宋煜一怔,“你”
“我也会观察你的习惯,你不是离不开茶水?”沈江姩小声说。
宋煜颇为欣慰地笑笑,她居然学会给他拎茶水了,说明他还是很有些分量的吧。
他从箱笼拿出一套他的衣裳,这衣裳是邱梦带病帮他收拾的,当下心底微微一刺,又记起邱梦因他和沈江姩而不能生养的事情来了。
他拧了拧眉,将沈江姩带回东宫,邱梦势必心伤,他曾心死,因为感激邱梦,而许诺此生只她一位妃子,而今…他有心和沈江姩重修旧好……
且他不能眼见沈江姩流落街头而不理睬,虽然那七年,沈江姩千万般待他冷漠,可没没他又觉得她眼睛里对他不是全然无意。
他将一套衣衫递给沈江姩。
“你身上衣裳湿了,先穿我的,你的细软都在周府,明儿叫人置办些新的给你。浴室在那边。”
“唔,好。”沈江姩将衣衫接过,看着他身上的衣衫,“你的衣衫也淋湿了,不然你先去沐浴吧,你还有政事要忙,我晚些洗没事的。”
“我先把折子看了。不然心里不清净。怕耽误大事。今晚忙找你,搁着没看。”宋煜温声道,“你喝醉了,一个人洗可以吧?”
沈江姩想了想,“可以的,胃里的酒水吐了之后,感觉人轻松多了。我哪知你会找来。我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嗯。那你去洗。池子里是温泉水,活水,温度一直适合。”
宋煜说着,将自己湿透的外衫脱了,搭在椅背,打算换个干衣裳,处理政事。
沈江姩便进浴室去沐浴,她到底是喝酒了,忘性大,进浴室便脱衣裳准备沐浴,脱了袜子,忘了裤管里的银票的事,脱了上衣,剩下个兜兜。
紧接着脱亵裤,脱下亵裤打算搭在衣服架上,便潇洒地将亵裤随手一扬。
哗一声。
银票洒一地,还有十来张掉温泉池子里了。
她惊声叫道:“啊!”
她许是扬得太过潇洒了。
宋煜在外头刚穿上一件干的亵衣长衫,还没来得及处理折子,就听沈江姩在浴室里颇为崩溃地尖叫一声,他以为喝醉滑倒了,立刻进入浴室,“你怎么了?”
哪知进去便见一地银票,有近百张,而沈江姩穿个白色的兜兜和小裤在池子里像条小鱼似的扎猛子捞银票。
宋煜竟被她逗乐了,他知道她会游水,小时候夏天她在皇宫下湖里玩水被她爹训斥哭了,他买糖安慰过她,“水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