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夏小姐人还好。只你是那种拜高踩低,嫌弃我家世的卑鄙人品。不能是夏小姐自发轰我的。”沈江姩软声说,“是你授意的吧。”
“沈江姩,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根本不知道你去找我了。我也不知道你病了。过去九个月是我辜负你,你尽情的气我吧。”宋煜将手一摊,“你冤枉我的为人就是了。”
“谁冤枉你了呀!”沈江姩软声道:“六月初五后夜,夏小姐不是说,太子哥哥,我出了好些汗,可以用你的浴巾吗,你换下的衣裤,我给你洗了哦。耳听为实啊。”
宋煜将手轻轻抚着心口,顺着气,“她跪了皇帝三个月,那天她提行李,累的出汗。那时她刚到陋舍,孤也很意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她出汗不是你想那回事。”
“我不信。”沈江姩说。
宋煜眼睛猛地一热,“我还有事,你如果谈完了这位对我来说无关紧要的女人,我可以走了吗?我不想谈她,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几乎九月没见,不说话静静看看彼此解解相思也好,何苦我刚醒便这般气人。”
这时,颖儿掀帘将小满抱了进来,递给沈江姩,颖儿言道:“小满饿了,该喂喂奶了。”
沈江姩将猫搁下,去洗了手,随即将小满接过来,小姑娘哭的挺响,她睇着宋煜那委屈的面庞,言道:“又要走,急什么嘛,不看看我的小满多可爱吗,是个妞妞,出生时七斤半呢,像她爹,个子挺高。”
宋煜望着小满那漂亮的小脸,他想到这是沈江姩和宋慕之的结晶,不由喉咙哽住,“沈江姩,让我回去好不好。我真有事。离朝十七天,回去整顿一下,豫东刺客我也得见一见。”
“我如果不让你回去呢。”沈江姩倔强道:“我就不让你走。”
“你想让我干什么?”宋煜说,“你要喂孩子吃奶,你不让我走么?你...”
他蹙然止住话语,面色越发严肃难言。
“我想要你抱抱小满。”沈江姩温声说。
宋煜的心如被撕裂了,这是他抛弃她的代价,抱她和旁人的孩子,“一定要这样刁难我吗,沈江姩。”
“嗯。一定要这样。”沈江姩回答,“你分手那天,我哭着说要等你十年二十年,你不答应。你没想到今天需要抱小满吗?”
宋煜别过面颊,避嫌,“你喂喂她吧,喂饱了她不哭了,我抱抱她。折磨我,你开心就好。”
沈江姩便将衣衫掀了,哺喂小满。
小满吞咽的声音,清晰的落入宋煜耳中,宋煜紧紧的攥着手,手背青筋曝露,额头出了一层的细汗,呼吸也促了,喉结略略动了动。
待小满吃饱,沈江姩将衣衫放下,小婴儿吃着奶就已经睡着了,沈江姩把小满递给宋煜,“给,抱吧。”
宋煜将小满接过来,他并不是容忍度很好的人,对小满此时并无感情,反而觉得急火攻心,嫉妒到发狂。
沈江姩凑过来,“她出生时七斤半,十六月圆。我爹爹给她起名字叫小满。你觉得小满这个名字好听吗?”
宋煜冷着面庞,言不由衷道:“好听。”
沈江姩见他身体僵硬不悦的厉害,便将小满抱回来,搁在婴儿床上。
宋煜靠在枕上,可能是身子乏,也可能是被沈江姩气的,他将手臂搁在眼睛上,如投降那般语气中有几分呜咽之意,“我和你分开,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希望你好。”
沈江姩见他把胳膊放在眼睛上,她过来将他胳膊拿下来,宋煜便侧身面朝墙壁,不给她看他已经盈满泪迹的眼睛。
沈江姩把他身子转过来。
宋煜平躺,但是闭起眼睛,长睫颤动,泪水如断了线似的从眼尾滴落。
沈江姩看见后,心疼极了,她静静的看着他哭,她说:“你憋着吧,你说出来干什么。”
宋煜突然情绪失控了般言道,“我和你分开第二天,你就让慕之安慰你,如今生下他的孩子。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么。如果你要看看一名男人被你打击报复到不能收拾情绪,你成功了,你看个够吧!”
