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草!!
一瞬间,王冉手脚冰凉。
他想也不想的,连忙伸手,将纸条从对方背上撕下。
记起来了,全都记起来了。
“师兄?”关玉莲疑惑的转过身。
“没……没事。”王冉强撑起个微笑。
“怎么感觉师兄你今天不太对?”关玉莲不知是否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问道。
“哪里,师妹想多了吧。”王冉心头微跳。
“是吗?”关玉莲上前两步,二人距离极近,她鼻尖耸动,上前嗅了嗅。
发丝撩的王冉肌肤有些发痒。
敢动吗?
完全不敢动。
好在嗅了三五下,关玉莲兴是觉得没什么意思,直起身来。
“师兄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她变态般的舔了舔嘴唇。
这种景象在之前几天屡见不鲜,偏偏王冉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直至今日恍然苏醒。
青城到底是什么情况?
身为剑修,竟然不知不觉也中招了?
离谱啊。
王冉脑海中思绪万千。
“师兄,还要找簿子吗,既然不找,那就赶紧将这碗药喝了吧。”关玉莲回到桌边,将药水端起来。
王冉下意识看去。
黑乎乎的药水,咕噜咕噜冒着泡,隐隐约约好像还有几枚眼珠子……
这种东西,自己之前是怎么吃下去的啊。
他喉结浮动,想呕。
“师兄?为什么不喝?”关玉莲歪了歪头。
“这是什么……”王冉弱弱开口。
“药啊。”关玉莲理所应当道,“师兄你不是最近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困在某处无法挣脱。我向城内医师求了这一方药材,每日为你熬煎至少一个时辰。”
说到这,她有些委屈的嘟起嘴巴,“师兄你莫不是怀疑我给你喂毒药?”
不是怀疑,这分明就是好吗。
老子信了你的邪。
“师兄,喝啊?”关玉莲把药递到她嘴边。
“喝……”王冉嘴唇嗫嚅。
不喝,将她打晕行不行?
但有问题的显然不止关玉莲师妹一人,而是诸多弟子。
这么做只会打草惊蛇。
王冉左右为难。
谁特么真能在清醒的时候,喝下去一大碗眼珠子啊。
一向脾气不错的王冉,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心态小崩。
“玉莲,来新人报名学剑了,出来看看。”
屋外传来师弟胡平的声音。
“来啦来啦。”
关玉莲动作微顿,放下药汤向外走去,“师兄可要乖乖把药喝完哦。”
“一定一定。”王冉应付道。
带师妹走后,他连忙上前将房门合上。
背靠房门,王冉表情几近凝固。
只见地上,桌上,床角,天花板……到处是自己散落的残页。
记录日记的簿子,就这么被撕碎的到处都是。
而每一页上,都密密麻麻,充满着歪七扭八的字样,仔细看去,好像组成一只只眼球。
满屋子凌乱中又有种异样和谐。
裂开,真是裂开。
自己写日记,从头到尾在画眼睛?
不是一般的离谱。
他脸色阴沉不定。
回忆着这阵子发生的一切。
自己从不知什么时候起出现的问题,就好像……认知被扭曲了一般。
先是觉得有没有剑庙都无所谓,接着觉得剑庙这东西哪凉快哪呆着去。
再后来……西域环境真滴好,西域人民真滴好。
俺要在西域好好搞。
连续做了几天噩梦,并非是越陷越深。相反,是身体意识到不对劲,本能在反抗的结果。
若他王冉剑心稍微脆弱些,实力稍微再弱些,怕是会直接在梦中沉沦,现实中亦心智沦陷。
去他大野的。
一向只有我们剑宗给别人洗脑,什么时候轮得到别人给剑宗弟子洗脑了?
王冉露出些许狰狞。
他心底愈发不安。
从兴泉宗等长老的表现来看,他们也一定中招了。
一个老牌分神宗门都没撑住,自己一小小剑修,拿什么抵抗?
关键现在连西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众人已经潜移默化被影响。
真正的敌人在哪里?眼睛又代表着什么?
没人能来给他解答。
王冉现在甚至不敢通过剑符联系其他弟子,万一被发现,连累他人坑了自己。
谁能想到,来西域时好好的,回不去了!
东西南北中五域。
三圣四宗五阁,十二仙宗。
其中有两家在西域。
分别是以力证道,体魄无双的十方宗、精通隐匿,袭杀一道的隱阁。
再加上西域仙盟……
起码有三座大勢力在此坐镇。
他们是否察觉到了异常?
王冉在屋内来回踱步,神情也不断发生变化。
已知的信息太少,反而心中的迷雾太多。
踏、踏、踏
脚步聲在身后响起,王冉面色微变,连忙上前端起碗。
剑元涌动,直接绞杀着碗中液体,将之蒸发,随后做出吞服状。
“师兄,伱怎么才喝完药?”关玉莲问道。
“刚才药太烫,凉一会再喝。”王冉抹了抹嘴巴。
“噢。”好在关玉莲没有继续纠缠,转而笑道,“师兄,又有几名百姓到咱们剑庙想要学剑呢,你说我们还要招收弟子吗?”
记忆在王冉脑海中浮现。
这段时间剑庙建成后没有空着,关玉莲胡平他们张罗着开始招收门徒。
扫扫地,做做饭。
传授些基础呼吸法之类,看起来很正常。
实际上每日会令弟子吸食邪气团,并在他们背后刻上那种“眼睛”纹路。
那些日王冉整天浑浑噩噩,在噩梦中起起伏伏,哪管得了。
现在回忆串上一遍,他心底的怒火愈发旺盛。
我好好的剑宗,被你们搞成鞋教了??
“我今日状态尚可,带我过去看看吧。”王冉沉声开口。
“好,师兄且随我来。”
关玉莲眨了眨眼睛,俏皮道。
这师妹是真欠打啊。
王冉气的牙根痒痒。
从房间走出,经过这段时间打扫,剑庙已不似最初那般冷清,多出了数分生气。
只是这生气……来路不正。
穿过长廊,连续七拐八拐,来到主庙前。
五名娃子整齐的站在庭院当中,他们的父母則在建庙门口,时不时投来殷切目光。
“想进入剑庙修剑,就要……师兄你来了?”胡平正滔滔不绝着,扭头看到他。
“胡师弟。”王冉微微点头,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
视线中,
胡平的脖颈上,一只硕大瞳孔一张一闭。
捏麻麻的,头皮发麻。