他说着,他将脸埋在枕上,以前被沈江姩气的偷偷哭,这次实在受不了她,直接当她面被气哭,并且哭出声来。
“你哭什么呀?”
“你说我瘸。你冤枉我。我从来只有你一个女人。”宋煜说,“你让我抱你和别人的孩子。你还抱着那只白猫在我眼前晃。”
“宋煜。”沈江姩说,“你这是在吃醋吗。”
“是又怎么样。”宋煜将脸埋在枕头上不理沈江姩,透过枕头,他闷闷的嗓音传出来,“你还要怎么气我,你继续。你说,你还要我做什么,你才可以消气,才可以放我走?”
“我要你抱抱我们的女儿,小满。”沈江姩眼底有着温柔的光,“我要你参与到小满每个成长瞬间。我要你再也不准从我们母女的世界失踪了。你知道吗,九个月失去消息,真的太久了。”
宋煜身体猛地一僵,他将漂亮的面庞自枕上抬起,坐起身,他的心脏怦怦乱跳,长睫上尚自挂着湿湿的痕迹,“你说什么?我们的女儿,小满?我们是指我和你吗?”
沈江姩注视着他,点了点头,“宋煜,我们的‘妞妞’回来了。”
宋煜颤声问,“沈江姩,你和宋慕之是清白的。”
“我和宋慕之是清白的。只是朋友。他参他的兵,我做我的军医。我们是挚友。他如兄长。”沈江姩诚实道,“你是小满的父亲。”
宋煜方才抱小满,情绪充满敌意,这时知道是自己的女儿,他紧忙去婴儿床边看女儿,细细的看那张粉嘟嘟的小脸,他摸摸小脸,摸摸小手,眼泪又开闸了。
“沈江姩,你这个坏蛋,你要告诉我小满是我女儿,你直说。你干什么先气哭我,又开心哭我。”宋煜忙去把窗边风铃取下来,搁在桌上,以免吵醒小满。
他又回到沈江姩的身边,他坐在她身侧,将手扶在沈江姩的肩膀。
时间仿佛静止了,他们也不知怎么了,就挺感动的,隔着眼泪看不清彼此了。
“你怎么不说你怀孕了?”宋煜问。
“你和我分开,我当时说,怕你觉得我想拿孩子捆住你,攀龙附凤。”沈江姩照实说。
宋煜把沈江姩拥在怀里,他们没有和好,他这样抱她,挺怕她反抗,但她没有,“你当时该说的,你若是说了,我不会让你走,我会把你安排在淮南去。哪里会受这些苦。”
沈江姩坚定的凝进他的眼睛,“宋煜,我不后悔辽北的经历,我不要做那位在你臂弯哭哭啼啼的姩姩,也不要做笼中丝雀,我希望得到别人的祝福和认可。我得到对我有偏见的皇帝老儿的认可了。宋煜,姩姩走到你身边了吗。”
“吃这些苦。”宋煜将沈江姩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面庞,手腕殉情的疤痕,如亲吻着最珍贵的宝贝,“宋煜值得吗。”
“宋煜,你头发花白,心口中剑,放下母仇。苦吗?”沈江姩反问,“区区离妇沈江姩,值得吗。”
宋煜说,“沈江姩,何止值得。”
沈江姩眸子动容的闪烁。
“该你了……”宋煜说。
“该我干什么?”
“回答。”
“回答什么?”
“宋煜值得吗?”宋煜看着沈江姩紧闭的唇瓣,轻声说:“我们可以由头来过么。回来我身边,好吗。”
沈江姩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